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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书我不穿了!(161)

萧衍立刻柔声劝道:“公子啊,你也知晓,如今南朝各自为政,只有兵强马壮,方能自保,否则即便治下再是太平,也不过是为他人所得,吾何尝不知黎民之苦,奈何世道如此,只能自保罢了……”

萧君泽看他一眼:“得了,装什么装,你眼里哪放得下黎民,咱们还是谈谈铁矿做价几何吧。”

萧衍微微一笑:“可。”

……

一番畅谈后,两边在唇枪舌剑后,都谈出一个妥善的价格,双方还就种植茶叶之事,达成了攻守同盟——将茶叶分为三个档次,三个品种,每年商量价格,不能恶意降价,毕竟荆州也是种茶的好地方。

至于铠甲,直接给是不行的,对两边都不好,但萧君泽可以给足够的甲片和锁环,需要萧衍自己去组装。

这些都是小事,萧衍却谈得很细致,说完正事,还要说起茶道、乐谱、诗文,并且大赞前些日子君泽那首“咏萤火”,称这首诗里没一个字提到萤火,却又句句不离萤火,诗才之高,不输于他。

萧君泽立刻否认:“没有,不是,那诗不是我写的,是我让一个叫李白的帮手写的。”

萧衍却只是微笑道:“前些日子,那谢川淼在茶会上,以咏茶之诗得世人赞赏,公子又是能写出名篇,自成一家之才,你我之间,既无秘密,也无防备,是知己,又是知音,何必遮掩呢?”

萧君泽也觉得自己这反驳反而显得掩耳盗铃,不由叹息:“脑补是病啊……罢了,此地不宜久留,你还是先回江陵吧。”

萧衍也知道自己诸事在身,这次能见到君泽,就算是不虚此行,于是便也同意。

君泽送他们主仆出门,周围的几名侍卫也围上前来。

当然,正门是不可出的,还是要走侧门,他可不想遇到元英,到时被问东问西。

只是走出院中偏门时,他正好看到桓轩在门外等待,便微微摇头,示意不要说话,将萧衍送到院外。

-

等萧君泽送走萧衍,回到内院时,就看到蹲在树下,眉眼低垂的少年。

“桓轩,你怎么样了?在牢里有没有受伤?”萧君泽关心地蹲到他身边。

桓轩这才抬起头,眼眸里带着泪光:“阿萧,他怎么可以这么对你?”

萧君泽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微笑道:“你想多了,我刚刚只是送客出门,陪客也只是喝喝茶。”

嗯,虽然他上辈子只喜欢男人且萧衍也长得不错,但毕竟年纪大了,他不吃这一口。

桓轩还是为喜欢的人难过:“可阿萧你这么好的人,刺史大人怎么能让你去陪客呢?你学识广博,还擅长音律,你该去朝廷,为一地主官,而不是生死由人……”

萧君泽摸了摸少年的头,安慰道:“这世道,又有谁不是身不由己呢,做好自己事情,于心无愧,就已经足够了,想太多其它,也是徒增烦劳罢了。”

说着,他把桓轩拉到一边,坐在石桌边:“来,给我讲讲,这一个月,襄阳城是什么样子。”

桓轩更难受了,阿萧这样的人,连门都出不了,明明只是一墙之隔,也要询问于他。

但讲还是要讲的,于是他思考了数息。

这几日听说刺史有恙,让游击将军斛律明月和大将军元英暂管了政务。

“没有刺史主政,襄阳城的小吏们便有些懈怠,糊弄着那斛律明月,”桓轩说话时神色复杂,他不喜欢刺史,但也不能不承认这是个好官,“吃拿卡要,收些进城税便罢了。他们还相互帮瞒,侵占商铺,鱼梁洲的许多的山民,都被赶回山中,让乡吏们招自家儿郎过来……”

萧君泽一怔,询问道:“先前刺史让他们从乡中出役,他们不是不愿意么?”

桓轩冷笑道:“先前他们以为是丁役,自然不愿,后来知道开荒能吃上白面豆腐,便觉得大亏,趁着斛律明月好骗,便说是大阳蛮主招丁回去种麦,实则将他们的名额换去。”

然后他又说了很多刺史不在时,城中乱像,萧君泽听得微微皱眉,倒也没有生气。

桓轩有些疑惑:“阿萧,你不觉得这些人罪大恶极么?”

萧君泽摇头:“对刺史来说,只要城中百姓尚算安稳,明月就算尽到责任,他本就是武将出身,不能要求太高,至于更换丁役,谁做不是做呢?太阳蛮吃的亏,会有蛮王来襄阳找我、家主君,讨个说法。吃拿卡要这点事,刺史回来,也会整顿,总体不算什么大事。”

桓轩更疑惑了:“啊,还、还能这样么?”

萧君泽指点道:“是这样,事急从权,刺史要将责任交给大将军元英,怕是他就要刮地三尺了,有时,局面如此,就需要头领权衡,两权两害取其轻,明白了么?”

桓轩十分受教,用力点头。

萧君泽于是又继续让他讲,当他不理解一些条律时,还给他讲刺史为什么要这样做……

桓轩听得十分认真,还在一些觉得重点的地方做了笔记。

等到月上中天,青蚨在门后咳嗽了两声。

萧君泽还没开口,少年已经一脸认真地告辞。

萧君泽自然也没有挽留,只是送他去了中院的院门。

转过墙角,桓轩的目光落在青蚨印在门上的影子上,带着一点幽怨,怅然地离开了。

青蚨开门抱怨道:“晚饭都凉了,你真想留着他,别说留饭了,留过夜也行啊!”

萧君泽微笑摇头:“那怎么行呢?少年的自尊,可是很重要的。”

他正享受将一个素质不错的小孩子,培养成一个阳光开朗栋梁的养成过程呢。

话说萧衍身边那个叫青之的书童也很不错,在后世将星之中鼎鼎有名,有机会的话,试试能不能挖过来。

他走进屋里,面带疑惑:“不是说饭凉了么,饭呢?”

“面都坨了,被我吃了,”青蚨挽起袖子,“我再去给你煮一碗。”

“记得不加葱!”萧君泽嘱咐。

他最近都在吃挂面,为了在襄阳推广挂面——这东西易保存,易运输,不易腐坏,襄阳附近的旱田还大多种着小米,他要尽快推广种麦,尤其是在挂面里加盐,算是用另外的方式避开南朝的盐铁专营。

而最好的推广方式就是让文人雅客追捧,他自然要身体力行。

只是吃着吃着,青蚨却突然落了两滴泪:“公子,你明明可食山珍海味,又何必如此……”

萧君泽一滞,不是吧,他今天已经连轴安抚了三个了,怎么这还有一个啊?

于是他安慰道:“吃野味不好,鸡蛋面加青菜,还有肉哨子,哪里差了,那些吃了也不能延年益寿,喜欢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他起身,拍了拍青蚨肩膀:“我就喜欢看到这世道一点点在我手下改变的样子,青蚨,你会帮我的,对吗?”

青蚨用力点头。

就在君臣相得之时,青蚨突然低头,拿出手帕,给公子擦了擦嘴角。

下一秒,青蚨被赶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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