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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为弟弟剧透头疼中(578)

房乔等人一看李世民和李玄霸在眼神交流,就知道这兄弟二人在干什么。

他们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

魏徵在考虑,自己把李玄霸请回朝堂,是不是他人生最大的错误。

朝堂吵了一整日。

中途李玄霸就借口身体不适,在李世民怨念的目光下,到隔壁偏殿睡觉去了。

当李玄霸离开的时候,无论是支持还是反对李玄霸的朝臣都很无力。

李玄霸一手掀起惊涛巨浪,却在他们争吵时一言不发,甚至拍拍屁股去休息了。他们很想弹劾晋王殿下,但连皇帝陛下都拿晋王无可奈何,他们又能做什么?

此刻不知道多少人心中生出感慨,如果陛下和晋王生出间隙就好了,如果陛下猜忌晋王就好了,如果……如果晋王的身体没有这么差,陛下肯定就会忌惮晋王了吧?为什么晋王偏偏是个病秧子,还是个命硬的病秧子?

晋王李玄霸,真该死啊。

等楚王被“解送”回京后,李玄霸就更闲了。他明明是宰相,但既不上朝也不按时当值。

太上皇和太上皇后都说了,晋王自幼体弱,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他们还能弹劾太上皇和太上皇后不成?

这时候群臣才发现,皇帝头上有一个半点不能自己拿主意的太上皇也不是好事,容易被居心不良的人利用啊!

无论群臣再怎么膈应,对李玄霸命硬的抱怨再怎么与日俱增,惊涛骇浪还是一日一日地向前推动,直到狠狠地拍在了岸上,水花四溅。

在太上皇的主持下,继北周后,大唐再次在此召开儒道佛辩论。

李玄霸雇了文吏实时速记辩论过程,当晚整理成册,顶多第三日就能印刷出册,拿到市集上贩卖,美其名曰“官方告示”,敛财无数。

朝中有人大骂李玄霸趁机揽财,李玄霸却转手把钱投入了汤泉宫的以工代赈建设中。

李世民以“这是为太上皇尽孝”为借口将此事按下。群臣无可奈何。

“孝”字大过天。

皇帝急需向世人展示他有多孝顺。涉及被逼禅位的太上皇,没看魏徵都不敢劝谏?

李玄霸凭借“揽财”这个表象,悄悄推广了官方报纸,让百姓知道了有这么个可以获得朝堂第一手情报的“告示”可以买。

开了这口子,李玄霸把“印刷贩卖告示”这个行为常态化,居然没有引起朝堂众人的警觉。

因为是“官府告示”,地方豪强们也没有争相效仿,甚至地方官府都不敢跟着做。

“印刷速度还是太慢了。算了,凑合用吧。”李玄霸看着自家工坊竭尽全力也只能做月报,有点遗憾。

先蹭热点印刷“佛道”的前世今生,接下来印刷什么呢?

李玄霸合掌,微笑:“就起底世家族谱吧。大世家子弟不是十分厌恶那些编写族谱的假世家,总说要编写大唐新的世家排行榜,去伪存真吗?这正好符合他们的要求。”

“对了,首先起底大隋的弘农杨氏和大唐的陇西李氏是不是真的吧,哈哈哈哈哈。”

李世民:“阿嚏。”

他揉了揉鼻子,表情颇为生无可恋。

长孙康宁为挑灯干活的李世民披上衣服:“太累了?”

李世民叹气:“是心累。虽然我已经同意阿玄办那个什么报纸,也同意他挑起世家争端……”

李世民顿了顿,失笑:“算了,我已经同意了,就等着看乐子吧。”

长孙康宁哭笑不得。你这样哪里像心累?

长孙康宁问道:“把皇室也牵扯进去,真的没关系吗?”

李世民冷哼:“有什么关系?难道陇西李氏就当我们真的是陇西李氏了?他们私下说些什么,当我不知道?正好,我倒要看看陇西李氏的人敢不敢站出来说我们李唐是假的陇西李氏。”

长孙康宁道:“弘农杨氏肯定会坚称大隋皇室就是弘农杨氏。”

李世民挑眉:“那当然,弘农杨氏除了大隋皇室,都没其他位高权重的人了。”

儒佛道的辩论还在继续。

士子们拿着能买的官方告示激烈地辩论,百姓们都围在士子身旁听他们解释官方告示里写的新鲜事。

道教弟子一如既往地骂佛教是外来者居心不良。

佛教弟子一如既往地骂道教弟子只知道蛊惑人心造反和炼丹毒死皇帝。

大儒们则把两者拉一起骂。

其中一位出身琅琊王氏的大儒王云战斗力最为彪悍,居然说佛教和道教都只是麻痹百姓,让百姓忍耐痛苦的工具,全都不是好东西,连朝臣都忍不住和他对骂起来。

特别是曾经当过道士的御史大夫魏徵,居然冲过去要揍王大儒,被太上皇以御前失仪勒令闭门反省。

萧瑀身为前南梁的皇子,受梁朝风气影响,礼佛比谁都虔诚,他都只是咒骂王云“地狱就是为你这样的人准备”,谁想到魏徵居然直接捏着拳头上了。萧瑀大为震撼。

反佛斗士傅弈若有所思,低头看着自己的拳头,思考自己能揍几个秃驴。

玄奘看到辩论会的混乱,大为震撼。

他双手合十。还好贫道是出家人,没有入朝为官。这大唐的朝堂风气也太彪悍了?这样的辩论方式贫道真的接受不了,大家和平一点,只打嘴仗行不行?

柔弱的小和尚玄奘连连叹气。

辩论持续了整整一月,长安城内的百姓看足了热闹。“官府公报”,简称“官报”也被商人带到了全国各地,连远在江南的李靖都看到了官报。

薛道衡因为略感暑热病倒,李靖正守着他,不让他劳累。

听李靖念完了官报,闭目小憩的薛道衡睁开眼:“陛下和晋王居然没有将官报直接差人夹在公务里送来,这不符合常理。他们肯定有更大的事要做。”

李靖不语。

薛道衡看向李靖:“你已经猜到他们要做什么?”

李靖仍旧不语。

薛道衡嗤笑:“真是谨慎。”

他再次闭目小憩。李二郎和李三郎,究竟还要做什么?

宇文弼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两个孩子都长大了,连我都看不透了。”他叹息道。

草原上,长孙晟倒是得到了李玄霸特意差人送去的官报。

李玄霸就像是挑衅似的,问长孙晟能否猜到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长孙晟笑得咳了几声。

“接下来要做什么?还需要接下来吗?官报本身就是你的目的。只是大德啊,天下聪明人那么多,迟早会猜出你的手段。这手段你能用,其他人也能用。你想用官报操控民意,其他人也能。你不担心反噬吗?”

“还是说,你根本不在乎你死后会发生什么事?”

“纵然你不在乎,二郎应当不是这样的人。他为什么会同意?”

“哈哈哈哈,居然我也有想不透的事。有趣,真有趣。”

高颎还未到达伊吾城,就在歇息的驿站看到了官报。

他当即想回京,但在给马套马鞍的时候,叹了口气,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