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千娇百宠(103)+番外

作者: 若磐 阅读记录

事后他找到韩拓,希望与之联合,攻下瓦剌后,杀死斯达吉,夺回本应属于自己的汗位。

韩拓对他们兄弟间的争斗不感兴趣,也不打算掺和。

再退一步讲,谁又知道他们兄弟是否真的闹翻,万一这是敌人耍诈,明里联合,暗中打探机密,岂不是要出大事。

所以,韩拓直接拒绝了他。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孟布彦都没死心,甚至暗中查探,发现了韩拓刻意隐藏的人。

看来这人比他之前预想得还要难打发得多。

韩拓往侧旁交椅里坐下,连正眼都不愿看他,只道:“就因为我上次拒绝了你,所以你抓走我妻子威胁于我?哼,孟布彦,我韩拓可不是那等轻易受人要挟之人,你必定将为自己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他心中其实急得起火,可如果当面承认这些,未必能救顾婵,还只会被眼前这人完全拿捏住软肋,只好装得满不在乎,义正言辞恐吓于他。

孟布彦皮厚得狠,破有些油盐不进,“王爷误会了,我并无威胁之意。上次见面太过匆忙,有一物未来得及给王爷过目,今日前来,便是为此。”

他一壁说,一壁伸手入怀,掏出一个物件,往韩拓眼前递去。

韩拓看得分明,那是一只羊脂白玉观音坠,与他早年送给顾婵的那个一模一样。

白玉观音并不罕见,他之所以能一眼认出,是因为这观音双眼处嵌了红色珊瑚。

韩拓生于皇家,长于皇家,活了近三十年岁月,自是见过无数奇珍异宝,红眼观音却未曾见过第二个。

☆、第84章

    韩拓向来心思细密,然而有句话叫做关心则乱,因为事情里裹着顾婵,便疏忽了孟布彦前面说的那句话。

    看到红眼观音时,立刻以为是顾婵平时颈上带的那尊,怒气更盛,不由讽刺出声:“你特意拿内子的随身玉件来见我,还说不是威胁?”

“哦,王妃也有同样的么?我还当真未曾注意到。不瞒王爷说,这红眼白玉观音是本王母亲遗物,我从小佩戴至今,一日未曾离身。”

韩拓此时已反应过来,之前是自己想岔了,即便孟布彦要拿顾婵随身的物件来证明她确实落入他手中,也不会是这尊观音坠,毕竟顾婵完全不记得此物是自己所赠。

“既是你母亲的遗物,拿与本王观看作甚?”他问出心中疑惑。

孟布彦道:“自是因为我知道王爷您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玉坠。”

韩拓眯起眼睛不说话。

他是如何知道的?

那物件是元和帝在韩拓离京就藩是给他的,他半途中便转送给了顾婵,便是近身伺候的下人,也没几个知道这玉坠的存在。

孟布彦远是千里之外的异国王子,两人在此次战事前从来未曾见面,他怎么会知道韩拓曾经拥有过什么物件?

“王爷不好奇原因么?”孟布彦问道。

韩拓哼一声道:“既然你专程带了它来找我,自是打算告诉我,何须我再追问。”

他不是不好奇,而是懒得应付他的故弄玄虚。

“也 对,是我自作聪明了。”孟布彦笑着致意,之后便正色道,“红眼观音是西凉国宫廷密宗尊神,只有皇室成员才能祭拜。而羊脂玉产地便在西凉国。四十五年前,西 凉国国主从当年出产的羊脂玉中选出最上等的一块,命工匠依红眼观音的模样雕成玉坠,嵌从大殷国得来的南海红珊瑚为眼,分别赠与自己的一子二女。不过可惜, 西凉国国运不隆,立国前后不过百年便被殷人西征灭国,国王殉国,太子被杀,大公主被殷国太子掳走,二公主虽然逃出,却流落瓦剌,后来阴错阳差地成为汗王的 侍婢。”

孟布彦说到此处停下,看向韩拓,见他无甚特别反应,又继续道:“二公主年幼貌美,不多久便被汗王纳为妃子。瓦剌与中原风 俗不同,汗妃不分大小正侧,原是地位平等。但汗王妃子众多,其中不少更是部落首领的女儿,身份自幼尊崇,对二公主这个来历不明从婢女晋升妃位的自是多番欺 凌。汗王是男人,对女人间的这等事根本不闻不问,更不要提保护照顾了。二公主为了年幼的儿子一直隐忍,却在孕育第二个孩子的时候遭了暗害,终至丧命,临死 前将这红眼观音留给七岁的儿子,命他记住她的遗愿,有朝一日能与大公主相见团聚。”

其实韩拓已经听得明白,孟布彦意指韩拓的母亲是所谓的西凉国大公主,也就是说他们两人是表兄弟。

韩拓出生时,母亲便难产而死,自幼从无人向他提及亡母身世,亦无从听闻外祖家世。

孟布彦的一番话,倒是与这情形对得上号。

韩拓曾在元和帝书房里见过母亲的画像,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若元和帝当年领兵出征哈密卫时,见到西凉国的亡国公主貌美而强占亦属寻常。

他是近而立之年的男人,又有一番功业,母族身份究竟为何对他心情影响甚微,心思也就能保持清明。

孟布彦所说若为真,也并非为了表兄弟相认,只不过是为与韩拓联手之事增加筹码。

如若不然,早些年他去做了什么。二公主一介女流,无能无力,自然不可能千里寻姐,他孟布彦却是成年王子,手下有兵士,更有自己的部落,想与韩拓相识相认多得是办法机会。

可是他以前没有,在上次被韩拓拒绝合作时也没提,反而在抓走顾婵后才将此事讲出,此等先要挟后拉关系套近乎的做法实在令人齿冷。

“所以呢?你想说明的是什么?”韩拓这是明知顾问,语气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孟布彦不以为意,他抓了人家的妻子,自然得要承受人家的怒气,而且受点气算什么,最重要的是目的达成。

“王 爷之前不愿与我联手,可是担心事后我会出卖你?又或者是根本以为我是斯达吉派来的奸细?”孟布彦心平气和道,“我只想告诉王爷无需担忧此事,那斯达吉的母 亲便是害死我母亲之人,如今他又抢走属于我的汗位,我与他早已势不两立,更何况我与王爷是表兄弟,自不会为他出卖王爷。”

其实两人幼时遭遇极为相似,心态上便也有相同之处。

韩拓对元和帝其他的儿子都只有面子上的兄弟情。

孟布彦呢,蒙人不讲究礼仪孝悌,所以他与同父异母的一众兄弟间连面子情也没有,向来是明争明斗,毫不相让。

亲兄弟尚且如此,自然更不会对表兄弟之间的亲情有任何期待。

若非如今筹谋与韩拓联手,他确实从未打算过与之相认。

说起来这有些功利主义,可生在皇家,身为皇子,哪个又不是如此呢?

韩拓依然不信任孟布彦,但他如此表态,顾婵又在他手中,到底投鼠忌器,不好太过强硬,索性顺着他的话道,“好,我也希望能够相信你,不过,若你想取信于人,是否应当先释出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