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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下香(又名:帝师)(49)+番外

“臣该死,皇上恕罪……”

“现在情况如何?”李成恒一刻怔愣,很快反应过来,看着底下磕头如捣蒜的人,厉声吩咐:“备马,朕去看看。”

“皇上不可啊,”应诩青忙不迭地爬起来:“现在河上情况未明,皇上怎可轻易涉险。”河工崩毁,他作为一州太守自然要负起不小的责任。可天子若是再出事,他就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李成恒的性子起来,怕是连苏寂言都要细细开解才能劝下,哪里是应诩青能拦得住的:“不必多说,舒厉,立刻备马。”

“段诚,你留在这里,替朕招呼琼王爷,”李成恒稍稍定下心神,取出金令交给他:“许你暂时节制城中兵马之权。”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段诚迅速屈膝接过令牌:“是,末将领命。”

应诩青见他一意前往,情知他若有事,自己绝不能安然。连忙也牵过一匹马,策马跟上去。

而在另一边的院落里,秦维寅看着数十骑疾驰而去,不经意地笑了笑。

这就开始了。逐鹿中原,狩猎天下,由今日起。

原本便有些阴沉的天又开始下起雨来,一个侍从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秦维寅挥了挥手,带着人进了屋。

河工崩毁,使得这十几日来有所好转的状况骤然坏下去,岸边来来往往的,除了负责河工的官兵外,还有许多灾民。

李成恒匆匆赶过来,还穿着日常的服饰,督工的臣属并没有认出他来,只道是州府的人到了,工事上的官员也都不以为意地继续指挥民众将碎石搬开来。

李成恒带来的人已经快速加入了救援的人手中,只有舒厉带着几个人紧跟在他身边,不敢擅离。

“皇上,”舒厉亦步亦趋地跟着:“小心……”

随着雨势渐大,越来越多的人躲到临时搭建的棚子下,舒厉见李成恒依旧没有去避雨的意思,不由急了:“皇上,雨下大了,去那边避一下吧。”

“舒厉,”

李成恒脸色铁青,眼中不知是怒是急,反倒显得没有了波澜。舒厉在他身边近一月,此时也被骇得一愣。

往日里平易带笑的声音变得阴沉,在凌厉的风雨中也十分清晰,几乎是生生撕开了雨幕:“去把负责守夜的人给朕带来。”

“是。”

“参、参见皇上……”被带到另一边避雨棚里的人一听说要见他的人是当朝天子,立刻跪了下去:“皇上饶命,饶命啊……”

“你细细说来,河工因何崩毁?”

“下臣,下臣实在不、不知啊……”

李成恒让舒厉将人带来,负责河工的官吏也匆匆跟了过来。见手下人只是跪在地上,吓得口不成言,不由大觉丢脸。

“皇上,臣定当尽早查明此事,”他看了一眼跪着的人,又道:“此处尚是一团混乱,臣斗胆恳请皇上先回行辕。”

“舒厉,将他,还有昨日轮值的士兵都带回去。”李成恒顿了顿,对着方才开口的人道:“善后的事交给你,朕的侍卫也留下来帮忙。限你三天处理好这里的事来见朕。”

“臣遵旨。”

河工崩毁的消息很快传开来,有人蓄意破坏,捣毁工事的言论也不胫而走,李成恒听说后,只是沉吟了片刻,却没有下令追查谣言的来源。

而几乎是在探马到京的同时,京中竟也开始流传起琼王破坏工事,意图谋反。钱太医进宫问诊时,正碰上苏寂言将封好的折子交给信使。

“请回禀皇上,京中一切安好。”苏寂言想了想,示意钱太医稍待,又坐回桌边,匆匆提笔写了几句,一并封好了交给那人:“朝中宫中,请皇上都不必挂心。”

那信使似乎也十分匆忙,很快行了礼退出去。钱大夫这才走到近前:“苏先生,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如告知皇上……”

苏寂言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微微隆起的腹部,将手掌覆了上去:“池州形势正紧张,我如何能说。”

“可是……”再过得一两个月,就是想瞒也是瞒不住了啊。

“钱大夫,还请多担待些时日。”苏寂言笑了笑:“您也看到了,京中并不平静,现在不是时候……”

钱太医叹了一声,也知道如今的情况不容丝毫差错。

“对了,钱大夫是不是要回衡州一趟?”往年到了这时,他都是要带女儿回家祭奠亡妻的,想来今年也是如此。

钱太医原本也在犹豫,此时听得他问,一时更是放心不下:“苏先生,这……”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不必担心,”苏寂言笑着坐下来:“何况,我也粗通医术,不会出什么事的。”

“那……苏先生请多保重。”

苏寂言点头应了,又嘱咐他不必行程匆忙,才让文勤送了他出去。

“郭川,那信使还说了什么?”

郭川将那信使送到殿外回来,就见苏寂言已经打开了各部的奏折,见他进来便放下了手中的折子抬头问话:“皇上怎么了?”

51、

“郭川,那信使还说了什么?”

郭川将那信使送到殿外回来,就见苏寂言已经打开了各部的奏折,见他进来便放下了手中的折子抬头问话:“皇上怎么了?”

听他笃定的口气,堂堂内侍总管也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将那信使的话告诉了他。李成恒不肯延医,舒厉等人左思右想放心不下,又不敢抗旨对苏寂言说起,因而要信使先告知郭川,让他见机行事,决定是否要禀报。

方才问到李成恒的情况时,那信使支吾了一阵,苏寂言便也猜到了几分,虽担心他的身体,却也能大概想到他这样做的意图

唯今之计,他必须将京城的局势牢牢把握住,尽力为他减轻些负担,除此之外,也只能期待池州的事能早些结束了。

然而池州的状况似乎开始变得一发而不可收了,官府用了几日时间才把惶惶的民众安抚下来,新的工事正在着手进行中。然而城中早已不复往日的熙熙攘攘,举目望去,尽是一片萧条。

李成恒与琼王日日把臂而谈,倒是把应诩青这个真正的“主人”晾在了一旁,一派祥和的翁婿情深。池州府中各路官员来来往往,俨然一片忙碌。

然而这也没有持续多长的时间,继李成恒居住的院中亮了一整晚的灯后,琼王竟在守备严密的太守府中离奇失踪。

应诩青立刻前来请罪,并严令封锁城门,逐一盘查。

“不必了,咳……”李成恒打断他的回报:“舒厉,你立刻前往衡州,诏令吴将军严守衡州,防范燕军,不得有失。”

“末将遵旨。”

“段诚,你持谕令接管池州守军,违令者,杀无赦。”

“是。”

“皇上,这……”

“琼王谋逆,从即时起,全城戒备。”李成恒扫过去一眼,将手中密报摊开,冷道:“应卿还有何事?”

“臣、臣……”

“既然无事,从速召集池州府的官员到此见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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