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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蛋男友(32)+番外

“嘿。”男生觉得有趣,打开窗户,抓住一包乐事薯片,然后抬头看了一眼。

何为一眼荡魂?

就是一个少女倒映在你的瞳孔中,你觉得她的眼睛很好看,鼻子很好看,嘴唇很好看,所有的好看集中在一起,变成了她眉心那颗朱砂色的美人痣,深深刻在你的心上。

三零三上头,是四零三。

刚上完课,老师跟学生都走得差不多了,里面只剩下三两个还没走的学生,正你推推我,我推推你。

“小姐姐,你是不是忘了件事?”最后是一个平头男生鼓起勇气,过来搭讪。

龚甜别过脸,疑惑地看着他。

“你忘了署名了。”男生扭捏了半天,提醒她。

龚甜沉默片刻:“我故意的。”

换成男生一楞:“为什么?”

“我怕他看见是我送的……”龚甜垂下头,轻轻道,“就不肯吃了。”

三零三。

刚刚还睡倒一片的教室,现在突然变得闹哄哄的。

一串零食击鼓传花似的,从窗口一路送到吴磐桌上,花花绿绿的,堆了一座小小的金字塔。

“是谁送的啊?”同桌朝吴磐挤眉弄眼。

“不知道。”吴磐说。

他知道是谁送的,因为他记得这是谁的字迹。

“应该是女孩子送的吧。”同桌一脸羡慕嫉妒恨,伸手拿了一包乐事薯片打开,“可恶,我也中午没吃饭,为什么没人送我?”

吴磐伸手把乐事薯片拿了回来,一言不发的吃了一片。

“喂,你没那么小气吧?”同桌惊道,“这么多,分我一包呗。”

吴磐没理他,一包一包吃着,面无表情,就好像那些花花绿绿的包装里,装的不是美味的零食,而是苦涩的泪水。

将最后一块白巧克力递进嘴里,他轻轻叹了口气。

“如果支配我的不是心,而是记忆……”他低声喃喃,“为什么每一口都这么苦?”

记忆是没有味觉的,有味觉的,能够品出酸甜苦辣的,只有心。

吴磐突然双手在桌子上一撑,起身冲出教室。

“课还没上完呢,你去哪?”老师在他背后喊,“扣学分!扣学分啊!”

咔嚓,咔嚓,咔嚓。

龚甜手里同样一包白色恋人,走进自家小区,白巧克力一块块递进嘴里,明明包装袋里写成分是白砂糖,牛奶跟可可,可吃到嘴里全是苦味。

电梯门开了,龚甜走进去。

“女孩子吃这么多巧克力不好。”陈先生是住在电梯里了吗,每次打开电梯他都在,“会发胖的。”

“我没吃午饭。”龚甜又把一块巧克力放嘴里,伸手按了十二。

陈先生也伸手按了楼层,却是按在十二上面,长按片刻之后,就是取消。

“……你干什么?”龚甜立刻警觉起来。

电梯门缓缓在八楼开了,本来就已经是傍晚时分,加上老小区楼层的灯大多数都坏了,于是显得愈发昏暗。

“小童可想你了。”陈先生慈眉善目地笑着,“你好歹当了他这么多天的家教,不进来看看他?”

龚甜盯着他不放。

“都是街坊邻居,你怕什么?”陈先生说,“更何况我家里还有小孩,我能在小孩子面前做什么?”

说完,他拿出手机给龚甜。

手机是开着通话的,里头传来一个小孩子的声音:“甜甜老师,我是小童,我好想你,真的不能再帮我补课了吗?家里又请了个老师,他老嫌我笨,你从来不嫌我笨。”

电梯门正要合上,陈先生伸手一拦,电梯门又重新朝两边打开。

“怎么样?”他诚恳道,“见见他?”

同一时间,一辆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车门打开,吴磐从车里下来,飞快跑到楼里电梯口,按红了墙上的上升键。

电梯停在八楼,过了一阵子,才开始八,七,六,五……一路向下。

门开的时候,里面有两个大妈,正在聊天说话。

“那家人什么时候有了小孩,你知道不?”一个胖大妈挎着菜篮子从里头走出来。

“嘿,哪有什么小孩,租来的!”另一个瘦大妈翻了个白眼,手肘上同样挎着个菜篮子,“我问过那小孩,说是亲戚,一小时给他一百块,让他来家里当儿子,喊那家主人爸爸。”

“这人什么毛病,这么想要孩子,为什么不自己生?”

“哈哈,谁知道呢?”

吴磐望着两个大妈的背影,电梯门缓缓合上,将他关在电梯里。

第二十五章 在哪里

嘟,嘟,嘟……

“对不起,您现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重复了好几遍,一样的结果。

吴磐站在龚甜家门口,有些忧心地握紧了手机。

龚甜不是个喜欢到处闲逛的女孩子,更何况现在外头三十六七的温度,再喜欢闲逛的人都躲进了空调里,她会去哪?

吴磐又徘徊片刻,看天色已经有点暗了,只好下楼。

在嗡嗡嗡的声音中,电梯一路下沉,到一楼,叮一声,电梯门开了,一个男人等在外头,被电梯灯照亮的面孔,看起来有些面熟。

“是你。”反而是对方先认出了吴磐,“我记得你,你是龚甜的朋友?”

吴磐嗯了一声,问:“你是?”

“我是她雇主,免贵姓陈。”陈先生对吴磐笑道,“龚甜有段时间在我家,帮我教小孩子读书。”

吴磐:“现在不教了吗?”

“嗯,不教了。”陈先生提着两只塑料袋进了电梯。

吴磐看着他手里两个袋子,每一个都装得满当当的,东西多的差点溢出来,有吃的,有喝的,还有药。

“还有事吗?”陈先生的手指虚按在电梯关闭键上。

吴磐摇了摇头,走出门去,一步,两步,三步,忽然回过头问:“你今天看见了龚甜吗?”

电梯门缓缓朝中间合拢,陈先生嘴角向两边咧开,笑容被苍白的电梯光一照,显得有些诡异,像蜡像馆的白脸蜡人:“没有。”

嗡,嗡,嗡……

手机在龚甜身侧不停的震动,可她没有办法接听。

她坐在椅子上,动了动手,手腕被透明胶带固定在椅背上;动了动脚,脚踝被透明胶带固定在椅子腿上;动了动眼睛,眼睛上蒙着一块黑布,看不清东西,看不清人。

后颈一阵酸痛,发生了什么事?这里是什么地方?

“你醒了。”

龚甜慢慢抬起头,她看不清人,但听得出对方的声音。

“陈先生。”龚甜问,“你把我关哪里了?”

伴着倒水的声音,陈先生说:“我还以为你第一个问题,是问我为什么要在电梯里打晕你呢。”

水杯喂到了龚甜的嘴边,她抿紧嘴唇,一口也不肯喝。

几秒钟之后,水杯被收了回去,紧接着龚甜听见了他喝水的声音,用的是刚刚沾过自己嘴唇的水杯,这让她感觉恶心。

“其实我也很想跟你和平相处。”陈先生叹了口气,“为了能每天看见你,我还特地去亲戚家租了个小孩,一小时一百块,后来为了不让他家大人知道,涨到了三百,就为了找个由头,让你来我家里补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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