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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仁杰同人)[裴尉]君骑白马来(24)

作者: 冤家竹马 阅读记录

他平时好说话,提起看病的事是半点不让,目光严肃,语气都颇为厉害。

裴东来自认理亏,又怕耽误治病的大事,犹豫一下,只好让出门口,但又嘱咐道,“那你轻点,只需要把腕就好吧。” 他拍开门,自己先快速闪进屋中,至床前检查一番,而后才小心翼翼地探进尉迟严严实实的被子里,拉出他靠外的那只手掌,露出手腕和其上一点点的手臂。

裴东来问高俊,“喏,这么样,够了吧。”

高俊撇嘴,“你平常挺好一个人,怎么忽然这么抠门?”

高俊坐下来,认真握起尉迟真金的手仔细听脉,过了一会儿便两眉紧蹙,不住摇头,“奇怪啊,真是奇怪。” 裴东来立刻神色大变,紧张问道,“怎么了?”

高俊不理他,又去看尉迟面色,端详半晌,张口再叹,“真的……太奇怪了!”

裴东来几乎抓狂,声音都高了,急促地追问,“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又有不好?”

“不是不好,是很好,好到都奇怪了。” 高俊端出样子,摇头晃脑地为他讲解,“伤自然还是得养,但按理说大人睡了两天两夜,体内又有化不开的淤血,应该是气血凝滞才对。但你见他,肤色里开始透出血气,脉搏虽弱但又沉稳,竟是淤血逐渐化开,血脉运行的征兆。” 他再按病人手腕几下,嘟囔说,“就是睡得沉了些,倒好像是累了,可他不是都歇了这么久吗……”

裴东来的心被他几句话就悬得高高的,终于得知无碍才得以喘过气来,背上在这番折腾中都出了一层冷汗。 若不是知道对方全无恶意,他简直有冲动挥手揍人。

高俊站起来,拍拍巴掌继续道,“这样最好不过啦,尉迟大人毕竟是高手,这样看来,不出两个月便可伤愈了。哎,你将被子给他盖得这么高,不怕他憋闷嘛,露出颈子来也无妨,这屋里暖和不怕着凉……”

他于是就伸出肉肉的胖手,好心要去拉裴东来精心盖上遮挡的被子。

裴东来神都高手,瞬间出招,把他制住。

裴东来推着高俊两肩,将他带离床铺,径直推出门外,“好啦好啦,你快点出去,这屋里交给我就好。” 高俊只觉得莫名其妙,“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啦,吃错药吗?……哎?不对,你今天也好生奇怪啊。”

裴东来被他盯得心虚,高声道,“我又怎么奇怪了!”

高俊得意地笑起来,“你今天好高兴啊,对不对?年轻人,不要以为做个冷淡表情别人就看不透,你这点喜怒全都挂在脸上啦。今天可是我认识你以来,你难得高兴的又一天。而且我身为王溥弟子,还能看得出其他啊……”

他将眼睛眯成两条细缝,聚光看着裴东来,

“年轻人精力旺盛,享乐无妨,但忌过于沉迷,凡事适量哦。”

