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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我唯一(147)

我听着就笑了,连他自己都难自圆其说了,这单纯就只是方式不对吗?谁会愿意人生被安排与主宰?“许子扬,放过我吧。”带着点祈求的,卑微的口吻。

他沉沉地深吸了两口气,才似艰难地回:“好。”

按断了电话,蜷曲着身体靠躺在沙发里,周身都觉得发冷,唯有紧紧环住才能不颤抖。到得午夜醒来是因寒意与肚痛,我居然躺在沙发上睡了大半夜,浑浑噩噩走进厨房,之前烧好的面早已在锅里糊掉且冷了,后来发生那事也忘记了吃。

因为曾经患过胃炎,所以胃一直都很精贵,只要饮食不规律或者吃刺激性东西,就会引发胃痛。点了火将那面热了热,不管味道如何,随意糊弄了几口,先把肚子填饱。如此一来,也没了睡意,走进书房打开那个抽屉,将红盒子取了出来,两把钥匙,一块佛牌,安静躺在里面。

指纹一遍遍摩挲过上面的纹路,就这么枯坐着,又是半夜,天明时,我带着盒子一起下楼,然后把它扔进了垃圾箱内,脱手时心在颤抖。最终握紧了拳,抬步往学校方向坚定地走,扔掉的不是佛牌,而是我对过去的留恋,它只要留存一日,就是我心口永不消褪的伤。

要走出被冠名为许子扬的魔咒,唯有抛开一切有关他的事物。这是我想了半夜后的决定,事实这个决定如割肉般疼,我的心窝在一点点抽紧,疼得如钝刀在磨。

走到学校时,我扬开了笑脸,如没事人一般开始一天的生活。上课、下课、吃饭、午休,期间中午打了个电话给林翔,两人约好晚上一起吃饭。放学时,他已经等在校门口,陈老师会心一笑与我告别,我坐上了他的车子。

去了一家常去的饭店,坐在角落的靠窗位置。很快菜就上齐了,一如往常般,林翔主掌调度气氛,我浅笑着边听他讲边吃,到得晚餐结束时,他拉住我的手轻问:“浅浅,什么时候见见我父母?”

目光在他的手上顿了顿,指骨不算修长,但掌心里的掌纹给人宽厚的感觉,就如他整个人给我的印象。抬起眼正视他,不算特别英俊,但轮廓分明,戴了眼镜后显得很斯文,目光总是温和的。这样的男人,无论从相貌还是职业,或者是性格,都是理想中的对象,也符合我求平淡的标准。

可是,我坚定地对他说:“林翔,我很抱歉。”

他怔住,眼中浮起疑惑,不明我何意。我浅笑了下,抽回了手,放到了桌下,才认真地说:“我想我不能和你再交往下去了。”

“为什么?”他不敢置信地问。

“因为我没有办法和你继续走下去,在知道你是许子扬安排到我身边来的这件事后,我没法若无其事的与你牵手或者步入婚姻。我求的是一份简简单单的感情,没有算计,没有阴谋,只希望我未来的另一半是因为我这个人而与我在一起,而不是因为其他的外在因素。”

林翔被震在了当场,他睁大了眼睛看着我。我没有回避,早已洞悉了里面的经过,在看到他如此表情时,还是觉得有些难过。这段日子,我是有心要与他走在一起的,也试着一点点接受他,甚至连他的亲吻都没有拒绝。心跨过了很大的一步,但最终还是回到起点。

良久之后,他艰涩地问:“你知道了?”

我点点头,他的神色变得越发灰败,随后惨然而笑:“也是我最初动机不纯,怪不得其他。那时在医院与你再遇,我是有些高兴的,但后来发现你与他还在一起,就断了那念头。后来你拜托我帮个小忙,调休长假,虽不知道是为何故,但觉并不为难,加上本身也有意出去走走,就应承下了。

直到后来许子扬找上我时,才隐有所感你可能是借由我外出长假的事做了什么文章,我本就不知你去了何处,所以对他也无可奉告。哪知没过多久,他又再度找上我,那时他还坐在轮椅上,据说腿骨折了,他说给我解决省城这边的住房问题,让我能够把父母从C市接过来。当时我就问他有什么条件,他摇摇头,只说等需要的时候会找我。

这么一拖就是半年多,一直到九月份开学,他打来了电话。后面的事你也知道了,送小舟上学是我有意制造与你重逢机会,后来慢慢开始与你交往,关系稳定下来。与他联络不多,平时也不会见面,大抵就这样了。”

仿佛是在交代别人的故事,可这个故事里我却是参与者,何其讽刺?

☆、32.割舍

对林翔的印象,一直都很好,总是慨叹这是个好男人。这就叫世事无绝对吗?就像当初我笃定了与谢雅会是一辈子的朋友,也曾一度差点破裂。

倒不至于有多痛苦,只是觉得自己挺悲哀的,竟已到了连渴求一份平淡的幸福,都成了奢望的地步。也是自己无脑,试问又有几个男人在知道你曾经有那么一段过去,还知道你原来的男人是谁,能够毫无芥蒂呢?

绝世好男人,有,但我没遇到。

林翔突然问:“我能抽个烟吗?”我怔了下,点点头,但却疑惑,他也会抽烟?印象中,从未见过他抽烟,一直以为可能是医生严以律己,杜绝这类尼古丁危害身体。

只见他从口袋里摸了包烟出来,然后熟练地点燃,猛吸了一口,吐出浓浓的烟雾。这架势绝对不是第一次,看来不是我对他了解甚少,就是他隐藏了另一面。

微微捂住鼻,烟味有些呛人,不像以前常闻的那种清淡。他看到我动作后,抱歉了一声还是把烟给按灭了,“其实很少抽,只在医学研究出现瓶颈时抽上一根,镇定情绪。”顿了顿后,又道:“我知道现在解释你也听不进去了,但还是想说,与你交往我是认真的,是真心想与你步入婚姻。爱情不再适合我们这个年纪,你是我希望中的妻子,可......算了,说再多也无济于事,我知道你是下了决定才会跟我摊牌。”

听到此处,我脸上的笑容已经变得淡漠,也肯定了自己的做法没有错。我确实是不曾真正了解过林翔,温和、宽厚只是他其中的一面,而另一面则是他理智,会审时度势,会衡量利弊,就如他所言,他找的是希望中的妻子,而我恰恰符合了他预期的标准。

好聚好散,是我能想到最好的词汇了。抬起眼浅声道:“林医生,祝你早日找到幸福。”他脸上的黯淡已经收敛,恢复了平常温和的样子,微笑着点头:“嗯,你也一样。”原本打算就此分道扬镳,可他坚持送我回家,他说:“请允许我最后绅士一回。”

我没有拒绝,买完单后,坐了他的车子,一路沉默到楼下,他没有下车。按下了车窗,低矮了身子朝我挥手:“再见。”我笑着颔首,车子缓缓滑向车行道,沉稳向前开进,淡离了我的视线。

生活中很多细节反应了一个人,就如开车,林翔即使刚与我分手,他仍旧有条不紊的,看来很多人说医生是最理智的人,确实没有说错。可能因为职业所需,可能本身就是个理智的人,总之我与这个人,正式的脱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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