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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教我去宅斗(101)+番外

聂玄伸手在披风下紧紧抓了抓她的手,冲她安慰地一笑:“没有。”

蒋明珠心下骤然一定,抬头还了他一个微笑:“殿下,那这便开席吧?秦妃她们也等了许久了。”

聂玄朝众人笑笑:“往年都是要在宫里过的,今年难得父皇母后也想躲个闲清静清静,那咱们就在家里聚一聚吧,大年三十的,大家都不必拘礼。一道坐下吃饭吧。”

他是对着秦绯等四人说的,说着便牵着蒋明珠率先入了席,在首位坐定了。

四女这才依次在两旁坐了下来。

她们许久没怎么见过聂玄了,即使偶尔见着,也只是匆匆一个照面。

在去年冬天之前,聂玄一个月至少会有三五日在西园住下,秦绯和梁盈盈那里,基本上每个月都会去上一两次,苏朵儿那儿,则三不五时会有些南越的吃食、绣品赏她。只有金秀那儿去得比较少。

然而从去年冬至起,聂玄就变得“不近女色”了,几人三番两次地试探、邀宠,都被挡了回来。待到他娶了蒋明珠,众人都有点恍然大悟的感觉,以为聂玄这半年的清心寡欲是因为心里头有人了,虽说各人心里都不痛快,但总算还想得通。惦记着等聂玄这新婚的劲头过去,对蒋明珠腻歪了,自然也就恢复成原先那样了。

谁料太子妃进了门,一晃又是半年,聂玄竟还是一步都不往西园去,众人这才慌了。难不成聂玄打算从今往后都专宠太子妃一人?

这几人都还是芳华正好,尤其秦绯和梁盈盈,容貌、家世都不逊于旁人,心里自然不甘,得知今日有这个“团圆饭”的机会,自是精心打扮了一番,务求让自己光彩照人。

聂玄看了一眼左手边的秦绯,又偏过头看了一眼梁盈盈,再看到衣着打扮都并不突出的金秀,心里便有了数,微微朝蒋明珠笑了笑,温和道:“辛苦你了,不过咱们就六个人,哪儿用得上这么多菜?”

蒋明珠微一抿唇,看梁盈盈满眼跃跃欲试,倒也不气,反而笑着给聂玄介绍:“殿下可是夸错人了,左边这几道素斋是秦妃做的,前面那两道是梁妃做的,那边看着像花骨朵儿的点心是越妃的手艺,还有两道汤是金秀熬的。我不过捡个现成,借花献佛罢了。”

聂玄饶有兴致地听她说完了,这才笑道:“这么看来我今日很有口福啊。”

众人看他心情很好的样子,都有些期待,谁料他说完这话,却又转向蒋明珠,笑道:“我尝尝你的手艺,你做了哪道?”

蒋明珠在厨房的时候也没怎么用心,就随意弄了几道家常菜,这会儿一看,这卖相在其他菜的烘托下简直可以算是惨不忍睹。不过她也知道聂玄不会在意这个,虽然有点不好意思,还是随手指给了聂玄看。

聂玄“寄居”在她那儿的时候是尝过她的手艺的,算不上顶尖,但味道也还不错,便放心大胆地挑了块大的排骨。

他动了筷子,别人便也跟着拿起了筷子。有他的举动在前,太子妃的面子自然要给,众人先夹的也都是蒋明珠做的菜,只有蒋明珠自己夹了一只“花骨朵”到自己碗里,笑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南越的点心,就不客气了。”

苏朵儿也正巧夹了一块排骨,刚放进嘴里,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咬了一口便放在碗里不再去碰了,蒋明珠正与她说话呢,见她一脸嫌弃的样子,不由心道这也太不给面子了。只是待自己也夹了块排骨尝了一口,顿时就尴尬地放下了筷子。

咸,太咸了。她多半在这菜里头放了三回盐。

蒋明珠连忙又尝了尝自己做的那另外几道,果然有两道都是淡而无味的,看来她是把三回的盐都放进了排骨里头,也难怪苏朵儿一脸嫌弃。

想到这连忙悄悄看了聂玄一眼,却见他正满脸笑意地赞赏众人的手艺,手下的筷子还频频往自己做的那几道菜光顾。若只从他面上满意和高兴的神色来看,丝毫想象不出那几道菜难吃到什么地步。

蒋明珠一时也不知道该感动还是该尴尬,连忙给他添了酒,笑着道:“殿下,这是今儿刚起出来的梨花白,殿下尝尝味道。”

聂玄看她又急又无奈的样子,心里竟只觉得可爱,心绪也好了起来,酒到杯干,连秦绯她们过来敬的酒也都喝尽了。

待子时一过,这岁便算是守完了,秦绯等人没有理由在留在这里,只得起身告辞。

蒋明珠派人送了她们,一边把喝得有点微醺的聂玄扶了起来,嗔怪道:“殿下,你方才……”

聂玄虽有些醉意,却并不迟钝,似是猜到了她要说什么,抢先竖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姿势:“这是一年的第一句话,你得和我说好听的。”

外头四处都是爆竹声,聂玄的声音夹在其中,显得有点模糊,蒋明珠没想到他居然还在乎这个,又好笑又无奈,想了又想,也没想起来该说什么,索性闭了嘴,不去应付这个醉鬼了。

聂玄倒是不在意,自顾自地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蒋明珠一看就知道他多半是被方才自己那几道菜给折腾的,心里一软,连忙上前给他添茶。

聂玄伸手便把人揽了过来:“快说。”

蒋明珠被他身上的酒气一醺,只觉得自己也是要醉了,想着他方才面不改色地吃那些菜的样子,不由轻轻笑了笑。看向他认真道:“一愿太子千岁,二愿妾身常健……”

聂玄一愣,蒋明珠微微低下头去,却依然低声说完了第三句。

“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聂玄忍不住扶起她的脸,低头亲了下:“真是个实诚的姑娘。”

蒋明珠瞪了他一眼,这才敢说先前被打断的话:“殿下刚才干嘛故意激怒梁妃她们,这是嫌我事儿还不够多,给我惹事么?”

其余四人做的菜,他几乎是一筷子都没动,整个晚上全在光顾自己那几道要么淡到没味道,要么咸到发苦的菜了。言行举止间仿佛秦绯、梁盈盈等都是不存在的。

蒋明珠扪心自问,若是她和这几人易地而处,被聂玄这样轻忽、无视,她只怕也忍不住要动气的。聂玄平日里并不是个这么欠考虑,不给别人脸面的人。

聂玄这才正了神色,拉着她坐到自己身边:“今日宫里出了点事。”

他的神情凝重,完全没了方才的笑意,蒋明珠凛然,立刻绷紧了精神:“怎么了?是父皇?”

聂玄摇了摇头,想了想,却又叹了口气:“不知该怎么说,父皇今日早上醒来,就一心想亲自去祭奠先皇后。宫里上上下下怎么都劝不住。”

蒋明珠“啊?”了一声,疑道:“可是父皇的身体能支撑么?”

“这也正是母后和太医们担心的,”聂玄也不知是无奈还是难过,声音也沉了许多:“只是父皇一意孤行,谁也劝不住,母后没法子,只得先取消了家宴,招了太医进宫会诊,看看能不能想出法子劝住父皇。”

蒋明珠只看聂玄的神色也能猜到结果一定是没劝住。她知道聂玄心里定是不好过,便不再多问,只靠在他怀里反手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