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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你长生心不古(248)

“你们先走,我来垫后!”

道非的语声让我心头一震,直觉不同意,可古羲拽着我没有任何停顿,而身后的脚步却骤然而止了。“古羲......”我刚开口,就被他喝断:“闭嘴!”他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严峻和沉肃,让我顿时忐忑地噤声。但又跑了一段路我还是忍不住道:“我们不能把他丢下!”

“红星食人花,是自然界最凶猛的植物。一旦被它闻到动物血液的味道,就会从沉睡中醒来,当丛集侵蚀时甚至可以蚕食掉虎豹。以你的实力能勉强对付两三株,但藏匿在凤凰木里面神出鬼没并不知数量的,你留下只会是隐患。”

我连连摇头,“不,我不是隐患。它藏在树影里,你们的目力没我敏锐,我可以帮你们快速识别。古羲,我说真的,我们不可以把他丢下,因为他是......”

知道古羲在很多抉择时候都是残忍而果断的,他从不拖泥带水。我曾经一度欣赏他这种非常人思维的果绝,但这一刻如果是对道非,别说我做不到欣赏,冷眼旁观都不能。

可古羲的狠绝让我再次领教,只听他声音里没有半点温度:“这事由不得你。”话落间我已经又被他拽跑出了十多米,感觉有什么从口袋里跌落,低头而看,发现是那只烟斗。

霎时我脑中的弦崩断了,口中坚决地要求:“不,古羲,我不能走,我必须得回去。”没有强求他也和我一起回去,但是无论身处什么位置,我都面对不了将道非丢下逃命的自己。

古羲充耳未闻,我一发狠捏动手串的珠子,转手间细丝缠绕上了他的腕上。他没有松手,却脚下放缓回头过来,凛凛目光带着寒意很慑人。我不敢去迎视,低着头喊:“放开我。”见他不动加重了细丝的力,它的锋利立即割破了他的皮,有血渗出。

只听头顶赤冷的语声在质问:“今天我要是不松手,你是要拿着我送你的这项武器来割断我的手腕吗?”心头就像被一拳猛的砸中,钝痛不已,不抬眼口中却道:“如果你要收回它,请把柳叶刀还给我。”

很明显的,那拽着我的手霎那一僵,转而紧到让我挣脱不开的力松开了,并且没有丝毫留恋的甩脱了我的手。银光一闪,柳叶刀被塞回了我的指尖,听到他用无比讽凉的语气一字一句道:“去吧,我倒要看看你有多不自量力。”

指尖颤了颤,一点一点将刀握住,没敢抬头看他一眼就调转身而跑。

树丛间掠过的风吹散了我眼眶里的湿意,这时候不该软弱。没有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尾随,心中五味杂陈。其实理智上知道古羲的判断与决策都是对的,即便是我返回去也未必能帮到道非,甚至很可能反而还成累赘;可情感上不容许我的脚向前继续迈进,回头即使无岸,我也不可以退缩。而且其实无论被留下的人是谁,我都会如此义无反顾。

但回头的路并没有通向原来那条道,当我意识到自己走岔路时立即停止。其实树丛之间本就无路,刚才古羲带走我一路奔跑是折了一根树枝在前开道,所以我回跑时也是循着这痕迹,可这处环境与之前有所不同了。

脑中快速盘转让自己冷静下来,我们本是循着别人的痕迹进这树丛的,是因为突然发现了红星食人花而起了变故,才不得不慌乱择路而跑。可以古羲的敏锐,假如说在奔跑途中有明显的痕迹是不可能错过的,难道......难道有人始终就在我们身周,先一步抵达凤凰木外,又在我们奔走逃命时跑出了另一条道?

想到这我心头就一紧,摆在我面前有两条路:一是继续沿着这痕迹追踪过去抓出这个人;二是及时回头找对正确的路寻到道非。

衡量于心不过两秒,我就选择回身原路复返,因为孰轻孰重很容易判断。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242.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只是当我返程跑了一里左右路程时心顿然间就凉了,因为我发现了被自己遗忘在地上的烟斗,这个地方是我和古羲分开的位置。他固然已经不在,可是我为什么又回来了这里?

那刚刚那个地方......忽然我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就是疑心太重。当发现周遭环境有了改变时,第一反应就想到路走错了,随即又想是有人偷偷潜藏在旁有意想要隔开我们。明明已经想到以古羲的敏锐不可能会错过另一条有着痕迹的路线,却还是偏差地想成了其它,要知道有他和道非在,还有谁能跟踪在侧而不被察觉?

我懊悔莫及地再度回返,再明显不过的事实:刚刚那个以为是走岔路的地方根本就是我们之前与道非一同走的道,只是周遭的环境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发生了改变。

我最大的缺点就是总不相信自己的第一判断,被眼睛看到的东西左右思维,然后对自己的判断产生怀疑。或者说,太过依赖自己的这双眼睛,可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眼见不为实,眼睛也是最容易被外界迷惑的。

当回到原处,果然如此,周遭的场景又改变了。说到底是凤凰木繁密的花叶之间的枯木草在变化,准确地说那之前以为的枯木草其实是红星食人花的掩盖,这时那一株株鲜红欲滴的花骨朵都从枯木草里伸出了头,即使没有如之前看到的一般张开口,但深红发黑的花骨朵也给人诡异甚至可怖的感觉。

倾轧的痕迹一路朝树影深处蔓延,我一咬牙钻身而入。眼见不一定为实,那么耳听呢?为什么我连一点动静都听不到?难道这一来一去间已经......

不敢往后面想,一手持柳叶刀,另一手的手指捏住串珠,随时随地都作好准备迎战。

依稀间好似真的听到了有声音从某个方位传来,可是离得好远,辨别不出具体是哪个方位。突然左侧有腥风袭来,我凭着本能手起刀落,喀的一声就见一株食人花滚在了地上,它那圆滚的花苞上还裂开了一条缝。此地不能久留,古羲说这些花闻血而生,它们一定是嗅到了血气纷纷都从草丛里钻了出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味。

尖啸声就是在这时候突然划破长空传进耳膜的,我被惊了一跳,转而也辨认出这声音的方位,但不是那痕迹延伸之向。快速决断,学古羲折了树枝一路敲打树枝与杂草,一路循声而去。很快就发现前方动静越来越大,并且听那一声接着一声的长短音像是通过什么工具吹出来的。当我拨开红树枝叶的一瞬,终于明白是什么在发声。

我看到了祝可!她的手中拿着一根管子正在吹。之前她的笛子被古羲给折断了,现在她手中显然是新做的,只是在竹管上挖了几个孔,虽然吹不出音律却是能发出能够控心的音来。

一直令我心惊的梅九姑在这,祝可吹出的音正是在指挥她。

因为在她们身周已经被红星食人花给包围了,不知是否我的错觉,看着那些花骨朵张开可怖的口后,隐约有黑色的气在出来。心说这不会是毒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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