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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来日方长(99)+番外

“你那是什么表情?不乐意?”

我快速抬了下眼,见他脸上仍有愠色,大有我如果说不就翻脸的意思。

看我点头后这才收了眼神,捻起另一块馄饨皮子有模有样地继续包起来,我看他动作生疏忍不住伸手过去,“你要把这皮子卷紧一些,要不馅料都包不住。”

指尖微触就被他抓住,眼皮未抬清幽而问:“我父亲跟你说了什么?”

心头一跳,他当真是单刀直入连给我避闪的机会都没,掌间指力看似很轻却绝不怀疑只要我手挣动就立刻紧紧拽住。而我的离开他已经断然将责任归属为他父亲,但其实我并非是因为他父亲来找我。

我说:“莫向北,如果太为难的话......”

“太为难你要怎样?”我话没说完就被他冷声喝断,眉眼抬起射出一道寒光,“季苏,我不可能会放了你,从前、现在,或者是将来,你都休想那个念头!”

怔看着他,心头某处钝痛不已,刚才我只是想说如果太为难的话可以先不用顾虑我的感受,就像除夕这样重要的日子他应该是留在那座城市的。但他似乎理解成我要他放手......他性格里的偏执与孤傲早就用在了我身上,对我总是势在必得,不容许我有丝毫退缩。

我轻轻回握他已经暴起青筋的手掌,直视他寒漠的眼睛,“那你把能告诉我的都告诉我,而不是一直瞒着。”我不想再被谁来告知他在干什么,又给我看一堆莫名其妙的照片。

“好,跟我走。”他二话不说就拉了我起身,刚好老妈出来看到了问:“你们去哪啊?”

他回过头和声道:“阿姨,我和苏苏去楼下走走。”老妈眼中露出了然,定然以为我们年轻人和解了,于是道:“去吧,一会喊你们回来吃年夜饭啊。”

我们走出了小区,起初两人都沉默不言,北风吹得人有些瑟瑟,我看了眼他单薄的衣服不由问:“你不冷吗?”他倒是实诚:“冷。”然后伸手来揽我腰与他紧挨着,我没反对,贴近了后他却又埋怨:“你怎么穿得像个球?”

没好气地回:“你当是你呢,这么冷的天自然要多穿点了。”

他轻哼了一声没继续这个话题,语锋一转了旧话重提:“我爸怎么给你说来着的?”

我静了一瞬后答:“他什么也没说,就是给我看了一组照片。”腰间的掌微微一紧,像是漫不经心而问:“什么照片?”

既然说开了我就没想瞒着:“是你和小南在一起时候的。另外,你爸说你们会在年后订婚。”莫向北听后丢来一句:“你信了?”我浅声答:“在没有任何可驳斥的理由前,我信。”

脚下一顿,把我掰转面向了他,幽沉如水的眸在我脸上审视着,过了数秒后轻哼:“你吃醋时不是这种态度。”对他有些无力,原本想强硬一点能迫出他背后的隐情,可这人将我看得极透,连情绪的波动都逃不过他眼睛。

只能退而求其次:“那你至少给我说说关于这些的缘由吧。”

他倒也干脆,眸光一转便拉了我边走边道:“前阵子在h市耀明不是举动明显,还把你拉下了水么,我当时从公司调度了心腹过来。沈熹就是乘着这时机钻了空子,他那招使得是声东击西,有意拿这边的事绊住我却在秦风暗动手脚,等我发觉时木已成舟。”

“这就是你那时急着赶回京城时的原因?”

他点了下头:“这是其一,我爸那边也遇到不顺的事,所以让楚桥谎称突然发病召我速回。回京之后,我一直忙于从中周旋,却不防陈华浓也进来插一脚,更没料到沈熹如此大胆到敢拿你作威胁。他们要什么我清楚,我也不在意被拿走什么,因为失去了还可以再拿回来,但是当在那间医院里看到你时我对自己发了个誓。”

这些商场里刀光剑影的事在他口中都是用平静的口吻而低沉浅述,等着他继续却不见有后文,忍不住问:“你发了个什么誓?”

“我不会放过那些人。”

他说得是那些人,而不是单单一个沈熹,其中还包括了谁?心念一动,难道他与“小南”一起也是因为这?他想干什么?

我倏而拉住他的胳膊,直直地看进他黑眸中,语声焦切:“你要拿你自己去赌?”

他的眸光闪了闪,直言不讳地对我道:“沈陈两家合谋共计步步紧逼,以为我退出秦风便拿他们无可奈何只能低头妥协,那就让他们这么以为着好了,倒要看看最终鹿死谁手。”

“可是......可是你知道那小南是假的吗?这一切都是沈熹的阴谋啊,我在被他囚禁的那家医院见过真正的小南,她还神志不清地躺在那,之前我们见到的只是他们找来的替代品。”我怕他把自己当作赌注压下去设局,最终会是两败俱伤的结局啊。

莫向北的脸上并没有太过讶异,只略一沉吟了道:“小南无论真假其实都不过是一颗棋子,他们要的比你想象得要多。”

他的意思是沈熹推出一个假的“小南”,为的也不过是假借报仇之名,真正的目的当然不可能仅止于此。他用力揽了下我,又道:“既然是这样,那就让他们尝尝以为美梦成真却最后得不偿失的滋味,有些事也到了该清算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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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会出去,下午的更可能也要晚一点

第113.除夕(3)

我心中一动,不禁抓紧了他:“你指什么?”

只见他轻眯了下眼,幽远而道:“虽然还不肯定,但大抵不会有错。”他在意指五年前沉船那件事,我说:“沈熹有向我承认过他主导了整个过程。”

“沈熹......”他轻念了这名字,然后问:“苏苏,你信他那些说辞吗?”

“我认为如果小南儿时确实在他们家长大,那兄妹之情固然存在,只是以仇恨一说来引导沉船太过牵强了。他应该有别的目的,与利益挂钩,只是想不通为何五年前没有动静要隔了五年再来运作。”

“因为五年前只是种了一个因,这五年用来潜伏安排,而今到了他验收成果的时机了。”莫向北眼神特别深幽难辨,他说:“名利场上的勾心斗角我向来不惧,前提是我在乎的人要安然若素。”他转过眸,深深凝望我:“苏苏,现在知道为何我要把你送到老爷子那去吗?先安内再攘外,唯有你安然待在我熟知的地方我才会没有后顾之忧,也才可以放手去做。可知道今儿一大早当我兴匆匆地跑过去却得知你人都走得没影儿是什么滋味不?”

说不触动是假的,那点存于心底的芥蒂烟消云散。是的,即使我明知那些照片可能是合成,可能是故意的视角拍摄,也可能是他为了权谋某事而不得不做的妥协,但心底要说一点都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买戒指、年后订婚、他很为难......莫父其实深谙人心,他知道假如只是拿钱来侮辱我,那我定然不会去理会。因为我如果是为莫向北的钱,那么还有什么比抱紧他更对自己有利?而我如果是因为爱,那金钱于我不会有所动。莫父甚至不用晓之以理,只把莫向北所面对的现状摊开在我眼前,就让我丢盔弃甲而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