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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阳和夏沫(17)

季阳却很聪明地走上前,压低声音主动向夏沫汇报情况,“我们在那里分开活动,不过是她的事办完了才顺便过来和我们一块玩的。请你一定不要多心。”

“我现在没有时间和你说这些无聊的事,你想和哪个女人出去玩也不必专程向我请示。”夏沫说著站起身,向季阳推荐的王医生点了点头了,“谢谢你特意前来。”

“夏沫,真是巧了。我昨晚回去以後同样托了住在附近的朋友寻找到一位孙医生,他从医多年也是脑外科方面的专家,对骨科还颇有研究。所以,我想他是为伯母主刀的最佳人选。”杨邵叹道:“可惜季先生同时向你推荐了别的医生,我似乎做了多余的事。”

“哪里,杨先生也是为了朋友著想嘛,我想夏沫不会责怪你的。”季阳替夏沫说著客气话,杨邵回以一笑。

这两个男人表面上客客气气的,但都没有提出送自己请来的医生回去,看来是存心较上劲了。

这种尴尬的场面也让季阳和杨邵各自带来的名医感到进退两难,因为他们的从医年龄差不多,在医学界中的名气也不分上下,在这种时候退让只会让自己失掉面子。

两位医生都默不作声,等著请他们来到这里的人解决这种局面,因为他们都不会掉价到主动让出主治医生的权利。

“那就会诊好了。”有一段时间没有说话的夏沫忽然开口,他的一双眼睛看向听到这句话後忍不住同时向他望过来的两位医生,脸上居然露出不太明显的浅浅笑容,“当然,只要二位名医不介意。”

“我,我们当,当然不会介意。”面对突然向他们走近,还微微露出隐含期望又优雅美丽笑容的夏沫,这两名自抬身分,显得有些矜持的医生,舌头竟然有些打结,脸庞随即红了起来,心跳也加快了,他们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答应了夏沫的提议。

“很好,谢谢二位。”夏沫满意地看向微微有些目瞪口呆的杨邵和轻笑不语的季阳,淡然说道:“现在问题解决了,我先去洗漱,等一会儿回来再听两位医生的会诊结果。”

等夏沫回来之後,他从两位医生的初步检查结果中得知,其实母亲的伤势并不是太严重,只是这家医院的医生没有接触过此类的病例显得有些紧张,若让他们其中之一主刀,驱除脑中的积血让病人恢复健康的机率是90%。

听到这样的诊断结果,夏沫非常开心,因而暂且接受了季阳的解释,没有再冷冰冰地面对他了。

两位医生商量手术完毕後,病人後期疗养的注意事项,一番讨论下来竟然越说越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意。他们很快定下手术日期,两人在之後又联手完成了一件近乎完美的脑外科手术,看到邢秀昀在术後恢复神速,医生们也颇感欣慰。

夏沫被告知,母亲在术後会观察一个多月,如果没有问题就可以回家修养了。他庆幸目前学校正在放暑假,让他有时间陪伴在亲人身旁。

季阳和杨邵客客气气又礼数周全地送走了已成为好友的两位医生。留下来的两个男人不可能每一天都待在这里,他们更不想让对方单独留下来陪著夏沫。所以这些天都是飞来飞去,一边处理自己的事,一边尽量抽时间去医院看望夏沫与伤者。

夏沫懒得理会这两个瞎折腾的无聊人,他将母亲转到单人病房又在附近用高价租到供他临时使用两个月的房间,等到邢秀昀伤情稳定就让季阳去联系相关部门,租借了一架直升机送母亲回到家中。

季阳早知邢秀昀离婚後获得一笔天文的赡养费,又加上她和夏沫的职业都比较好,只是夏沫不喜欢名车别墅因此没有购置那些东西,杨邵却因夏家家底丰厚而微觉意外,不过面上倒没有失态。

邢秀昀平时身体健康,刀子个性开朗乐观,再加上心态又好,所以在夏沫返校之前就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现在只等跌断的那几根骨头彻底长好就能下地行走自如了。

她滔滔不绝地向夏沫与季阳,还有时常来看她的杨邵讲述最近三年失忆时经历的趣事,精神好得有时让夏沫都忘了自己的母亲还在康复中,毒舌地反驳说得太兴起而不顾静养的亲人有些挂不住脸。

“小沫,你怎麽越大越不可爱了?我记得你小时候明明不是这样的啊!”

季阳听到邢秀昀再次被儿子轻讽之後,不得不乖乖闭嘴躺回床上休息时发出的低声埋怨,眼内不由浮起了笑容。他记得夏沫小时候也是这样酷的,遇到让对方不悦之事时,从夏沫嘴中吐出的话就能轻易把人气得半死。

但他并不反感那样的夏沫,因为‘他的主人’也非常维护其认定的人。

季阳觉得夏沫其实应该在很早以前就知道他是那个圈子里的人了,因为上国中的时候,他和夏沫有一次去快餐店吃东西,那里有一个和同事在聚餐的中年大叔。他拿东西过来时不小心碰到了那个大叔,没想到对方的神经特别敏感,立刻大呼小叫地说有同性恋骚扰,还骂他小小年纪不学好,出来勾引人想败坏其名誉。

面对这些没头没脑、铺天盖地向他袭来的荒唐言语攻击,季阳当时完全懵了,在四周的人全都诧异打量他的时候,夏沫却突然一反平常的冷静与淡漠,微微有些害怕地站在他身後,颤抖著指著那个骂得口水四溅的大叔,怯怯地指责对方刚才摸了他的屁股。

夏沫那副瞬间由强变弱的气息,还有不知何时发红的眼眶,让他那张原本就已经非常漂亮的脸蛋显得可怜极了,让人脑子里滑过‘惹人怜爱’这四个字之後就再也想不到其他词了。

四周的人震惊於这个孩子惊人的美貌又无比心疼夏沫刚刚遭受到的猥亵,同时非常鄙视那个反咬人一口的中年大叔。

一些距离夏沫较近、带著孩子来用餐的大婶们母性泛滥,全都聚在他身後,数名身强立壮的年轻人还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地瞪著那个大叔,让对方还在申辩的语声嘎然而止。

最後,那位神经兮兮大叔在四周愤慨又警惕的目光逼视下灰溜溜地离去,季阳记得夏沫的神情也在同时恢复平常,‘他的主人’抓起汉堡和可乐,点头示意他快些离去。

无法不对这样的夏沫著迷与佩服,季阳完全不觉得对方那种可爱到有些恶劣的性格是缺陷,因此无法认同邢秀昀现在的感慨。

夏沫白了终於安分下来的母亲一眼,他接到李校长的电话,说下午有教育局的领导来检查,让他去实验室安排一下工作,准备接待。

有季阳在家里,夏沫很放心地离去了。

看著儿子不留一句嘱托的洒脱背影,邢秀昀更觉郁闷,她看了看立在身边,几年不见又长高了不少的季阳,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夏沫结束突来的工作回到家中,季阳已经做好饭离去了,说是晚上有不得不出席的饭局,邢秀昀看见儿子给她盛汤之时,突然好像很有感慨似地叹了一口气,“小沫,三年未见,你今年都26岁了吧?我记得你和季阳是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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