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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书我不穿了!(267)

再比如大唐,李世民干得再好,也改变不了唐朝每次的皇位更迭都是腥风血雨,几乎就没有几次是成功传位的。

后边赵宋和明清就好很多,哪怕有什么斧声烛影,至少没有证据,只是野史传言,而奉天靖难那实在是朱允文人菜瘾大,把事情做绝了。

贺欢听完,皱眉道:“若无明君,这天下人,便要难熬了。”

“怎么能指望明君呢 ?”萧君泽微笑道,“从古自今,明君何其难得,多是暴君、庸君,这人间苍生,若都指望他们,那可太难了。”

贺欢闻言抬头,那清澈眼眸凝视着阿萧,仿佛在说,你不就是明君么?

“别看我,”萧君泽轻嗤一声,“帝王太辛苦了,谁想当谁当。”

贺欢轻声道:“天将降大任于是人,又岂是一句不想可以推脱的?”

“皇权家天下,在我看来,实在不是什么优秀的办法,”萧君泽笑道,“阿欢,这天下,说不得在几代之后,便没有帝王呢?”

贺欢不由惊讶:“不可以,上古至今,天岂能无日,国岂可无君?若如此,便是天下之大难。”

萧君泽摇头:“以前有,不代表以后就会有,如今还是帝王继承,是由土地决定的,士族豪强需要帝王保护他们的根基,当士族豪强被更强大的阶级被取代了,帝王便会被时代毫不留情地抛弃。”

这,太深奥了,贺欢一时领悟不到这境界。

“豪强以土地为根基,”萧君泽向他细细解释道,“庶民生存,需要土地,便只能依附豪强治下,他们平时为农,战时为兵,他们最厌恶的,便是人口流转,恨不得天下百姓都画地为牢,永远当一个土皇帝,这时候,皇权就是他们最好的保护。”

“但若是像襄阳这般,以工商为基业,”萧君泽说到这,微微一笑,“阿欢,你想想,这里的坊主们,最厌恶的,会是什么?”

贺欢恍然:“工坊主们,需要工匠,最厌恶庶民都在乡豪手中,不能离开故土!”

但他又纠结道:“可是,工坊才几座,可天下间,却尽是乡豪,把持着粮食与奴仆,他们如何能与世族豪强相抗。”

“阿欢,记住,他们囤粮,咱们囤枪,那他们,就是我们粮仓,”萧君泽道,“话语权,永远都是用武力来决定的。”

贺欢怔住了,他感觉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被这样宏大的愿景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当然,不是现在,”萧君泽微笑着抚平他蹙起的眉心,“工商想取代农耕,需要很长的时间,没有三五十年,看不到结果,你只需要记住这些,以后,会慢慢明白的。”

贺欢摸了摸自己眉心留下温暖触感的地方:“你教的,我一字不敢忘。”

萧君泽点头:“很好,那么今天,你和手下的枪法,练习得怎么样了?”

说到这事,贺欢可就不困了,他的眼睛几乎立刻就亮了起来:“他们都欢喜极了,从未看过这样神妙的武器,吃饭坐卧,都带在身边,一刻不敢离身……”

这样的武器是他们从未见过的神器,虽然弓弩也能有那样的射程,但弓箭、弩机上弦都需要很大的力气,不是那种从小训练的,发上十余箭,便会指尖鲜血淋漓,无法再射。

这枪便不同了,只需要将其加下弹丸药粒,用插条压实,便能按压扳机出弹,速度极快,尤其是密集发射时,弹如雨下,有这样的一支小队,他感觉自己天下无敌了。

“……不过,大家都是刚刚拿到这神器,队列、阵形,都还需要训练,您说人分三排,一队射出后,立刻退后装弹,再由第二排人补上,这种战法,还需要一些时间准备。”

萧君泽神情严肃:“那你可得抓紧了,十天之内,我要看到成效,有一件大事,需要你们去办。”

“足够了!”贺欢神情严肃,“骑射战阵,本就是我六镇官兵所长,属下只是需要一点时间,熟悉在马上以枪列阵,花不了多长时间。”

萧君泽很满意:“很好,那你先回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贺欢恭敬告退。

夜风中,他提着马灯,挺立的脊背仿若青松,整个人走在云端一般,像是得到了升华。

他以前建立的诸多三观,正在阿萧的指点下,碎成尘土,又被他重新捡起,在新的知识下,重新塑造。

这过程十分艰幸,但在那些拔开世界真相的知识,却又是那样的璀璨,让他敢去思考未来,敢去思考以前从来都不敢想的东西。

这种感觉,叫做,新生。

……

青蚨看他走了,这才走上前来,给萧君泽倒上一杯温度刚好的茶水。

萧君泽轻笑一声:“青蚨,别那么嫌弃他啊,他可是要帮咱们救回魏贵妃的人呢。”

青蚨平静道:“贺欢心思慎密,行事有静气,能不被您美色迷惑,是少见的人杰,我怎么会嫌弃,只是略有担心罢了。”

“担心?”萧君泽忍不住起身拍了拍自家总管的肩膀,“这是的担心我,还是担心他啊?”

青蚨神色无奈:“你是一国之主,敢该有个规矩了,若是看上谁,便依礼制进得宫来,方是祖宗家法,如此私相授受,像什么话啊!”

萧君泽不悦道:“你说这些都是糟伯,人是自由的,怎么能让皇宫来搓托一生呢,那岂不是害了人家,让他自由在宫墙之外飞翔,是美好的事啊!”

青蚨忧愁道:“陛下怎能如此想,若一个都不纳进宫来,将来你的皇子从何而出,难道您要自己生么?”

萧君泽笑道:“干嘛一定要生呢,小孩子又闹腾又任性,我最讨厌小孩了!”

青蚨被这离经叛道之语惊到,一时说不出话来。

半晌,他才幽幽道:“罢了,你说什么都有道理,还是早些把魏贵妃找回来,归国而去吧。”

萧君泽笑道:“这还用你说,她可是我的肱骨栋梁,比那些臣子贵重多了。”

第186章 其中一个

清晨,天蒙蒙亮,鱼梁洲外的军营便热闹起来。

贺欢从库房里领了豆粕,又领了一块青盐,放在木桶中用水化开,加上豆粕和麦草,搅拌过后,单手提起,走向马厩。

他的手臂修长,被晒成古铜色的肌肉线条流畅而有力,单手就将这一桶草料倒进了马槽里。

一匹的高大俊美的黑马抬起头,先是轻嗅了他的衣角一下,才低下头,大口大口吃起美味的草料。

虽然北魏有着草原之利,每年要求草原各部提供足够的马匹牛羊,以至于北魏的牛马价格很低,但养马最耗钱的,从来都不是买马,而是养马。

如这样一匹战马,必须上十斤的干草,外加五斤以上的豆子、盐水,方能跑得开来,载得重物,而这种食量本身就已经等于三个普通士卒,再加上骑兵的铠甲、武器,一名骑兵,花费至少是步卒的五倍往上,是主将们嫡系中的嫡系。

贺欢一边给马刷毛,一边为自己能加入襄阳城的嫡系感到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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