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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书我不穿了!(79)

冯诞一时间语塞,半晌才道:“这,也行?”

“可行!”他们头上突然传来一个沉稳而笃定的声音。

萧君泽还没抬头,就被皇帝把他从冯诞身边挤开,他面带微笑,手指轻轻抚过了标注了音的文字,自信道:“不止要教导鲜卑之民,汉民亦为朕之子民,当郡乡之中,五家立一邻长,五邻立一里长,五里立一党长么?三长本职虽然是督察编户、征役征租,如今再加一个教导乡里之职,也不是大事。”

冯诞有些忧愁道:“可这乡族之中,无人监督啊……”

拓拔宏淡定道:“那又如何,朕已想了办法,他们难道还能再有怨言?”

他本意也不是要教导万民,只是要让胡汉融合罢了,只要能堵住鲜卑勋贵的嘴,其它的,并不重要。

再者,他已经看出了,这个“拼写”之法,对传播文字,推广汉学,有多大的效果。

“不过,”他又轻抚着那本书稿,“其中有许多字注音不准,还得召集学士,重新修订才是……”

他语调微沉,抬头看向一边的少年:“君泽,你当有个官职了,太常卿之职,你不嫌弃吧?”

萧君泽微微挑眉:“你在说笑么,太常卿是三品之职,为九卿之一,你要我一个十一岁的小儿来当?到时你家阿诞,可又要受非议了。”

哪怕从魏朝定三省后,九卿的职位已经被大幅度削弱,那也是三公九卿的九卿之一啊。

不过,问题其实也不大,王公贵族起步高再正常不过了,比如冯诞,当上百官之首也才二十岁,主要还是他年纪不够。

拓拔宏从善如流:“既然你如此懂事,那就正四品太常少卿好了。”

萧君泽摇头:“还是算了,你自去找人修改编定,我还要管理学校,没这空闲。”

“挂名而已!”拓拔宏非常谦虚地握住他的手,“于朕眼中,君泽将来必然名动四方,光耀青史,编写此书,朕愿将大名落在你名后,对了,这书起什么名呢?”

这样的《字典》,将来说不定是比四书五经还要常用的必备之物,古今帝王虽多,要是这能挂一个名字上去,说不得便是要被人时常提起,感念功德了。

这个时候一定要抓住君泽,万万不能让他溜了。

至于说独占其名,拓拔宏还没那么蠢——这种与知识相关的事根本做不了假,要是被后世人发现,说不得便要成青史上的笑话了。

萧君泽终于有些松动:“只是挂名?”

“只是挂名!”拓拔宏斩钉截铁,“到时朕会以铁木做板,刻印上一万册,广传天下,让南朝也知我朝书文兴盛……”

萧君泽终于动容:“看来,陛下你最近赚的钱不少啊?”

拓拔宏微微一笑:“这还要多谢君泽,那矾石之利,着实庞大,解了联朝中不少困乏。”

在发现巩石染色的优秀性后,他立刻将国中所有矾石矿山收入囊中,此法染色鲜艳,远胜草木,认识君泽不过一年,这纸、煤、印书、染色几法,于国皆有大利,让他不知多少次感慨阿诞慧眼识人,让他能遇到如此世所罕见之人。

和这些相比,君泽对他的嫌弃,也显得真性情起来。

萧君泽点头道:“那你赶紧吧,正好给我给赶一套官服。”

再过几日,朝廷要为百官易服,既然赶上了,就一起吧,当是打卡了。

不过,这样,怕是就要进入那位汉人之首,尚书李冲的视线了……无所谓,生活,就是要有点挑战,才不无聊。

第55章 就是如此

萧君泽就这样也蹭了一个四品官袍。

按理,如果把献书编书当功劳与职位的话,他应该从皇帝的代笔记录员(著作郎)起家,编写书籍,然后再升格为皇帝的传令官(黄门郎),随后就是小秘书(常侍),最后去外放一州当刺史,或者去三省六部中按资历提拔。

但拓拔宏是个非常大气的皇帝,觉得著作郎品级太低,秘书丞(档案管理员)又已经放上了他的能臣李彪,所以干脆一步到位,直接给了太常少卿一职。

太常寺少卿可以管理朝廷的太学、历法、观星,正好应用数术,同时,太常少卿也掌管国子监、太学,有安排老师的权力,在后世怎么也能算个副部级了。

拓拔宏还非常体贴:“爱卿不喜庶物,祭祀之职,让正卿掌管便可,如今太学初创,门下若有英才,可提拔为博士,于国子监任教。”

“这大可不必,你这一个官,总不能卖两份价啊?”萧君泽察觉了其中深意,他伸手在铜鉴上烤着火,看着正在认真翻看书本的皇帝,“太学座师名录,早已定下,我所教皆是杂学,必然惹来朝野非议。”

“都是借口,”拓拔宏轻嗤道,“你岂会畏惧人言?不过是不想出力罢了,唉,可怜朕那司徒平时里总夸耀你必是朝廷肱骨,真是让人失望。”

“那我就不留下继续让你失望了,告辞。”萧君泽转身告退。

“慢!”拓拔宏突然叫住他,在对方的疑问眼神里微笑道,“卿应说,‘臣’,告退!”

“幼稚!”萧君泽哼了一声,“微臣告退。”

拓拔宏神情里带着些许满意,微微点头。

……

告别了拓拔宏,萧君泽在皇宫里没走出多远,便被人拦住,说是太子有请。

“陛下先前问责草民,言谓草民只知玩乐,让太子分心,实不敢再见太子殿下,”萧君泽随口把黑锅丢出去,“还请公公回禀殿下。”

皇帝这大帽子一拉出来,那小黄门瞬间露出为难之色。

太子生性暴躁,他若是这样回答,怕是要凉。

萧君泽看出他的踌躇,于是道:“你稍等片刻。”

于是又回去皇帝宫中,看他们俩正在一起相互给对方的拼写名字,有些无奈:“你们空闲不少,就不能多管管太子学业么?”

拓拔宏何等人物,只是抬眸便猜到对方突然回来的原因,不悦道:“分明是你先招惹了恂儿,如今却要把朕这父亲搬出来压他,于私是无情,于公,也称得上无义。”

“我……真烦,行了,臣这样的无情无义之辈,更不应该放在太子身边不是么?”萧君泽顺着他逻辑走。

拓拔宏几乎就没有遇到过这样的诡辩,一时无可奈何:“你就这般看不上他?”

“倒也……”萧君泽本想说没有,但知道这话他们都不会信,便点头道,“我也是不懂,为何陛下安排了那么多大儒,又亲自教导多年,太子亦然不喜汉学,可他骑射之术,也不见多精妙啊。”

“不过是慈母多败儿。”拓拔宏提起这事就愁,“君泽你管教孩儿素有章法,既然已是太常寺卿,不如再兼一个太子中庶子,替朕去管教一二……”

“陛下还是慎重些,”萧君泽威胁道,“臣这可是有一百种办法,让他沉迷马球、捶丸,甚至是故事书……”

拓拔宏岂会被威胁,平淡以对道:“朕大可能禁了马球、还有你那什么捶丸、故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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