第二十四章

裴东来悄然无声地行至院门前。

漆了黑的木门年久失修,颜色一块块地剥落,在月光下一片斑驳。手掌只是碰上并未使力,已经簌簌地落了一地带有腐烂气味的木头渣滓。

门没有上锁,裴东来捻了捻湿漉漉的手指,侧头贴在门扉静听片刻,忽然便两腿发力身体纵起,跃去了空中。

邝照抬头仰望,就见白肤青年轻飘飘地一个跟头,打着旋从围墙上翻越而过。

这一幕何其相似,邝照心里五味杂陈,带有几分忧郁地又看了看王溥家杂草丛生的墙头。 终于还是摇了摇头,推门而入。

几个起落后,裴东来便见到了昔日王溥家的正堂。

一个御医的住所,没有达官显贵的气派门脸和天朝流行的华丽装饰,破损的药柜书架歪倒一地,其中存着的草药几乎都已化作青灰。满屋尽是腐败糜烂的气味。

邝照在他之后赶上来,眼见一室凋零,神情也不觉凝重起来。

“王溥老宅已荒废多年,先前也派人来查过,并没发现异状,他们一行人应该没有藏于此处。” 裴东来从地上拾起一卷医术,拿在手里翻看几下,复又合上。

“现在各处城门防守慎密,神都已近乎封城,他们绝对没有逃出城去,却也在城里寻不到踪影,究竟是躲去了哪里?”裴东来沉声说道,“他对我师父不断提及往事,可见对师门感情极深。又是自己独自一人带了一群痴傻的药人,被大理寺追踪的这么紧,处境该是极难的,这么艰苦的时刻,会不会觉得只有靠近了熟悉的地方才能得到安宁?”

邝照点点头,“确有这个可能,既然这样我便安排人手下去,加强这一带的搜查,若有任何异动立即汇报。” 他接着说道,“册封大典举办在即,神都的城门也不可能永远关着,若是不能尽快找到贼人实在后患无穷。我们不能只是守株待兔,还应该想出办法主动出击,方能寻到活路啊。”

裴东来边与他说着话,边在七零八落的大堂里不住踱步。

房间西墙处,沿墙摆了一排柜子。此时其它位置的家具几乎都是东倒西歪,唯有这一排的柜子,虽然破烂,倒依然码放整齐。裴东来观察力高于常人,进屋后便四处巡视,看到这一处时只觉得十分奇怪,在邝照说话的过程里,便走了过去,来到跟前又细细查看。 他伸手去推了推,才发现老旧的木头柜子竟然轻易不能推动,原来是在造的时候便和房梁立柱凿在了一起,难怪可以多年不倒。

裴东来似乎是对那雕着粗糙花纹,卖相平淡无奇的书架十分有兴趣,发现其中奥妙后仍不愿离开,反而是伸手,在那柜子上各处翻找,不停按压。

邝照发现他的不同,急忙追几步上来,紧张问道,“你是怀疑……有暗道?”

裴东来点头,“开始确实怀疑,”他以手去敲那面墙壁,“但你听,敲打后声音沉闷,不像是有挖空,而且这一排架子沉重,若是作为机关大门,每次开关必然留下痕迹,但这边的地上除了我俩的脚印外,也不再有其他新的痕迹了。”

各处征兆确实如他所说那样,并无异常。

裴东来却还倚着架子而立,眼神仍然不离那里。

邝照觉得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男孩已经逐渐长成一只豹子,他寂静地行走,凭靠嗅觉一点点接近心中的猎物,倘若时机一闪而现,便会如利箭一般直扑过去,咬个血肉淋漓。 “邝叔叔,我有些不懂。”

邝照忽然如从梦中醒来,打了个激灵,凝起心神温和说道,“什么不懂?”

“你们都对这人带有恻隐之心,即便是我师父……难道说过去的往事,当真那么重要?”他转回身来,认真地望住邝照。

邝照黯然,“从前的事……自然都过去了,但他也确实在过去吃了苦头,如今做出这一些事来,是有苦衷。大概偶尔想起,心里总会带点怜悯吧。”

裴东来继续问道,“他在从前吃了苦头,你们也并非尝到甜头,为什么我只见到你们在怜悯,不见他对你们的体谅?他将我师父伤的奄奄一息时,是否也像你们一样,心里还念着旧情?” 邝照一阵沉默。

“你们生性善良,可以因为朋友受苦而容忍同样的苦楚,但倘若有一天,就如高俊那样,被受苦的朋友杀掉了最心爱之人,却又该如何呢?”

高俊知道裴东来同邝照一起去了王溥老宅,整个晚上都显得十分焦虑,不住地在庭院里打晃,向大门外张望。 马蹄声终于传来,裴东来踏着月色牵马走进院来。

高俊赶忙迎上来,看着裴东来认认真真地栓马缰绳。

“你刚才在我们老宅,可有发现什么线索?”

裴东来目不转睛,只忙碌眼前的事,简单答道,“没有。”

高俊不死心,接着问道,“真的每处都查过了?没有遗漏什么细节或者任何蛛丝马迹?” 裴东来干脆将手里的活儿放下,侧过头对着他。

“你是不是怀疑什么,或者心里有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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