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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崩[汉](51)

作者: 猫太婆 阅读记录

武帝道:“那是因为你们谁也压不住谁,自然无人信服。”

程卫安静地听着。

“你说想把盐铁经营权交给寡人!?”

程卫点头称是。

武帝试探他:“因为盐铁暴利,你才稳居长安城首富,如今交出来,舍得吗!?”

程卫心知皇上多疑,去年卜姓富商愿意无偿捐一半身家助皇上打匈奴,既不求官,也不求申冤,还扬言皇上若需要,可以捐出全部身家。

皇上疑心他动机不纯,反而拒绝了他的捐赠。

基于这桩拍马屁反而拍到马腿的失败案例,程卫决不敢说要无偿交出盐铁经营权。

程卫答到:“舍得二字,是有舍才有得,舍去盐铁经营,自是想得到别的东西。”

武帝挑眉:“你的胆子很大!不过这很好,有想法就说出来,不要闷在心里。”

程卫道:“草民虽是商贾,却从小向往先列为国尽忠,只要能发挥所长,任何岗位都能为皇上效力。”

武帝的脸色渐舒展:“好,程卫,盐铁商会魁首,带头交还盐铁经营权。寡人给你机会尽忠,你做桑弘羊的助手兼下属,负责将商会其余人等的经营权全部收回。现在你有实权在手,那帮老头子必须服你。”

又告诉在一旁做记录的言官道:“拟旨,封程卫做中朝侍中,允许出入宫禁,顾问应对盐铁官营,官府专卖,参议大政。”

程卫叩拜:“谢皇上恩典。”

武帝吩咐太监:“给程侍中赐座。”

一番谢恩礼,又搬缎面垫,又入座。

程卫坐定,请示道:“皇上,微臣有事不明!盐铁商会的老头子,个个都有靠山!要收回,不容易!”

武帝笑道:“程侍中多虑了,再大的靠山也靠不住。程侍中也有桑弘羊做靠山,不也交出了经营权吗!?他们每个人都有把柄在寡人手上,而寡人没有这份闲心与他们一一叙旧。”

“皇上英明。”

“寡人将他们的把柄交给桑弘羊,程侍中协助去办吧!事情办好了,就是为国尽忠。”

程卫行礼道:“微臣,遵旨!”

……

马车缓缓驶离宫纬后巷的小道,程卫坐在车里自审,命是保住了,捞了个没有实权,只能坐而论道的官职,失去了盐铁经营权。

他挑开车帘,看着天空层层乌云。

此时此刻,他的心情也是乌云密布,程府的主要生意丟了,原本他拥有大汉朝最赚钱的生意,现在沒了。

他深感情绪淤积,怕是很长一段时间无法释怀。

程卫刚进中苑,就看见桑雪坐在堂前。

俩人大婚后,桑雪从未离开西苑,今日来中苑等他,还是头一回。

桑雪见他面色不佳,主动开口道:“椿哥今日去见皇上,妾身如坐针毡,实在等不及了,才到中苑来等候消息,不知结果如何!?”

程卫朝她摆摆手,不想说,与皇上的商谈结果不提也罢。

桑雪见他这样,心知不妙,不好细问,只能旁敲侧击地问:“那椿哥打算下一步怎么办!?”

程卫牵衣袍坐下,深吸口气道:“清理门户!”

桑雪:“……”

义哥刚踏入中苑,就查觉气氛不对,下人们都低着头,行色匆匆,再一细看,除了中苑的,其余四苑的下人都有。

大勇也在急匆匆的队伍中。

义哥一把将大勇抓到旁边问情况。

大勇哭丧着脸小声道:“老爷从皇宫回来后,己将下苑奴役们所住房间全部搜遍。”

他能提供的情报只有这些。

义哥放了大勇,径直跑去找程卫,他也想晓得程卫今日被皇上约谈的结果如何!?

