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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同人)秦朝穿越手札(737)+番外

作者: 一千棵树 阅读记录

辟疆,开辟疆土。怀瑾本觉得这个名字不错,可听到是刘邦起的之后,瞬间翻了个白眼,立即回了一封满是吐槽的手书让送信的士兵带回去。

“辟疆,想不想阿父啊?”怀瑾拿着一个七巧板逗弄小儿,不疑抓住七巧板的一角,死死不放手,怀瑾忍俊不禁,在他脸蛋上轻轻戳了一下。

这个冬日比往年更加严寒,空气里满是肃杀,汉军营里士兵们操着长矛铁戈在雪地里演练,他们在冰天雪地里汗流浃背,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认真与严肃。

如无疑问,这大概是最后一战了,四年的楚汉之争,成败在此一举。

他们渴望胜利,渴望荣耀;他们等待着胜利之后的封赏;他们想象着多年没有回过的家乡……

必须要拼尽全力,才能从战场上活下来,因此士兵们没有偷懒,哪怕手上生了红肿的冻疮,也没有人喊苦。

张良穿着厚重的貂裘站在火盆边,跳跃的火焰把他的脸映红,他端着一碗羊汤听韩念汇报进程。

韩念口吃严重,说得磕磕巴巴的。

张良喜欢听韩念说正事,因为他说得慢,话语停顿时给了张良思考的时间。

听到韩念说齐王已攻下彭城,张良打断,问:“韩信是哪一日攻下彭城的?”

韩念一愣,把手中的竹简又看了一遍,然后羞愧道:“我这就……去去问。”

张良淡淡的唔了一声,喝了一口暖汤,看着韩念匆匆出去。

片刻后韩念回来,说得更仔细:“一个月前,齐王带兵南下,于十五日前攻下了胡陵和薛县,在五日前攻下了楚都彭城。”

“在彭城抵抗的将领是楚左尹项伯?”张良虽是问,但语气里满是笃定。

韩念点头:“楚左尹项伯、右司马项佗……都已被俘。淮南王……英布给齐……齐王送去信件,希望齐王、杀了项伯,我,派人、把信截了。”

一面说,一面把一个竹信筒递过来,张良接过抽出一看,果然是英布的字迹。

项伯杀了英布妻小,英布对他恨之入骨。可英布妻小被杀这事,实际上项伯冤得很,被好几方势力暗算,楚国以为英布已经投汉,项伯才会痛下杀手的。

而这好几方势力中,恰好他也是其中一员,因而那一年项伯与他决裂,他送去的信件一封回信都没有。

“这件事做得好。”张良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然后把信扔进了火盆中,火舌喷着杏子将绢帛吞噬殆尽。

项伯对刘邦有恩,战争结束后,项伯必然会有封赏,他必须确认老友能活到那一日。

“都是、君侯神机妙算。”韩念敬佩道,能这么快把英布的信件截下来,还是因为张良提前预料到了,一直派人盯着英布帐下的驿卒。

张良不置可否,把热汤饮尽,然后坐到了桌案边。

见张良铺开绢帛,韩念便知他要写信,立即就想过去替他磨墨。可惜张良速度更快,他滴了水到砚台上,拿起一块残墨飞速磨了两下,然后提笔疾书。

很快,张良把笔放下,将湿漉漉的字迹晾干,把信塞竹筒里交给韩念:“尽快把这封信送到韩信那里。”

韩念接了竹筒,一句废话都没有转身出营帐,去找成信侯豢养的驿卒。估摸着与刘邦约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张良也起身,径直去了刘邦的王帐。

刘邦正坐在炭炉边烤肉,比起将士们的凝重,他看上去格外放松。张良一进去,闻到浓重的血腥味,便知刚刚有大批武将来过。

“子房,来!”刘邦看到他,爽利的把刚烤好的羊腰子递上去。

“还是大王自己吃吧。”张良微笑婉拒,膻腥之物并非他所爱。

刘邦嘿嘿一笑,把羊腰子送到自己嘴边,不忘自己捧场:“这可是好东西!”

一旁的刘盈见状,微微有些吃惊。

旁的臣子虽也与父王笑闹,但更多时候还是充满了对君上的顺从敬意,但成信侯在父王面前,似乎并无多少惧意,这一君一臣,反而像是默契的老友,哪怕樊哙姨父和父王在一起都没有这种感觉。

刘邦吃得满嘴流油,一边道:“再有两日,韩信、英布、彭越、刘贾的军队就能与我们汇合了,七十万汉军打十万楚军,多久能赢?”

作者有话要说:

第470章 救骨肉弱体赴垓下

“就这个月了。”张良站在火盆边,平静的回答。见刘邦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张良浅浅一笑:“大王叫我来这里,只是想问这个吗?”

刘邦瞟了他一眼,抹了一下嘴巴,说:“子房,寡人心里担心的事,你还不知道吗?”

刘盈只以为他在担忧即将到来的大战,听闻那楚霸王的士兵各个勇猛,曾在巨鹿以几万兵力破了二十万秦军。哪怕他听到汉军有七十万士兵,刘盈也觉得不够。

正在暗自替父亲担心,却听到这位儒雅贵气的成信侯淡然开口:“韩信毋需担忧,大王前两次是怎么夺走他兵权的,这次依然可以如此做。英布性多疑、善变、意志不坚,战场上能为名将,但却难以在朝堂上斡旋。唯有彭越,重信守义最得军心,他手下那几万人唯他是从,想夺权很困难。”

刘邦点点头:“你与寡人不谋而合,那依你看,将来该如何对待彭越呢?”

刘盈一惊,他们忧虑的事竟然这样远……默默想了一回,他明白了自己与父亲的差别。

若他在父王的位置,他今日又会是怎样的心情呢?看到父亲一边大快朵颐一边言谈江山大事,刘盈顿时有些萎顿,他大概是永远没办法成为父亲这样的男人的。

“彭越的义气是他的立身之本,这既是优点也是缺点,以大王心智,必然知道该如何做。”张良神色淡然,眸中闪过一丝悯然。

刘邦吃完东西,擦了擦手,问:“你是否觉得寡人翻脸无情,过河拆桥?”

“从古至今的君王皆是如此,兔死狗烹。”张良微笑着直视他,刘邦脸色微变,随即又听张良道:“唯有如此,才能坐稳九五至尊的位置,心慈手软的人,当不了皇帝。”

刘邦一思量,认同:“是这个理。”

然而话锋一转,他犀利的问:“你既知晓寡人心事,不怕寡人将来也如此对付你吗?”

“当年在薛城,大王深夜来见臣,臣已将此生所求都告知。”张良弯了弯唇:“大王所求,亦是良所求,所以良愿跟随大王成就王业。既是风雨同舟,大王又怎会对付臣?”

“人是会变的,”刘邦深深的看着他:“当初寡人从芒砀山起事时,想的也不过是做个君侯,那时还觉得自己所愿遥不可及,可当寡人拥有了第一支军队时,寡人已便不满足于此。子房,寡人是如此,你是如此吗?”

刘邦不动声色的试探,张良丝毫不为所动,他从容道:“当初所愿,亦是现在所愿,良从未改变过。臣为之所牺牲的,大王应该都明白。”

他为之牺牲的……刘邦想起来,身躯一震,猜疑尽去,只剩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