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鼻息若有似无地勾在一起,只需要再近一点,唇瓣就能碰到。
姜诗意的背脊生出了一层薄汗,逐步口干舌燥。
但就在易羡舟离她越来越近时,姜诗意忽然从她身下起来,撩了一把头发:“是啊!你怎么弄这种硬硬的床头,我要去买东西把它改造成软的。”
易羡舟扑了个空,却也没恼,只是转过来半躺在床上:“好,反正你也是房子的主人,你想怎么改造都可以。”
姜诗意又哼了一声:“好了,我要睡觉了。明天还得早点儿起来去叶槿汐那儿帮忙呢。你也是,叫你早点睡你还不睡,是想猝死吗?”
她真的很怀疑易羡舟继续这样作下去,身体到底吃不吃得消,日后究竟能不能陪自己到老。
撂完那句话,她就要躺下盖被子。
“嗯……”易羡舟刚刚应下,忽然又说了一句:“等一下。”
“怎么了?”姜诗意好奇地望向她。
易羡舟伸长手臂,从床头柜那边够来了手机:“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刚解开锁,易羡舟又顿了一下,说:“要不……如果实在是太困了,明天再给你看。
姜诗意已经快要吐血,睁着一双水灵的眼睛瞧着她:“姐姐,你都已经说了,成功地勾起我的好奇心了,突然又不给我看到话,我会睡不着的。”
她可是好奇宝宝中的好奇宝宝。
“哦,好。”易羡舟点点头,在相册里头翻了一阵,点开一个东西后,冲姜诗意招了下手:“起来吧。”
姜诗意立马撑着手臂从床上起来,挨着易羡舟坐好。
然后,易羡舟点开了一张照片。
那是一所学校的大门,上头龙飞凤舞地写着好几个字,看着挺气势恢宏。
“这是?”姜诗意迷惑地看着她。
易羡舟侧头,低声说道:“这是我的中学。”
“哎?”姜诗意愣了一下,转过头来,继续盯着图片。
于是易羡舟一边给她看,一边讲解:“这就是我们学校的大门了。那时候上学,总会有一些读住宿又比较调皮的同学制造假的走读证企图蒙混过关。每次被校方逮到,就会被拎到这旁边站成一排,别提有多好笑。”
“哈哈,”姜诗意也在不知不觉中被勾起了自己读书时候的回忆,“真的是天下学生是一家,每个学校都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是吗?我母校那时候也是。”
拇指滑动,易羡舟划到了下一张。这张照片里头是一个教室。
那教室的玻璃窗户被擦得通透干净,里边儿的桌椅被码得整整齐齐,黑板旁边有着一小块儿幕布,应该是投影用的。看上去还挺高科技的。
这种配置,对于易羡舟和姜诗意而言,已经是高中都快读完了的时候才普及开来的了。
“这是我当年读书的那间教室,”易羡舟对她说,“只不过已经大变样了,毕竟社会在发展。我们那会儿条件还没有这么好,桌子也不是这种,是木制的,黑板也就只是纯粹的黑板。”
“是啊,我那会儿也是。”姜诗意点头:“有段时间我很不爱学习,注意力不集中,屁股上跟长了刺一样,坐不大住,还被老师丢过好几个粉笔头。笑死。”
易羡舟眉眼舒展开来,倒是觉得有点好玩:“你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那种坏学生?”
通常来讲,每个班上都会有一些比较特立独行的人。这些人总会做一些比较出格的事情,扰乱纪律,令老师头疼。但对于许多好学生而言,反倒是有点羡慕的。
因为他们总是能够做自己不敢做的事,浑身上下都携带着一种自由自在,洒脱不羁的气质。
有的人却正好相反,总是会考虑到很多人的感受,尤其是家里人。生怕作出半点儿让人不悦的事情来。
那份自由,会令人无比向往。
易羡舟也不例外。
“可不是,”姜诗意摊手,“后来我妈带我去医院一查,才发现原来我有点儿多动症。好在不是那种特别严重的类型,问题不大。”
易羡舟又笑了起来。虽然自己没有自闭症,但还是会觉得她俩这组合,真的是像极了多动症遇上自闭症。
姜诗意重新将目光聚集在照片上,忍不住又感叹了一句:“现在的学生条件是真的好。哎,好久没看到教室了。想当年,我可是我们班上的美术委员,每次出板报的时候,我都是主力呢。”
“太巧了,”易羡舟笑,“我也是主力。她们都说我的字还挺好看的,画东西也特别厉害。好像就是在参与了一次板报任务后吧,大家发现我很有绘画天赋,都喜欢来找我帮忙画画,我渐渐的就也没那么边缘人物了。”
甚至还靠这门技术多少賺到了一些钱。陆叶灵更是主动帮她拉起了业务。
也是从那会儿开始的吧,易羡舟找到了自己人生中最大的乐趣。
那就是:賺钱。
姜诗意才知道易羡舟很会画画,忽然一下子就好奇了起来:“我还没看过你的画呢,什么时候给我看看?”
“有机会画给你看。只是已经很久没画了,功力可能有所下降。”易羡舟回忆着那时候的事儿,说:“那时候是挺喜欢的,一直都在画,就画得比较好。毕竟一开始很少人搭理我么,就得找点儿事来自己跟自己玩,解一下闷。”
说这些的时候,易羡舟的神情始终一如既往的柔和。
姜诗意听在耳里看在眼里,却是不由自主地抿紧了唇。
她忍不住想,易羡舟,果然是个骨子里头就很温柔的人啊。很多人在面对那种不堪的回忆时,多半都要么逃避,要么怨恨。可易羡舟,却没有。她选择了和解,选择了微笑面对。
只是,要做到和解,应该为此付出了不少的努力吧。
看完教室的图片,易羡舟又划到了操场上,对姜诗意说:“操场现在扩大了。我读书那会儿还没这么大。我那时候很喜欢在没有人的时候,一个人在那儿投篮。我投篮还挺厉害的。”
以至于后来上大学时,她在体育课上第一次投篮,就一鸣惊人了,成了全校的大红人。从此开始不断地收到女孩子们写过来的情书。
姜诗意望向她的侧脸:“一个人投吗?”
“嗯。”易羡舟点点头,没有多说。
于是姜诗意也没问太多,转而笑着说起了自己的事情:“我就记得我总被体育老师罚蛙跳。”
一说到蛙跳,姜诗意脸上就浮现出了极度无语的神情。
“哈?”易羡舟撑着脸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