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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你长生心不古(6)

气氛当真是微妙,明明是随和的口吻,可我看四下都噤若寒蝉,就连林声也沉默了不语。在微顿之后男人再次开口:“好了阿声,你们继续玩,我请这位小姐去楼上坐坐。”

“可是......”林声刚想反对,就被对方一个轻飘的眼神给制止了。

见视线划向了我,略一沉吟道出我的意愿:“抱歉,我只想带我的朋友离开,请放人吧。”

这个叫秦辅的人在听了我的拒绝后也没恼,只是偏转头问林声:“阿声,人呢?”

林声倒还没开口,有人抢先说了话:“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啊?那个女人刮花了阿姐的车,就算真要放人,也得把赔偿给算清吧。”

我胸中沉怒,假如祝可真刮花了林声的车子,为什么刚才不一下子说清楚?她们这是出尔反尔!可明知如此,我也只能硬着头皮问:“多少?”

“哼,阿姐的车一条痕怎么也得三四万。”

狮子大开口也不过如此,算准了我身上没有这么多的钱,就算是去借也不可能立即就筹到。就在我迟疑间一道手机铃声突兀响起,是那秦辅的,他在接起后表情就一直讳莫如深,通完话放下时可能无意中点到了免提键,催促的男音从手机里传来:“快点。”

我微怔,这声音......

秦辅笑回:“知道了。”转首向我:“常小姐不妨与我上楼喝上一杯茶,向你保证,等会你下来时,你的朋友安好无恙地在等你。”

人群骚动,似有人还想说话,但被林声抬手制止。她阴戾地盯着我数秒,最后撂下话:“算你运气好,不要再有下次!”转身而返回到厅堂欧式沙发前坐下,这下其余人等都不敢再有微言。

形势比人强,我只能跟着秦辅上楼。

站定二楼回首而望,大部分人都还仰着头在看我们,在见我低看过去时纷纷讪然的低了头。而我从他们一闪而逝的眼神里,察觉到似乎含着羡慕。

没来得及去分析,秦辅已推开方才我若有所感抬头看到的那扇紧闭房门,里面同样欧式简洁的装潢,光可照人的地砖,欧式水蓝色布艺沙发,黑色钢化玻璃茶几。

我的目光落在茶几上的那只水晶烟灰缸上,那里面落了烟灰和一个还冒着烟的烟头屁股。从秦辅走下楼到再请我们上来,差不多近十分钟的时间,所以这支还冒着烟的烟头不可能是他吸的。在我们进门之前,这里还有另一个人。

可是,二楼只有这一个房间,房内再无见房门,也无遮掩之地,这个吸烟的人去了哪里?

虽有疑惑但也没去深思,见秦辅走到茶几前停下了问:“常小姐是喜欢喝红茶还是绿茶?”虽这么问,但不见他有任何动作,而茶几上也不见有茶具和茶叶,我心知其醉翁之意不在酒,索性挑开了话说:“客随主便。”

秦辅露出一个带有深意的笑,浅声说:“既然如此,那随我来。”越过茶几走向一面白墙,墙上挂了一幅油画,他轻轻移动之后,那面墙由内向外拱出一个门形并自动向左平移。

楼中楼,房中房。当真是设计巧妙。

秦辅微转过身,说了一字:“请。”

我的视线穿过门堂,隐室昏暗与这边客厅的敞亮呈鲜明对比,走进内可看到正对的墙上有一盏烛台灯亮着,照耀了方寸地方:红木的沙发长椅与茶几,复古的线条,风格回归了之前的中式古典风。

隐式门自动在身后无声关上了,说不惴惴是不可能的。但觉秦辅的气度当不至于将我骗到这里作恶,暗暗观察四周,但除了烛台灯下那一片能视物外,其余都漆黑难辨。

只是,我嗅到了空气中极淡的...一丝烟味。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9.烟头的主人

秦辅从昏暗处拿了一瓶红酒与两个红酒杯坐进长椅里,酒杯搁下的位置处有一个长方形的红木雕花罩,其上搁了一只青花瓷的茶壶,很是古雅。他一边打开红酒给两个玻璃杯斟满,一边问:“常小姐能否为我解一下惑,为何你不按字母规律来拼图?”

我沉默了一下,解释:“规律在于人,字母是规律,颜色是规律,形状也是规律,对我而言,色块在脑中勾画出来的图案就是规律。”

秦辅眉眼一挑,眸内精光掠过:“刚刚你也听到了,你的朋友刮花了阿声的车子,即使有我压着也难保事后会有人再来找你。这样吧,咱们赌一局如何?”

话落时,他伸手拿下茶壶,揭开木罩。在这之前,我以为那里面会是与茶壶一套的茶杯,可没料底下是四叠崭新而鲜红的百元大钞。黄色的封条还拆在旁边,排列整齐,目测应该是一万块钱一叠。

意为这是赌金?但是......“你要赌什么?”

他似乎正等着我这句问,手指轻敲茶几缓缓道:“就赌这桌上四叠钱,原本每叠一万封好的,现在其中有一叠被抽走了一张,如果找出那一叠这些钱就全归你。”

我的眼皮跳了下,不动声色地问:“如果输了呢?”

不是我没有底气犯怂,是赌就有输赢,我必须得知道游戏规则。

秦辅:“输了就罚喝红酒吧,当我秦某交你这个朋友。”

我扫了眼茶几,“罚喝一杯还是一瓶?”

秦辅失笑:“常小姐的戒心很大,我既然想交你这个朋友,自然是...主随客便。”

好一个主随客便!他将我刚刚的四字反过来还给我了。不管如何,我即使从没接触过这个圈子,也懂眼色,这个秦辅比楼下那些人的身份要来得尊贵得多,就是跋扈如林声也不敢对他有所微词。然后从我走至二楼回首看到的那一双双眼中的欣羡来看,感觉很可能这楼上与楼下还分了等级在里面。

所以今晚这个赌局,我不赌也得赌。

蹲下身视线与茶几齐平,仔细将每一叠钱都认真审视。几分钟后,迎向秦辅那双带了兴味的目光,赌局有诈!

假如我真信了他所言,那么怎么样都是输。

轻吐了一口气,一字一句而道:“从左往右,第一叠少一张,第二叠没动,第三叠少两张,第四叠少一张。”

秦辅大笑:“哈哈,精彩!”突的转首对着黑暗处慵懒而问:“阿羲,你觉得呢?”

条件反射循看过去,可那处除了幽静的黑,什么都看不清。空寂中突的一声轻响,有火光亮起,首先我看到暗处依稀的轮廓呈现,随着火苗拔长,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出现在了暗影里。

第一感官印象,就是这个男人很年轻,从眉到鼻梁与嘴唇,很立体。不知是否火光的视觉差异,显得他的皮肤很白皙。头发微长遮了半耳,几缕额发随意地搭在眉上,因为垂着眼无法看清他的瞳仁,但从此处看过去,显得他的鼻梁很挺而唇却单薄。

可再深看,却发现看不出他年龄来,看似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却有三十岁的深沉,举手投足间夹着烟的样子更像是四十岁男人的成熟。

在他淡飘了一眼这处后面无表情点燃了一支烟,火苗就熄灭了,于是身影轮廓再次沉顿入黑暗,只剩了烟头的星火在闪耀。须臾,空间里有熟悉的烟味在飘散,正是外间茶几上那支烟头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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