居然桑雪也坐在上首,貌似这是大婚后,她第一次来中苑。

程卫脸色不明。

周围很多来往的下人,义哥依照规矩,上前给程卫和桑雪行礼,唤了老爷和夫人。

就听外面有响动,有人抱着一只小包袱跑来:“老爷,这包东西是在小公子的床底下发现的,里边有本书,奴不认识字,不晓得是不是这个!?”

程卫只往那包袱里看了一眼,伸手拿了那本书,往义哥站位的地方甩过去,发出“哗啦”的巨大声响。

“这个你解释一下。”程卫的声音很平静。

义哥弯腰捡起来,翻了翻:“这是我抄的帐本,不是锁在帐房的吗!?不是已经烧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程卫点点头:“演,继续演,我看着的。”

义哥:“……”

程卫又道:“今日我给你机会说,你若不说,以后再也不用说了。”

义哥看出发生了严重的事,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至少要告诉我,需要说什么!?”

程卫目光阴冷地打量他。

义哥看到他的双眸,没由来的打了个寒碜。

“我教你做生意,对你十分信任,将你带到总帐房,让你每日抄帐学习商道。没想到,你将所抄帐本偷出来!你以为将帐本交给皇上,就能得到我一半家产!?我说过,你很聪明,但要用对地方,否则聪明反被聪明误。”

义哥有点蒙:“椿哥,你说我将这帐本交给皇上!?”

程卫大喝一声:“住口,以后只能叫我老爷。”

义哥:“……”

程卫指着地上的帐本:“你,一直想发大财,嫌跟着我赚钱慢,还想分我的宅子,做梦!我告诉你,你错了,错得很离谱,皇上不会搭理你,因为我才有资格与皇上谈条件。你写给皇上的信,我已经看到了,你还有什么说的吗!?”

义哥急辩道:“老爷误会我了,帐本的事我也不晓得怎么回事,我每次抄完帐本都按规矩放好,从未带出帐房,这包袱是我的,但里面的帐本不是。到底是什么信!?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我从未写信给皇上,也没见过皇上。这明摆着是有人害我……”

程卫冷笑道:“你不用见皇上,我府上自有人与你通传消息!皇上亲口告诉我,是你实名举报我偷逃税款,你想分我的财产,还要占我的宅子。难道皇上会有意冤枉你不成?你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吗?”

义哥看清了在一旁桑雪的表情,那是一副看热闹的,兴致勃勃的表情。

难道是桑雪害他?

这是义哥立即就想到的,但,他没有任何证据能指认是桑雪干的。

☆、行刑家法

他的脑袋转了转,也许不是桑雪,而是程卫的生意对手干的,但那人是如何拿到帐本的!?

程卫挑眉道:“你还不说实话吗!?有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今日我给你机会说,你若不说,以后再也不用说了。”

义哥:“那封信你瞧见了,是我的字迹!?”

程卫点头道:“我亲眼所见,只有你才写得出那狗爬一样的字,与抄帐本的字迹一模一样。”

义哥默了默,摇头道:“我是冤枉的,除此之外,无话可说……”

程卫双手握拳,拳头的青筋也突出了,他深呼吸两口气,咬牙道:“我说过你敢胆再偷东西,就将你双手打断,你从来都当耳旁风。今日你偷帐本,还偷偷揭发我!!来人,将他手筋挑断,以示处罚。”

话音未落,早已站好位置的几个人立即将义哥押住。

义哥见势不妙,挣扎道:“放开我。”

押他的人臂力极大,有人掏出长麻绳,将义哥捆绑好,无论怎么挣扎,也是没有用的。

义哥吓得哇哇大哭:“椿哥……老爷……程老爷……富贵大老爷……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冤枉的,你不能这样对我……”

程卫双目黯淡,吩咐看家护院的武夫行刑。

武夫随身带有短刀,程卫吩咐他做任何事都会听从,莫说只是伤人,就算程卫安排他杀人,他也会去执行。

义哥双手被捆在身后,肚皮朝下,有几只脚踩住他的后背。

武夫不好动手,安排下人将他压好了,不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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