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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仁杰同人)[裴尉]君骑白马来(8)

作者: 冤家竹马 阅读记录

他胸口猛地一疼,再也不管身上伤痛,双臂伸出来紧紧搂在尉迟腰上,浑身血脉鼓荡。 “师父!我没有杀人!”他眼睛里都热了起来,顾不上去擦,只想紧紧搂住尉迟大喊,你信我,你信我! “师父,你一定要信我,我没有杀人!”裴东来声音颤抖,激动到几乎嘶吼。 尉迟以为他为陷入案件而心烦,低头安慰道,“我知道。我的徒弟,没有人能冤枉。” 裴东来仍然紧紧环着他,“我不管别人是怎么看,我只要师父信我。先前瞒着不肯告诉你,是有……别的苦衷……”他仍然决定把那一夜梦里的悸动瞒下,但语气还是异常坚决“我从未对师父说过谎,师父,不能不信我。” 用刑时他束起的头发也散乱下来,说话间,银色发丝随风飘起,落在尉迟手边。尉迟真金单手拉住缰绳,空出的手掌将那些发丝捋顺,收拢回斗篷里。 “你如果有什么自己的心事想藏着,就藏着吧。”尉迟深深叹息,“早先闹了别扭,也是为师自己想不开,那晚的事,你不想说的部分便不用再说,只把案情相关告知就行了。”

暮色西沉,洛阳城里华灯初上。

神都的每一个新年都是繁华且热闹的,大理寺的事务也会格外忙。尉迟真金曾无数次穿行在新年将至的神都街市间,那时他身着锦衣,身骑骏马,精瘦腰身被玉带束紧,一身玲珑装备随马匹步伐轻轻碰撞,所到之处皆有惊呼。大理寺卿心高气傲志得意满,英俊挺拔到天怒人怨,即便不能同常人一样享受节日快乐,却也 自有喜乐和抱负在心间。 白驹过隙,他已经在不知觉中度过五个平淡普通的新年,回头再看,果然是有些太久了。

“给你一个晚上养伤,明天一早我们便出发,先去衙门检查尸体,然后去那花魁屋里再探一探。”尉迟真金忽然朗声笑起来,“为师曾下海抓过龙王,上山擒过鬼王,一个小小的新罗使节被杀,不算大事!十日之内,必然摆平!”

裴东来重重点头回应他。

还有一句话,刚才就想说却未能张口,尉迟垂首犹豫片刻,终于还是松开缰绳,任由马自己行走。 他低下头去,就着裴东来抱住自己腰的姿势,轻轻搂在徒弟肩上。 “东来。”他声音鲜有的轻柔,温软如细沙。 “为师今生今世都会一直信你。”

第九章

尉迟真金自幼习武,出师后即进入大理寺,平生最熟悉的女性便是高高在上的武后。 龙王案时,他被燕子楼金睿姬的美色所牵动,在睿姬昏睡时忍不住探出两指去碰对方脸颊,谁知睿姬忽然惊醒大叫,尉迟真金强作镇定掩饰内心惊惧,慌忙脱走。从此后更是对女人心生畏惧,再不为任何女色所动。

他在教育徒弟的过程中从未提起女性,不曾想过会与女人扯上关系,如今得知裴东来与金钗在房中独处,心中十分不是滋味,即便金钗已死,仍是产生了又妒又恨的复杂心情。 金钗同为花魁,姿容秀丽大气端庄,即便身死仍难掩美貌。尉迟之前曾在阳台惊鸿一瞥,因太过紧张而未能记住她的样貌,现下在殓房中验尸才得以仔细观察,暗暗判断她姿色不下睿姬。 既然自己都曾为睿姬美色所惑,裴东来对金钗迷恋一时,倒是可以理解了。 尉迟想破这一层,方觉稍安,旋身却见到裴东来站于一旁,神色怔怔地端详金钗尸体。

金钗同新罗使节皆是死于利器,身上伤口深可见骨,刀刀直戳要害,残忍非常。

她活着时虽然调皮戏弄裴东来,同他拌嘴吵架,却不曾做过伤害人的坏事,裴东来对她并无敌意,反倒是见美丽女子神情惊恐死状凄惨,而内心激烈触动。他暗下决心,誓要严惩凶手,为自己这位半日交报杀身之仇。

