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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书我不穿了!(135)

好在这个时候,全军上下的注意力都在如何攻下襄阳城,立下大功上,这事也就是稍微惊起一点波澜,便消了下去。

襄阳城与樊城一河之隔,魏军要攻下襄阳,便必须渡河。可冬季渡河凶险,很容易被伏击,所以渡河点选在哪里,便十分重要了。

军中为此吵成一团。

元宏倒是又开始发技能,让人写了长长的檄文,让曹虎不要负隅顽抗,我已经占下了樊城,取你性命就在顷刻之间,你要想清楚。

不过曹虎对此连个回信人都没有,完全像乌龟一把,誓将防守进行到底。

于是,在腊月二十日,北魏大军开始渡河,萧衍、崔景慧等人试图半渡而击之,但北魏大军分成了三波,分别渡河,萧衍等人兵力有限,最后也未能成功阻止北魏大军渡河。

还有附近的豪强招揽了一万多人,在城外建立营垒,想要防御北魏军队,但可惜的是,北魏只派出了一名偏将,便将这支队伍拔除了。

在解决了攻城这个难题后,北魏大军如今已经很飘了,都感觉自己天下无敌。

但这个想法很快在襄阳城下遇到了重拳。

这次,虽然北魏大军有重炮,但同样招数使用太多,便会被针对,在这一个多月里,襄阳在城墙上挂了许多木架,架上堆叠了大量草袋,巨石轰上后,木架与草袋大大缓解了冲击力,虽然在重炮猛攻下,这些木架与草袋很快便掉落下来,可是他们却能及时补上——做为雍州最大城池,他们不缺少这些物资。

于是,元宏的大军便又故技重施,开始围困襄阳。

……

在围攻襄阳这几日,萧君泽倒是颇为悠闲,带着谢姑娘游览樊城、还在襄阳城东的鱼梁洲钓鱼,围观大军以巨石攻城,品尝冬季的羊肉汤锅、还有各种面食。

其中最主要的还是在鱼梁洲东边茶田。

“这是去岁,我让许琛在襄阳驱人种的茶园,”萧君泽指着城东那足有千亩的茶园,“这些茶苗虽然刚刚种下未久,但过上一两年,必然日进斗金,到时卖去南朝,还需要阿淼你来相助。”

在外边,他当然也不喊阿舅了。

谢川淼点头:“这是小事,但茗茶之物,荆州、扬州皆不缺,怕是难以卖起价啊。”

萧君泽笑道:“此事容易,只要阿淼你做些诗词,再吹些喜茶之风,必能将此物带火。”

说罢,便拿出一些细茶,给他讲了打筛、点茶之法——这些他本来不太了解,不过先前网上刮起一波点茶风,什么用茶沫做画之类的法子,他当然不知道很细节的东西,但就凭知道的这些步骤,就有足够的麻烦劲了。

谢川淼听得眼眸明亮,不由抚掌笑道:“君泽此计妙矣!”

麻烦?

不不不,这叫名士之风,他都可以想象,自己若真是带起这样的风气,必然会很快刮到南朝的上上下下。

名士需要的就是这种闲极了多给自己找事的麻烦劲,这种攀比之风,才是门阀们最需要的。

甚至于他都能想到,只要自己最推崇“襄阳茶”,那朝中上下必然会争相购买此上品。

唯一的问题是……

“只是君泽,你这想法虽妙,我却需要一些时日,”谢川淼有些惭愧道,“我没有族兄谢朓那般才华,纵然是喜茶,也需要很长时日,才能将名声打响……”

萧君泽微笑道:“不就是写些诗文么……”

他在脑子里飞快思考着:“我给你几首,嗯……当昼暑气盛,鸟雀静不飞。念君高梧阴,复解山中衣。数片远云度,曾不蔽炎晖。淹留膳茶粥,共我饭蕨薇。敝庐既不远,日暮徐徐归。这诗如何?”

谢川淼惊呆了,什么叫如何啊,这诗完全写出了一个隐士高人的豁达不拘,用来带货简直神了,尤其是。

“不是我写的,是在古书看到的,”萧君泽随口解释,“真的。”

“足够了,”谢川淼深吸了一口气,“有此诗才,想要出名,足够了。”

萧君泽惊讶道:“一首就够了?”

谢川淼心中一动,谨慎道:“虽少,也能用,但若多些,自然更好。”

萧君泽便给了两首还记得的诗词,其中诗只记得两首,词一首,不过那词是东坡居士的“休对故人思故国,且将新火试新茶。”,虽然不是他最有名的,也是茶道词中顶峰了。

谢川淼哪听过这样的顶峰,虽然觉得平仄韵律有些欠缺,但其中的才华实在是比这江水还要绵延,一时间人都痴了,反复揣摩,最后却是听哭了:“休对故人思故国……泽儿啊,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

不是,这词明明积极向上,你怎么就乱联想呢?

萧君泽在心中暗暗对东坡居士念了几句抱歉,反正您的明月几时有、大江东去我不碰,稍微用您不怎么出名的一首也只是工作需要。

谢川淼何等震惊不提。

萧君泽又带他去巡视了其它几处茶园。

雍州水患丛生,耕地大多聚集在安陆县以北,如果是种粟米、小麦,被水一冲,便算完蛋,而若是茶树,偶尔被水淹过,虽会受损,却还是能活着。

所以,许琛先前以私盐和布帛购入茶叶后,雍州的许多乡豪,便主动将一些不方便耕作的土地和山坡,用来种下茶园——因为许琛已经给下次年的定金了。

看到规模加起来怕是有数百顷的茶园,谢川淼深感自己时间紧任务重。

但还是保证,等君泽回到南朝之日,倒将这些诗的署名归还澄清于他。

萧君泽表示大可不必。

他建立茶园,是为了对抗南朝那远胜过北朝的庄园经济——北朝有三长制,均田制,土地兼并不严重,南朝就不一样了,江南盘踞了三百年的世族门阀,已经是一个个独立的经济王国,比如陈郡谢氏虽然已经衰落,却依然有家资巨万,东吴会稽郡的田园十余所,果园五处,还有数十座山头的竹林菜圃,家中织工、铁匠、牛羊、木工等奴仆数百,自给自足。

有些强悍的世族,甚至可以自己铸钱,这样的经济,他的铁器和布帛根本打不进去。

但是茶可以。

相比草原上的斛律氏这些穷人,只能出人口和牛马,南边的世族则可以出矿石、丝绸、麻帛、金银等物。

他们,才是真正的有钱人。

萧君泽想要以雍州做产业园,就不能放过南朝的巨大市场。

说说笑笑之间,已经到了鱼梁洲江边的一处观景小亭。

亭下不远处,有一页小舟,而小舟之上,一名中年文士披着蓑衣,眉头微皱,于江边独钓。

冷风萧瑟,他斗笠下的脸颊有些青白,却依然不损那矜贵优雅中,又带着几分英武的气度。

“萧居士,好久不见。”萧君泽微笑上前,打了个招呼。

萧衍缓缓转头,眉目中带着惆怅与复杂,缓缓起身,苦笑道:“殿下就带着两名侍从,不怕末将将你抓去邀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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