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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书我不穿了!(119)

许多惶恐的小世族,已经带人混迹在人群中,悄悄离开。

场面一时大乱。

而在这大乱之中,有一群人做普通群众打扮,居然拿出了油布,将其包在石头上,在很短时间里点燃火把,对着周围高台投掷。

一时间,惊呼四起,原本还在高台上的权贵们纷纷躲避,有些惊恐的,已经匆忙下台逃亡了。

萧君泽坐在高台之上,周围是用轻纱遮光凉亭,而台下,已经靠近了不少陌生面孔,并没有在青蚨担忧的话语中,与他下去。

他只是微笑着,拿出长笛,放在唇边,轻轻吹响。

悠扬中带着一丝忧伤的曲调传得很远,比人类的声音,更有辨识度——在这一点上,管乐天然大于弦乐,钟鼓又大于管乐。

几乎是瞬间,在周围竖起耳朵许久的斛律明月精神大振,长喝一声,便带着自家没有回草原的河工们,把怀里的尖刀卡在棒上,便瞬间成为了威力不凡的长矛,对着冲过来的贼匪便是一番砍杀。

周围过来的乱军似乎多了起来,他们面目狰狞,拿起不知哪里来的武器,便与斛律明月的手下短兵相接。

然后,那武器敲在对手身上,响起了尖锐的金铁交鸣之声。

对面的战士们已经大笑着解下了身上的斗篷,露出其下铁甲,在对方惊恐的目光里,将其扎了个透心凉。

敌人死不瞑目,他们实在是想不通,这样的铁甲,为什么会穿在普通士卒身上?

这不应该是武将世家的传家之宝么?怎么也要一位军主或着是偏将才穿得吧?

……

李冲在另外一座高台上,远远看着那冯家的高台附近,突然冒出一只不过数十人的劲卒,如砍瓜切菜一般,将他手下引来的死士与山匪杀得所剩下无几,剩下的人也惶恐后退,在求生本能下,落荒而逃。

“这是铁甲!”李冲并不生气,反而露出惊喜的笑意,“私藏兵甲,乃是大罪,只等回头,陛下追究下来,便是冯司徒,也护不住他!”

刀枪这种东西,朝廷并不禁止,但铠甲是军中之宝,每一具皆有数可查,绝对不允许私藏,自古以来,皆是如此。

汉时周亚夫平定七国之乱,何等大功,最后也是被以私藏铠甲之名逼杀。

这样把柄,在大庭广众之下露出来,谁也没法给他辩解。

而那些匪徒,他们都已经做好准备,绝不可能查到他们这些高门世族身上。

一时间,李冲这几天的郁闷一扫而空。

不过,还得吩咐治下,好好收拾万万不能把火烧到冯司徒身上,否则陛下怕不是要死保他。

但就在这时,居然有人看错方向,向他这边投掷了酒坛。

一时间,火焰四起。

……

萧君泽吹了一首曲子时,斛律明月已经带着微笑,提着几个头颅,缓缓走到他面前。

“阿泽,这是我杀的!”这位少年面上还溅着几滴血液,微笑得清纯又真诚,“一个都没有少!”

“做得不错,”萧君泽没有去接,只是无奈道,“别把地弄脏了。”

斛律明月连忙将几个首级从高台上抛下去,然后摸了摸身上铠甲:“君泽,这些,真的都送我了吗?”

“我说过了,要是收下这些,你就是我的部曲了,”萧君泽认真道,“你想好了吗?如果不收,你还是斛律大那瑰的儿子,可以继承斛律氏的族长之位,也能位至刺史。”

北魏的边州,一般都是给这些部族酋长们来管理的。

“当然!”斛律明月笑道,“跟着你,这世道可太精彩了,若回去,不过是牧马放羊,浪费光阴罢了。”

至于接任族长,他还有兄长在呢,斛律平的性子十分谨慎,他在他手下,肯定过不爽利。

萧君泽微笑道:“好,那就送你了。”

斛律明月十分高兴,冲上去就是一个拥抱,他本想抱着君泽转两圈,但下一秒,便怀中一空,被人甩到地上,一只修长的手指点在他额头上。

“这次算了,下次,不能这么没规矩!”萧君泽一膝跪在他胸口,戳了戳他的额头,“听到没有?”

斛律明月心都快跳出来了,脸红到脖子:“好,听、听到了!”

萧君泽起身,这才松了一口气,这傻狗,知不知道他刚刚差点开枪了?

斛律明月也羞答答地起身:“那,君泽,就这样吗?”

就这样算了么?

萧君泽站在高台之上,看着远方高台上,与他对视的李冲,露出一丝微笑:“怎会,这出戏,才刚刚开始。”

这些都是由头,他的目标,还离得远呢。

……

这场骚乱造成的伤害不大,但却有许多人在逃跑途中颜面受损。

而皇帝的御驾,也在此时到达了洛阳城外。

一时间,各种要求彻查的奏疏铺天盖地,同时,太常少卿私藏铁甲的消息也尽让人知,朝廷里要求严惩的消息不绝于耳。

李冲亲自上书,要求严办……这场动乱中,他险些被烧死在高台上,最后一家人不得不被逼着从高台跳下,他的长子伤了头,到如今也未醒来。

其它诸家,也在慌乱之中受伤不轻。

他们觉得这事肯定是鲜卑勋贵们干的,他们先前在平城作乱,失败后,又在洛阳动手——他们已经查出来了,这次做乱的人里,许多都来自平城!

鲜卑勋贵们也不是好惹的,一些人无师自通一哭二闹三上吊,在皇帝面前大喊要撞柱明志,说已经被汉人欺负抬不起头,无颜活着。

于是朝廷上,就这样吵成一团,几乎要大打出手。

当然,君泽私藏铠甲的罪名也没被遗忘,许多臣子要求严惩以正国法。

……

“看看你惹出的事情!”洛阳皇宫里,元宏怒气冲天,将一大把奏书摔在萧君泽面前。

萧君泽懒得理他,只是在一边对冯诞道:“阿兄瘦了,要我说,平时就别跟着陛下四处奔波,都三十的人了,该养生了,平时多喝些枸杞泡水……”

元宏听得头痛,对冯诞道:“你管管他!”

冯诞无奈道:“阿泽,别耍小脾气,这次你那铠甲之事,实在让陛下有些为难。”

“他为什么难?”萧君泽随意道,“各家大族哪家没有几十具铠甲,再说了,我也给你们看了,那不是铁甲,是纸甲,怎么着,魏律里有说不能用纸甲棉甲的么?”

纸甲棉甲在后世十分常见,防御力比铁甲都不差的,还保温,就是耐久性不怎么样,属于一次性用品,没什么维护的必要,不过后世打仗可没南北朝这样年年都有的,很多士卒,一辈子也用不上这些铠甲。

元宏磨牙道:“狡辩,那其中分明也有铁甲……”

“我这不是给陛下寻些理由么?”萧君泽微笑道,“怎么,这个理由还不够么?”

元宏更怒,对冯诞道:“你看看,都是被你护着起了小性子,你看他这是什么态度!”

冯诞正要开口,萧君泽便冷漠地抬眸看他:“铁甲你不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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