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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同人)秦朝穿越手札(163)+番外

作者: 一千棵树 阅读记录

是含了某种意思的调笑,甘罗挑挑眉瞪回去,尉缭立即做了个投降的手势。这两人如何开玩笑,怀瑾今日实在没有心情参与,道了一声累,她回家了。

夏福和庄婆婆正在收院子里的衣服,她径直走到厅里,颓然在桌边坐下。

夏福道:“今日回来早些,晚上吃点什么?对,我得先去给你把药热一下。”

庄婆婆走过来,看她面色恍惚,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说:“晚上给小娃炖老鸭汤好不好?”

怀瑾歉意的看过去:“婆婆,我吃过饭了,你们吃吧。”

庄婆婆默然,颤颤巍巍的去厨房生火做饭了。夏福把甘罗给她的药热好,端上去,然后目光炯炯的盯着她,怕她嫌苦,又会趁他不注意偷偷倒掉。

药碗中乌漆墨黑的液体,怀瑾看着,总觉得药里冒黑气。刚端起碗,外面就有人扣门了,看她站起身,夏福忙按住她,面露威胁:“你坐着喝,我去开!”

夏福真是越来越嚣张了,怀瑾哀叹一声,倒在桌上,看着那碗药发呆。

忽然没了声音,寂静半晌。她坐起来看向外面,厅里正对着大门。只见夏福呆愣在门口,张良站在门口的台阶上,目光穿过狭小的院子,落在她身上。

夏福回过头看着她,结结巴巴:“主子,张……张……”

张良笑了笑,径直走进来,走到院子时停了一瞬,看到窗下摆着的十多盆兰花,目色更柔。他在院子里停了一瞬,然后继续往她那边走,走到她身旁,自然而然的就坐下,仔细端详着她。

这么近了看,张良的皮肤白皙如玉,眉眼皆已成熟,比少年时更见深邃,只是气质未见改变,温柔从容,似和风细雨。

“身子还好吗?”看到她手边的药碗,张良问道。是她爱听的声音,清凉又柔和,如山中清泉似的,独一无二的嗓音。

“还好、还好……”怀瑾犹自强装着镇定,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苦得眉毛都打结了。她把空碗递给夏福,夏福收起惊掉的下巴,拿着空碗退了出去。

不知道该说什么,怀瑾有点不敢看他,以为再见面他会问自己为什么不去找他,问为什么到了秦国。可是他什么都没问,只是这么看着她,仿佛能看出她这几年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两人都沉默着,怀瑾期期艾艾的说:“早就知道韩国会有使、使臣,没想到是你……”

“本没有我,是我央求公子把我带上的。”别有深意的眼神,怀瑾不及细想,道:“啊?啊,这样啊、这样啊……”

张良道:“你身边又有了新的朋友,又得秦王器重,我……很替你开心。”

怀瑾低着头,道:“你不问我,为什么在秦国?又怎么成了秦国的中常侍吗?”

张良深深的看着她,弯了弯唇,温柔道:“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还活着。”

胸腔狠狠一动,怀瑾低头抠着指甲,觉得有些异样。

夏福去放个碗,放了半天不见他回来,怀瑾不时张望着,口里道:“夏福……还不回来,茶也不知道上!”

“无妨。”张良取过她手边喝剩的半盏茶,轻抿了一口。

怀瑾道:“你们在秦国待多久?嗯……秦军压境韩国,你们……是为了这个吧。”

张良道:“为此而来,原打算十天半个月就回的,不过看秦王对韩非公子的模样,也许会待得更久。”

怀瑾沉吟着:“陛下器重韩非,他又是为了止战而来……”蓦地,她眼睛一亮:“你们现在住在哪里?我要见韩非一面!”

“姮儿,”张良无奈的看着她,低声笑道:“我来见你,并非为了什么公事。你没有什么话要同我说的吗?”

怀瑾低着头:“说什么……不知道说什么,你还好吗?师兄们他们还好吗……老师,怎么样了?不过不管怎么说,都会比我好吧。”

张良沉默半晌,才道:“浮先生很好,我在你离去的那一年便回了韩国,田升已经被议储,稷下学宫被参,已经关闭了,里面的学者俱已离去。浮先生在朝为官,申裴和刘交依旧跟着他读书;白生研究诗歌,他和他的妻子,很幸福……”

张良娓娓道来,短短几句,便交代清楚许多事情。怀瑾有些惊讶稷下学宫关门的事,不过想必其中又是许多曲折,只要大家过得都还好,其他也就没所谓了。可是听他说了这许多,都没有说自己,怀瑾又问:“你还没说你呢。”

“我,就那样吧。”张良说,见她一直低着头,他忽然道:“忘了告诉你,我已经定亲了。”

心中说不清是何滋味,怀瑾想,可能刚刚那碗药太苦了,苦到心里去了。但理智催着她作出反应,她看上去无限欣喜:“啊!真的吗!是哪家小姐,哈哈哈哈哈,恭喜恭喜,什么时候成亲,我送贺礼给你。”

张良抿着唇笑了一下,隐隐好像有些失落,他捏了捏怀瑾的脸,温柔的笑开:“骗你的!我都未行冠礼,上哪儿定亲去!再说,我现在什么功业都没有,哪有姑娘愿意跟我。”

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心里反而升起阵阵愉悦,她欢快道:“子房容貌俊俏,哪会有姑娘不跟你!要是你喜欢的姑娘真的不跟你,我亲自去给你追过来。”

“好啊,谢谢姮儿。”张良笑弯了眼。

怀瑾道:“你们现在住在哪里呢?”

张良道:“住在咸阳宫旁边的驿馆。”

咸阳宫旁边,那就是是专门招待他国贵宾的那家驿馆了,怀瑾高兴道:“离得很近,我无事了可以去找你!”

“秦王很器重你。”张良想到在宴会上那一幕。

怀瑾道:“足够有价值的人,便会器重。”

张良笑了笑,她是平生仅见的女子,聪慧无双,不管到哪里,她都能很快适应下来。看到她头上的男子发冠,张良忍不住笑:“在稷下学宫就是这幅装扮,没想到如今还是这幅装扮,男装得穿到什么时候。”

她也笑:“能穿一时就是一时。”

张良没能坐太久,约定了下次见面的时间,他就起身告辞了。怀瑾这一夜睡得格外香甜,第二日起床嘴角都是带着笑脸的。

接下来几日都没能见到张良,不过也没能见到嬴政,听说他日日诏韩非进宫说话。有朝臣忍不住暗中嘀咕,陛下有留韩非入秦为官之意,这韩国还会打吗?

听了好几日的流言,嬴政终于召见她了。

嬴政在看一卷书,怀瑾去时,他正以一个很不文雅的姿势躺在榻上,老猎手上捧了一盆桃子,嬴政啃的津津有味。看书看的入神,桃汁溅到白色的寝衣上他都没有发觉。

“什么书让陛下这么入迷?”怀瑾站了一小会,忍不住问道。

嬴政反应过来,扔给她一个桃子,把书简随意的摊开在榻上:“韩非写的《五蠹》,写的真好。他说:‘其学者,其言谈者,其带剑者,其御患者,其商功之民,此五者,邦之蠹也’。真正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