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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和妃娘娘她不干了(18)

起初那几年尚算温婉驯顺,可自从生下长子弘晖之后,四阿哥明显觉察福晋的心变野了,以前两人还是相敬如宾的夫妻,现在却屡屡越过他自行其是——譬如与八福晋交好,难道那拉氏不知他厌憎老八?为了妯娌间的贤名,倒是连他都不顾了。

四阿哥自然有些愠怒,也想杀杀福晋气焰,起初他想着提拔宋氏,可偏偏宋格格胆子太小,行事又畏首畏尾,很快就被福晋收服了,虽然生了长女,在府里依旧湮没无闻;四阿哥于是又想到李氏,这位倒是不负所托,靠着一股泼劲得以与福晋分庭抗礼。可随即又带来另一个问题,李氏勇武有余而谋略不足,屡屡生出事端又无力应付,倒得他来收拾烂摊子,四阿哥烦闷之下,自然更难将心思放在后宅上了。

瓜尔佳氏的出现倒是个意外,起初不过觉得她相貌既美,性子又好玩儿,加之看她在额娘宫里满腹不情愿的样子,四阿哥便想着拉她一把。

若她还有更大的图谋,四阿哥也不介意再添把火。

四阿哥踌躇满志来到西苑,以为云莺会大肆撒娇向他诉说相思,可谁知对面却不慌不忙叫人布菜。

四阿哥看着碟子里发蔫的鱼块,以及被油泡得毫无食欲的酥肉,方才恍然,原来云莺寻他跟吃醋没半点关系,只是不满膳房送来的菜色罢了。

云莺还在殷勤劝说,“您尝尝,合不合口?”

四阿哥满面黑线,看那鱼还是被咬过两口的,别以为用葱丝盖住他就发现不了了!

架不住云莺一腔盛情,四阿哥只能装模作样举起筷子,略尝了尝便吐掉,皱眉道:“你自己做的?”

冤枉!她哪会下厨。云莺赶紧就把膳房耍的花招给说了——不就是想从她身上捞钱么,可她做什么白白被人拿捏。就算她不缺钱,也懒得受这份窝囊气。

云莺以为四阿哥会很震惊,在他御下竟会有这种事,岂料四阿哥却是一脸淡定,只叫苏培盛传话给膳房,今儿负责西院饮食的太监一律杖责十板,若再有下回,必定撵走不用。

迎着云莺诧异目光,四阿哥拉她坐下,娓娓说道:“水至清则无鱼,你以为只咱们府上一家如此么?即便另换一拨新的,也保不齐重蹈覆辙,中间还会因人员调动产生诸多麻烦,整个府里都乱套。”

何况别看这些人籍籍无名,细查起来竟有不少跟宫中盘根错节的,这个近亲在内务府当差,那个远亲在造办处办事,稍微使点绊子,终究也是麻烦。好比被蚂蚁叮上一口,虽不至于丧命,总还是又疼又痒。

一开始他下放到朝中时,也是抱着嫉恶如仇心理,希望为皇阿玛肃清官场,可直到碰了几个硬茬子、又狠狠被人参了几本之后,他方才明白,凭一己之力能做到的实在有限,归根究底是制度的问题。

他要将它整个推翻,除非他自己能成为发号施令的那个人。

这些话四阿哥自不会对云莺明说,只委婉告诫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云莺这时候也觉得自己太冒进了,福晋管理内宅,怎会不知道里头蹊跷?连她都睁只眼闭只眼,可见多么棘手了。

云莺便汗颜道:“妾身糊涂,给您添乱了。”

四阿哥笑道:“无碍,爷喜欢你有话直说的脾气。”

说罢温柔牵起她的手,“进了府就当自己家里一样,有什么委屈别藏着掖着,只管据实相告,爷会替你做主。”

虽然四阿哥并非她心目中的良人,但这副做派真的很令人心动呀。

云莺闷头小鹿乱撞了一会儿,等到送菜的侍人鱼贯进来,才红着脸将手缩回。

八仙桌上肉眼可见丰富了不少,各色山珍海味都有了。云莺夹了段圆溜溜的海参,殷勤地对四阿哥道:“以形补形,您尝尝这个。”

四阿哥就是太瘦了,再长胖点该多好呀。

四爷:……以形补形,是嫌他小么?

见都没见过,掏出来吓死你。

虽说他不太喜欢海参黏糊糊的口感,但还是捧场地给吃了,只额外叫了杯清茶漱口,又闲闲对云莺道:“前阵子,马答应身边的太监来额娘宫里,被我给拦下了。”

马佳氏现下已封了答应,也算得偿所愿——虽说区区一个答应离她目标未免差得太远。

云莺立刻紧张起来,“她跟您说什么?”

挽星没诳她,这贼婆娘果然是故意到四爷耳边挑拨离间。

四阿哥笑道:“没说什么,只说先前在储秀宫,与你相处不错,讲了些你的故事。”

云莺才不信,狗嘴里能吐出象牙来?

她半真半假地对四阿哥道:“马答应嘴里没个把门的,又爱玩笑,您不用太较真。”

四阿哥道:“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不过是些闲言碎语,爷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就算她一开始真挑中五弟又如何,进了这府就是他的人,五弟还能再抢回去?若真如此,他就打断五弟的腿!四阿哥很是霸气地想着。

果然呢,她嫁的男人才没那么小肚鸡肠。云莺又是感动又是崇拜,狗腿地又给四阿哥夹了块海参。

四阿哥看着那黑乎乎的物事:……

你是真不怕爷上火呀!

许是海参滋补功效太过,是夜四阿哥便有些辗转反侧,偏偏身旁美人也是个不老实的,装作酣眠,却在他身上摸来摸去,摸了一会儿不见动静,又自个儿缩回去了。

候她熟睡,四阿哥才悄悄起身去了净室,望着依旧精神无比的小四,不免犯愁。

这美人恩果然极难消受,他还得熬多久啊?

*

云莺虽然很有主动献身的精神,但是觉禅氏从小就教她,女子贵在矜持,她若是太放荡了,在四阿哥那里的地位就会一落千丈——太容易得到也就不值得珍惜了。

虽然她拿不准四阿哥是个什么意思,可能真是太累了,想找个歇脚的地方?但云莺也渐渐习惯了这种睡素觉的模式,等于她可以享受侍妾的权力而不必承担侍妾的义务,多划算买卖。

只是外人眼里却非这般,府上又没彤史,苏培盛也不会四处嚷嚷四阿哥跟瓜尔佳氏行没行周公之礼,在正院和东大院看来,便是西苑那位工于内媚,哄得四爷连续两晚留宿,真真是个妖精。

李氏云莺还不十分放在心上,本身两人就是利益对立的,谈不上和睦共处,可是福晋……云莺暂时还不想成为那拉氏的眼中钉。

她轻轻对挽星埋怨,“昨儿你怎么不拦着我呀?”

自作聪明去告膳房的状,这不等于掀福晋的短么?福晋背后该怎么想她。

挽星笑道:“那您便甘心哑忍着不成?”

这事迟早是个雷,早暴晚暴都一样。福晋如若贤德,必定不会将这种小事放在心上;若是个心胸狭隘睚眦必报的,格格也不必费力讨好她了。

瓜尔佳主子为人处世虽算不得精明,但至少有一点很受挽星认可,那便是骨子里的“真”,四阿哥打小各类勾心斗角都见得多了,格格这样直来直去的脾气,兴许还更投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