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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衣巷+两世情+桃花源(东晋奇谭系列(60)

那是什麽时候的事呢?不可能罢?明明薄言之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被他拥抱的男子,他怎麽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呢?

谢灵运心神恍惚地追忆,垂头望著身下的薄言之,凝神看著那张再熟悉不过的无双俊容,慢慢的,他眼前居然莫明其妙浮上另外一张清丽温和的面容。

「啊,怎麽会?你是……」谢灵运忍不住放声呐喊呼喊,失神中做出的过激动作让薄言之不觉因突来的疼痛皱起了眉。

然而谢灵运却抽手将那张忽然浮现在眼前的脸庞捧了起来,接著移掌向下搂著那人的腰,将这张脸的主人一把抱住放在了他的腿上,毫不客气地将利刃插进对方的身体,自然得如同对薄言之所做的事一样,竟然完全没有感到尴尬与不妥。

怎麽会这样?他此生决定爱的只有薄言之,他可以拥抱的人也只有薄言之而已?为何突然去抱别的人?明明,他在与薄言之相处的时候,根本没有这份多出的闲心啊?

「文曲,此时我给了你……日後……你,莫要负我……」那人痴痴望著谢灵运,羞涩情动的神色与温润秀丽的眉眼,让谢灵运在快乐之中感到的一丝疑惑与自责,也如烟丝般随风化尽。

这句如轻风般的温软话儿好像曾经在他心中停留,他也似乎见到过对方的脸庞,尽管那人的容貌与薄言之全不一样,但是对方给他的感觉却与拥抱薄言之时产生的温暖与激情丝毫不差。

「我自然不会负你。」谢灵运情不自禁地喃喃说著,全力回应所抱之人的柔软身躯,感到那人因这句话回拥著他身体的纤细手臂颤了颤,男人心中更是怜惜,目光越发柔软,「北斗……」

真心呼唤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谢灵运猛然惊醒,他用力睁大眼睛,看到此时此刻被他抱在腿上使劲疼爱的人,哪里是什麽突然闯入的清丽少年,明明还是俊美无涛的薄言之,腿臀间不知何时喷出的温热粘粘液体,证明他刚刚在想著奇怪心事的同时,不知不觉竟然达到了高潮。

所以,如今薄言之脸上虽然带有情难自禁的瑰丽神色,但他眼睛里的欲火却打消了不少,更多的是冲天的怒陷,还有渐渐浮上的冰霜。

「言之,你听我说,不是那样的……」瞧著情人这副瞬间恢复到平日凶悍冷绝的模样,谢灵运哪里还敢再动,情欲急剧消退的同时一粒冷汗也随即顺著他的额头滑落。

「你刚才,叫的是谁?」薄言之咬牙问道,布满咬痕的豔丽身躯因愤怒颤抖,冷冷的目光刺得平素狂傲无比、睥睨天下的谢灵运一时间不敢抬眼迎向他的目光。

「我……」说得这一字之後,想到之前他在激情中想到的是另一个人,谢灵运心中越发有些惭愧。

「啪啪。」干净利落地两记耳光一左一右重重扇在谢灵运的双颊之上,脸庞吃痛的康乐侯还未来得及说话,怀中突然一轻肚子上接著再吃了一脚,却是薄言之灵巧地跳起身,板著脸狠狠踹了他一下。

「言之,你哪来这些力气?明明刚才你已经快在我怀里化成一汪水了。」谢灵运摸著火辣辣的脸庞,再揉揉隐隐作痛的小腹,哭笑不得地站起了身。

眼见薄言之抓过一旁的衣衫匆匆裹在身上,头也不回地施展身形离去,丝毫没有眷恋先前的激情缠绵,谢灵运心里更觉丧气。

唉,好好的,为什麽刚刚突然想到前世的事?谢灵运知道薄言之性情清冷孤傲,一旦真的生气就麻烦了,所以他干脆仰躺下来留在潭边,瞧著半空游弋的白云出神,打算等情人心情平复之後再去说些好话哄他。

如今静下心来他细想想,谢灵运也觉世间之事的确难以预料。他在二十年前与薄言之初次相遇之时,对方是一个已经身亡二十年的鬼魂。

後来薄言之得到谢灵运每七日一杯胸口的热血辅喂,他二人又因机缘巧合进入世外仙境桃花源,在一番曲折经历之後两人都修成了仙术,薄言之再世为人,谢灵运也恢复了前世的记忆──

在转世来到人间以前,谢灵运是仙界的文曲星君托世,他被贬下凡的原因,正是因为与仙界的另一名神仙北斗星君相恋,他们的恋情触怒天主因而被双双罚下人间历劫。

哪知在记忆没有恢复之前,谢灵运在现世中与薄言之相识,他们夜夜相处日久生情,两人携手度过了几番劫难,亦经受无数生死考验,情谊如今非常深厚。

仙人转世之後容貌不会改变,当谢灵运恢复记忆记起前世情人之时,他知道这一世倾心爱上的恋人不是北斗星君,所以他心中一直对北斗感到非常愧疚,但是他却没有後悔这个选择。

这些年来谢灵运与薄言之恩爱有加,总觉得现在的情人与当年的北斗容貌虽然不同,但给他的感觉却是同样的美好与眷恋。

那为什麽刚才他竟突然想起多年未曾认真回忆的北斗?而且还是在那种敏感的时刻,难怪向来不将什麽放在心上的薄言之这回真生气了。谢灵运长长叹了一口气,脑中又不自觉想到他曾经对薄言之说过的话。

「我没有後悔与北斗之间曾经产生的感情,但那已经是前世的事了。」

谢灵运记得这句话是他在桃花源恢复前世记忆之时说过的,他将前世的事告诉薄言之,只有一个目的:他真的想放下前尘往事,好好与现在的情人薄言之相伴终生。

谁想他刚刚却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谢灵运有些为难地捂住脸,心中暗忖:要等薄言之消了气,只怕还有一会儿吧?

两世情第二章

第二章

谢灵运出了一会儿神,听著百姓们在远方传来的阵阵响彻云宵的欢呼呐喊声,他这才记著了这回来临海的目的,正是与薄言之一块在古城中风景绝好的内海转转。

想到这里,谢灵运穿好衣物来到山林外的营地,看到留守的随从们规规矩矩垂手站立,他快步走到大帐前掀起布帘,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薄公子在马车上。」营帐左面那名侍卫见了,立即上前小声禀道。

谢灵运连忙转向不远处孤零零停著的马车,心知定是薄言之不许人靠近所致。他跳上马车,看到衣衫整齐的薄言之背身躺在宽畅的车厢里脸朝车壁,听到有人上来也没有动弹一下。

「言之,还不愿与我讲话吗?」谢灵运堆起笑脸蹭到情人身边,伸手搭在了他的肩上,「过了这麽久,你的火气也该消了吧?」

薄言之不答,侧身抖肩甩掉谢灵运的手掌,耳边刚刚安静了一小会儿,身子就被锲而不舍再次追来的谢灵运圈进了怀里。那个不久之前与他温情缠绵的男人低首,在他耳旁印下密密的吻,一双手更是不安份地在他身上来徘徊滑动。

「滚开。」薄言之斜眼剐了谢灵运一眼,神色仍是淡淡。

先前激情过後的欢愉仍在体内蔓延,薄言之甚至还能回忆起与谢灵运在潭边赤裸相贴时,他们在挤压蠕动间与身下绿嫩的青草浅浅磨擦的酥麻感觉,这使得薄言之的心更加烦燥,体内煽起一把莫名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