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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息养夫(104)+番外

“既然这样,想必房小姐会欢迎你回来,助她一臂之力,”裴宁也笑了笑,坦率道:“其实林小姐对房家的钱财没有兴趣吧......”

“原本没有,现在,也没有...哈哈......”林秀哈哈笑起来,一扯她在门槛上坐了下来:“行了,别瞧了,长皇子待人一向温和,绝不会为难你相公的。”

裴宁点点头,虽在和她说话,视线还是不时往里面飘去,林秀也不再说她,只伸手叫来自己身边的使女:“去,给我们沏壶茶来吧。”

小侍女答应了一声匆匆离开,过了一会儿便捧着热茶上来,林秀拉着裴宁喝了一杯,见里面还是安安静静的,料想两人定是还在说话。对裴宁的坐立不安也没有办法,只好把她带到窗下:“喏,这儿听得比较分明,要是里头有什么不对劲,你自然能听到的。哎,虽说你夫郎受过不少苦,你也不用这样子着忙啊,毕竟都是过去的事了,这一说出来,他心里说不准还比原先好过点呢......”

“再者说来,这还能把张珏那畜生绳之以法,不是大块人心,一举两得的事么?”林秀拍拍她肩头安慰:“你相公不会多难过的。”

“他才有了孩子,早上起来吃不下东西,身上肯定不好过......不成,你在这儿守着,我去买点吃食,一会儿他说完了好先垫垫肚子,”裴宁坐一下,又站起来,来回走了两步,还是心下不安,转头对林秀交待了一句,便匆匆出了院子,想着去前面客栈大堂里买些点心回来。

第七十六章 漏网之鱼

第七十六章漏网之鱼伏法和福泽~

裴宁买了东西回到小院时,正与一个背着药箱的人擦身而过,分明是素不相识,可那人见了她,眼里却有点怜悯惋惜,不由叫她不解。见林秀还在原地坐着,便疑惑道:“方才那中年人是谁?”

“哦,他是皇子殿下府上的大夫,”林秀抬眼看了一下,解释道:“平常人家虽不多见,不过达官贵人家中,是时常有男大夫替家中男眷看病的。”

裴宁心里咯噔一下,勉强维持平静问道:“唔,那他来做什么?”

“自然是替你相公看看身体,”林秀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似乎不解她为什么这么问,抬手指了指屋子里面,见里面有人影走动起来,便压低了声音道:“应该快好了,走,我们到那边等着......”

裴宁手上还提着前面买过来的糕点,还没听得她说完,手上竟不自知地使了十成力道,捏得那包裹的油纸窸窣作响,林秀见状,忙伸手把她拉到一边,在院中小竹椅上坐了,等着里面的动静。

“你做什么?快些坐下来等......否则一会儿冲撞了殿下可使不得......”

“知道了,”裴宁视线还停留在屋门那里,虽随着她坐了下来,却始终放不下心,不得不用力闭了闭眼:“林小姐,等殿下问完,我就能带阿景回去了吧?”

“这个自然,我不会诓你的。”林秀拍拍她肩:“你呀,这是关心则乱......担心得太过了,殿下也有个和我们差不多年纪的儿子,又是一贯的心存仁厚,断不会为难你相公的......”

林秀看她的样子,也就再劝慰了几句,幸好屋门及时开了过来,几个小厮鱼贯而出,林秀正要喊裴宁,却听得中间为首那人细声道:“哪位是裴宁?殿下请裴宁入内叙话。”

裴宁蓦然站了起来,见林秀欲言又止的模样,便对她点点头:“我晓得分寸,你不用担心。”

“你就是裴宁?”

屋子里被层层纱幔分成几进,裴宁站在最外边,只隐约看到里面坐着一个人,身边站着几人伺候,却没有看到舒景悦的身影,心里虽急,听得有人问话,却还是恭敬地答道:“草民正是。”

“妆儿,让她进来说话吧......也叫她看看她夫郎。”

这一声吩咐后,便有人引了她起来,掀起两边帷幔,裴宁视线一扫,便看到舒景悦跪伏在一块羊毛毡上,而隔了一层薄纱之后的正中位上坐了一个高挑的男子,想来正是长皇子。

“草民参见殿下。”

裴宁见舒景悦跪伏在那里一动不动,心里既是担忧又是心疼,忙挑了衣摆在他身边跪下来行礼,一面在袖子的掩饰下伸了手去握他的手指。

“嗯,免礼吧,把你相公也扶起来,”上面的声音有些轻,似乎是累了,顿了顿又道:“我且来问你话...你要据实回答......”

“是,谢殿下,草民不敢瞒骗殿下。”

裴宁得了她的许可,忙伸手去搀舒景悦,他却像是失了力气,刚勉强搀起来,便软软地站不住,一把重量全都靠在了她身上,裴宁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心疼地把他拦腰揽住,让他把脸靠在自己肩上,伸了手在他腰背上轻轻抚着。

“你不必担心,你夫郎只是有些伤怀,你且让他在一旁坐着歇息便是,本宫来问你,你可知他身有旧疾,嫁与你之前便早已不是完璧之身?”

裴宁点点头,按着他的吩咐把舒景悦半扶半抱坐到一边椅子上,伸手把他的脸抬了一下,迎上自己的目光:“回殿下,草民知道。”

“那你可知他身上旧疾因何而来?”

舒景悦原先只是木讷地看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听得她又说话,这才像是反应过来,眼中闪了闪,露出一点光采来,试图朝她笑。裴宁站在他身前回话,挡了他大半视线,只能瞧见她的背影。心里却蓦然觉得安定,伸了手牵住她的袖摆,沉默着勾起了嘴角。

裴宁似有所觉,飞快地投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恭敬地答道:“草民也知道。”

上面的人似乎沉默了一下,隔了一会儿,才点头道:“你们所告之事,本宫已知道了,回京之后,自会向皇上禀明,还你们一个公道。”

“殿下,草民斗胆,求殿下不要将此事公之于众,”裴宁跪了下来,磕头道:“草民与民夫,只愿安生度日。”

“罢了,本宫明白你的心意,既如此,就如你所愿,”帘后的人站了起来,挥手要他们退下,顿了一下,又道:“本宫命人与他检查,发现他身上旧伤沉重,恐非长寿之相......他说你待他甚好,本宫也希望,你不会弃他不顾。”

“是,裴宁绝不负他。”

裴宁一怔,没想到他竟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不提张珏的事而让张家定罪伏法,心里一则喜,一则忧,喜的是舒景悦不必再多为难,忧的是长皇子只是将张相降级贬职,而难以连根拔起。然而一转眼,看到椅上的人竟已经迷蒙了双眼,似梦似醒,心里便是豁然开朗。就算不能一次除了张珏又能怎么样?对她而言,舒景悦这般安心又惬意的神情才是最珍贵而不可替代的。

见帘后的主从几人都已经离去,她便索性在舒景悦身边蹲跪下来,浅笑着拍拍他的脸:“阿景...阿景......”

“唔......”

“困了?”

“唔...没......”舒景悦勉强睁开眼,看清是她,便笑一笑,根本没想起这是何处,伸了手环到她颈上,轻蹭了一下,亲昵道:“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