裴东来心中全是正义的念头,没有想到师父心里也已经翻江倒海,无法平静。

一群人又行至天香楼金钗房间。两人在床上毙命,凶手行事干净利落,因此房内陈设完好,仅是雕花大床上覆盖的红纱帐已经扯落一地,被褥和地面尽是斑斑血迹,昭示着曾经发生的惨案。 裴东来虽然身陷命案无暇他顾,但忽然回到这个房间,仍是不免想起当日的事,一阵面红耳赤。 他觉得尴尬,只简单四处查看一下便找了个借口离开,自己站去外边街上等着。这行为在尉迟眼里完全是害怕触景生情徒增伤心,心中不快又多一分。

两人死时正在行云雨之事,床上一片凌乱,房里仍保留着一股淫靡之风。

尉迟从那床上找出一个打开的木盒,里边依次陈列了几根大小粗细不等的玉棒,他拣出一根来握在手中,上好的羊脂玉性质温润,手感细滑透出暖意。

他把那玉棒握在手中仔细查看,唯恐错过线索。

邝照见他神情认真,跟过来一起,但才一见到他手中的事物立刻脸色大变。

尉迟不明所以,邝照只好红着脸趴在他耳边小声解释。

房内其他人只见尉迟脸色一阵发白,而后转为赤红,最后终于变为铁青。

尉迟真金将那根玉棒狠狠甩在一旁,“都是些什么淫秽东西!”

他心头怒极,手掌狠狠拍向一旁的八仙桌。

那无辜的桌子瞬间自中间裂开,零碎地分成几瓣散落一地。

其余大理寺人员只是对这位前寺卿有所耳闻,不曾真的见过他动怒到足以冲破屋顶的英姿,如今只是小露一角,大家已经面面相觑,一脸震惊。

尉迟真金望向四周,“看什么看?本座怀疑这桌子是重要物证,马上带回大理寺封存起来!” 小弟们立即抢着围上来,七手八脚地去拾地上的碎桌子,连块木头渣子都没敢落下。

新罗使节被杀案自名称就可以判断案情重点。

时近新年、太后生辰及册封大典,正是朝中多事时刻。薛勇两日前案发后便已布置下去,主查朝野中的庐陵王党以及可能出现的敌国奸细。

尉迟真金从尸身及案发地点中并没有再寻找到更多细节,只得暂时按照薛勇的思路继续,再命人将使节在神都几日的行程全部详细写过,从中努力寻找线索。

又过一日后,各地的线报已经收集了满满一桌,朝野情况也的确如想象中那般复杂,却没有可以直接联系到案件的重要情报:使节在神都的几日里并无明显异状,遭遇过的可疑人士也已一一排除。

尉迟总结了近两日的情况后,得出的结论就是:毫无头绪。

他将手里的案卷放下,疲惫地按揉眉心。

尉迟做大理寺卿时就不喜文职查案这种方式。他做人办事,最仰仗的便是一身武艺,若是能翻墙,绝不敲门,若是能靠打来破案,便绝不多看一眼卷轴。

他与狄少卿缜密的行事习惯格格不入,从前关系好时,也常吵到不可开交,要靠沙陀从中协调。 尉迟并非粗鄙武夫,只是当初有人依靠总是轻松一些,既然有了心细如针的狄仁杰,自己便不必思虑过多,可以依着性子办事。 他起初对狄仁杰充满戒心,龙王案后却是真心相交,短短几年,大理寺两位当家一文一武屡破奇案,英雄少年誉满神都。 现在却只剩下他自己。

太后的十日期限他并未告诉他人,如今时间已过两日,案情仍没有进展,尉迟没有把握届时可以逃脱责罚。 他已经开始思索让裴东来全身而退的方法。

尉迟真金伏在案几上沉沉睡去,醒来后才发现肩上已盖了斗篷。如豆灯火在房中不住飘摇,裴东来端坐在他身边,捧一本案卷细细地读。

裴东来察觉他醒来,将手中作业放下看过来。烛火将他苍白的肌肤映出几分血色,瞳孔却被照亮,颜色更潜几近透明,尉迟真金从那对瞳孔中看到自己与摇动的烛火。 我的徒弟真是好看。他默念道。 但他又终有一日将离开我。

“师父,这边一些我都已读过,整理了记录。”裴东来将纸张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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