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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无悔(24)

这时再对上宋钰的目光,有些不敢迎视了。扭头回看江浔,恹恹地说:“这回我们是糟了,连子渊都被抓进来了。”江浔没看我,目光紧凝着那头,口中却道:“你这猪脑袋没救了。”我怒瞪眼,可不等我分辨,江浔已经越过我,脚步缓慢蹒跚。

默数了下,大约有十步,然后停住了,听江浔问:“子渊,局势都掌控了吗?”

宋钰一字轻应:“嗯。”

嗯,多简单的一个字,嗯?他回答嗯?局势掌控了?惊回转身,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们,是我耳朵出了问题,还是他们产生幻觉了?

江浔又问:“其余人呢?”

宋钰答:“地牢里的都救醒过来了,溶洞内一共十三名贼匪均已被抓获,并未找到黑衣首领踪迹。”听到这我忍不住了,转身小跑过去追问:“是真的吗?那些贼匪都抓起来了?那个女贼首千娇娘呢?”

“千娇娘?”宋钰低询,略转身侧看,“你说得是她吗?”

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角落里五花大绑捆了个人,不是女贼首又是谁?而且…狼狈到极点。头发缭乱覆面,衣衫划破数道,双手反缚在后,脸贴地而卧,嘴被封得死死的。哪里还有之前那千娇百媚的身姿?

51.金参卫

到这时我才有点信了,可是仍一头雾水,“这到底怎么回事?”

宋钰朝我轻笑了下后道:“先别多问,让阿浔去路神医那喝碗解毒汤。”

路神医?我吃惊而问:“你是说路百川陆神医?”

“无悔也听说过路神医的名头吗?”

岂止听说,简直是如雷贯耳。因为曾听爹说娘似曾得过遗症,就是靠陆神医施医而救。我对陆神医可谓是久仰好多年了,连忙催促:“那还不快带路。”

宋钰一怔,深看了我一眼,转而嘴角浅弯着转身,“跟我来。”

我是没懂那一眼的涵义,追了两步发现江浔并没动,又回过去双手扶住他胳膊,心说毕竟是“伤患”,得照应着点,而且既然解困了也不用我再背他了吧。

并不远,只走过几十米就弯进一单独溶洞内,迈入时觉得环境似曾熟悉,可很快就被入目的一干护卫转移开心思,这不就是之前与我们一道下来的伙伴们吗?我看着他们躺在地牢内,衡量着各种轻重缓急,迈出的步却如千金重,生怕一个错误的选择就再次发生前夜护卫尽数被填埋坑中的悲恸场景。

而如今,他们都坐在那,虽面容憔悴,但全都清醒着安然无事。

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动。等宋钰走至一中年护卫跟前说话时,我才留意到那护卫的眼神与众不同。那是一双复杂的眼,复杂在哪这时我还不懂,到很久以后才明白,那是看尽了世间百态、人之生老病死后的沉淀。

无需宋钰介绍,我已猜到这人就是路百川,之前或就在宋钰带来的护卫群中,但我从没去仔细看过每一张脸,自然也辨识不出来。扶着江浔过去,路百川并没看我,立即就为江浔搭脉询诊,反倒是我站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等他递了一碗黑糊糊的汤汁给江浔后,我揪着空轻咳了声开口:“路神医你好。”

终于引来对方的抬头,眸光浅淡,并不语。我微觉尴尬,杵在那本想说的话对着那双淡漠的眼也说不出来了,亏得宋钰在旁浅声道:“百川,无悔对你很是崇拜,急着要与你相识。”

路百川的脸上划过异色,但一闪而逝,甚是别扭地朝我点了点头。我心中一喜,走近一步道:“前辈,我爹曾提起过你,说你医治过我娘,对了,我娘叫花影重,我爹叫金…错刀。”说着说着语音缩在了喉间,因为路百川那皱成好几条线的额头绝对不是在表达欢愉。

他说:“知道了,金参卫。”

呃,金参卫这个称呼还是第一次听人喊,怎么好生别扭的?

讨了个没趣,我自然不会再去把热脸贴人家,讪讪地往旁边而站。等过片刻,江浔就能行动自如了,其余护卫也都纷纷起身。我因为怔了个神落在了后面,当跨出那溶洞门口的一瞬骤然顿步,脑中突的某道灵光闪过,回过头将溶洞四下仔细环看,最终目光定于某一点。

刚刚,那个位置是路百川坐的地方,正好遮去了一些东西,然后这里面如此大小溶洞都大同小异,以至于我进来也没想起异常。

下意识地扬声而喊:“子渊,等一下。”

52.学艺不精

与路百川并排而走在最前的宋钰停了下来,回首目光射向我,包括其余人也都止步,都纷纷回过头来。我吞咽了口口水,怕自己记错,丢下一句:“你们等我半分钟。”就转身而回,但在接近那处时脚步不免变缓。

视线凝于那一点,迟疑不过两秒我就笑了,现在有这么多人,何足惧?俯下身就将右眼看进那个细小的孔洞内,但见里面一片漆黑,没了之前的微亮。不过,那种强烈被注视的感觉犹在,而且阴凉的细风轻拂过脸,令人不禁打寒颤。

我说:“这个地下,藏了个人,用铁链锁着的。”

之后无需我再操心,自有宋钰和江浔他们去愁思要怎么破开这层地面通到那下层。我往边上一靠,坐等那双厉眼的主人。事实证明,众人的智慧是无穷大的,也或者准确地说宋钰是极端聪明的,不出半刻,他就找到了这个溶洞里看起来最普通却最不普通的一块在墙面上凸起的石头,轻轻一按,地面就移开了一块石板。

我忍不住探头,但因为距离不近又昏暗,也看不清什么明堂。倒是宋钰与江浔两人对视了一眼后,全部看向了我。有些莫名其妙,好好的看我干嘛?江浔先沉不住气开了口:“是你的绝门活,过来表现吧。”

闻言我更觉诧异了,不过没立即上前,怕江浔给我使什么诈。倒是宋钰浅唤:“无悔,你过来。”下意识就抬步屁颠屁颠跑过去了,等到了近处朝那石板下黑乎乎的一看,不由笑了。难怪江浔要说是我的绝门活,还真没说错,原来那石板是因机关被抽移开了,但还有一张铁丝网覆在上面,一把铁锁干干脆脆横在那。

这时候想到我这神偷世家的传人了?我也不墨迹,从身上摸出了一根细丝,蹲下身就将针插入了锁孔内。不过片刻,就听有人在催促:“如何?还没打开吗?”我不理会,继续竖了耳朵细听,差不多时我将细丝给抽了出来。

这回也不知是谁在旁问:“打开了吗?”

我朝那处瞥了眼,发现两次询问的都是那我唯一知道名字叫小刀的护卫,答了句:“还没。”他脸上明显露出失望:“啊?神偷不是都只要靠一根铁丝就能将所有锁都打开吗?”

没好气地驳斥:“谁告诉你的?”他抿了抿唇,“听说的。”

“听说?道听途说能当得了真?”不是我要损他,实在是太离谱。小刀被我呛了有些恼,脸也拉下来问:“那你用一根铁丝插进锁孔做什么?”顿了顿,又道:“不会是学艺不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