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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我唯一(82)

跟她不熟,还真没什么能聊的,但似乎她聊性很浓,家里长短的都道于我听,出于礼貌,只能偶尔应个一两句。等过一会,感觉有些不对劲了,车子一直都在运行中。

车窗外的景致,已经离开了市区,我不再理会身旁的女人,而是皱着眉头问前面开车的父亲:“爸,这是要去哪?”可他却闷声不吭,我面色变了变,拍前座的椅子,沉声道:“停车,我要下车。”

无动于衷,再回看旁边的女人,她脸上的笑也没了,垂着视线不看我。

拉了拉车门,已经被上锁了,直觉去摸兜里的手机,可刚掏出来就被旁边夺了过去,她阴郁地瞪着我看,沉默不语。不安的感觉顿时充斥而来,如此情形也不用再多想,这两人必有何目的将我带离。

手机被收走后,已经关机,然后她递给了父亲。回过头时,她眼里有着抱歉道:“小浅,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才来找你的。”

我不看她,只沉沉盯着正前方开着车的男人。不是我没有戒心,而是从没想过父亲可能会算计我,万般苦涩在心头,人心险恶,是不是说得就是这种?可是,他是我父亲啊。

现在我有两条路,一是认命跟他们走这一趟,去向一个等待我未知的命运;二是立刻发难,扑到前面去阻碍我父亲开车,强行令他停止下来,但很可能三人都会出车祸。

紧了紧身上的外套,选择了第一条路,毕竟没到玉石俱焚的地步,毕竟前头的那位与我有着血缘,而且我也想知道,他们两人是要诱骗我去哪,又是存了什么目的。

车子开了一路,速度很快,窗外的景物逐渐从高楼变为平房,越往下越近郊区,绿色梯田倒是越来越多了,熟悉的某处在眼前划过,我微微一愣,居然是上回许子扬与我一同去的那个农家乐,开到这条路上来了。

远处的河塘还能看到,那天钓鱼的情景历历在目,但很快车子就将那个农家乐的地方给抛在了后面。忽然间我心生莫名恐惧,后背沁出冷汗,不祥的感觉充斥而来。

道路变得泥泞,越往前开越加偏僻,几乎不见人烟,又开了一个多小时,车子开到了一个像是无人厂房的地方停下。我看了看四周,杂草丛生,像是荒地一般。政府拆迁计划展开,好多这类郊外地方被划入规划内,但却短时间内不可能建造屋舍出来,于是就荒废在那里,任由草长过了人。

既来之则安之,我也不再多问,等中控锁一解,就推开车门走了下去。清冷的风扑面而来,在空旷的萧条之地令人觉得有些微凉。跟着他们夫妻走进那厂房,发现里头倒不算荒聊,居然还在运作,有见工人穿着工作装在搬运钢板这类。

看到我们出现,工人们看了看后,就自行工作,也不来理会。一路往内走,到了仓库区域,远远可见那里有人围坐在一起,等到走近时,看清了其中一人,我呆如木鸡。

想过很多种可能,甚至都暗自猜测难道是许子杰又起幺蛾,可又直觉推翻了这可能,因为许子杰若真要找我,无需借用父亲的关系,他有的是办法。而且,凭这许久以来对他的了解,他除去有尖锐的性格外,还是个骄傲的人,那天来找我,其实是来跟我告别。

如果他没能在军部里混出头,是不大可能再出现在我面前的。所以,我很快否定了是他的可能。可百思之后,却没想到,等在这里的会是他!一个我几乎遗忘了的人......

君子好逑!

☆、100.厚此薄彼

当初从谢雅口中得知君子与陈新大打出手一事,后来我打去电话质问,得到他极力反弹的态度时,心里就浮上了一层阴影,总感觉事情不会就此罢休。

可之后发生了许多事,加上他销声匿迹般再没出现,谢雅与陈新又在矛盾过后,和和睦睦诞下女儿,那些阴影就被忽略了,甚至想也没去想。

此时再见,不祥的预感再度出现,而且非常强烈。

“君子哥。”我眯起眼轻唤。

闲聊的人群散开,站在了君子身后,只见他从椅子内起身,脸上是温厚的笑容,走到跟前,揉了揉我的短发,“猪猪,怎么把头发给剪短了?”

我眨了眨眼,那笑容依旧在他唇角,仿佛我们是叙旧的老友,仿佛昨日对妹妹般的宠溺仍在,又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只是这叙旧请人的方式......而我纳闷的是,他与我父亲是怎么认识的。

我也笑了笑道:“长头发太久了,就想剪短了换个造型看看。”去年我在工地被砸破头那件事,闹得那么大,只要有心人一定会知道,既然他选择装糊涂,那么我也只得附和着。

君子环过我肩膀,边走边道:“走,里面坐。”他的身形于我来说,太过高大,我只到他脖颈处,被他这么轻环住,倒像是扣在怀中一般。

只走了几步,就听身后父亲惊疑不安的声音:“吴先生,我儿子那事......”

心中一紧,我有些明白原因了。

君子顿住身形,回首过去,似笑非笑道:“余兴德,猪猪与那小子都是你亲生的,你可真厚此薄彼啊。”我身体颤了颤,垂了视线,定在脚边的水泥地上。只听身旁男人霸气外显道:“不过,既然你是猪猪的父亲,看在猪猪份上,这次的事情就算过了,以后再也不要让我看到你那儿子来纠缠我女儿,否则,”顿了顿,让后面的威胁更加具有威慑力,“我会打断他的腿。”

猛然醒神,我怎么忘了君子老家本就在省城,他进了那里面,他的老婆与女儿自当仍在省城。而寥寥几句话意,可听出是我那同父异母的弟弟与他女儿有什么,掐指一算,确实两个孩子的年龄差不多。

“猪猪,你没猜错,你那个名义上的弟弟居然想追我女儿,呵,这不是辈分乱套了嘛。”君子噙着笑,看似调侃,目光却极冷。早前那时我们一同玩传奇时,就知道君子对这个女儿十分宠爱,可能对妻子没了感情,但是为了女儿他就绝对不会离婚。

君子叫吴建楠,他身边的小弟都喊他楠哥,我原本也跟着如此喊,后来他说我跟小雅亲近,省了楠字,就叫哥吧,以后若有难处尽管找他。那时的他豪气万丈,谦谦温厚真如大哥一般,可是现在却用了这种手段,逼我父亲将我带来。

即使我在此刻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隐有所感,必然是与谢雅相关。那些围在他周围的壮硕男人,一看就知是身手矫健之辈,混在江湖的人,总脱不了那种气息。看来,这半年的时间,君子又翻身了。

父亲心虚的目光看向我这边,立即又躲开,我笑了笑,没有作声。君子让人打发他们离开,背过了身往内走了几步,就听父亲在身后慑缩地问:“吴先生,什么时候能放我女儿?”

君子再度转身,我没有回头,却能感觉到身旁男人散发出来的威慑力,随即就听到父亲的妻子语带哭音地说:“阿德,我们快走吧,还要去接儿子。小浅是吴先生的朋友,不会有事的。”“可是......”“别可是了,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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