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你能不能……原谅我这一次的愚蠢？”
十五抬起眼帘，注视着他的脸。
男人一脸恳切，一向自信的眸子里有几分少有的忐忑，那姿态似乎是生怕她说不。
他在乎她！
想到这一点，她的委屈早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仿佛一勺蜂蜜在心湖中化开，漾起满满地甜蜜来。
背起两手，她轻轻撇撇小嘴。
“你刚才说……你爱的人，是谁呀？”
将小丫头促狭的表情收在眼里，菲比知道她已经消气，心中的担忧也随之消融。
手从她的肩膀上抬起来，落在她的发顶，他宠溺地揉揉她的头发。
“你，十五，满意了吗？”
“不满意！”十五努力绷着小脸不让自己笑出来，“我都送你礼物了，我也要礼物！”
看着她明明想笑，又努力将小脸绷紧，菲比不由地扬唇。
“是不是，我送了礼物，你就不生气？”
十五耸耸肩膀，“那要看你有多少诚意，普通礼物的话，估计够呛！”
菲比将手伸进左边口袋，摸了摸，然后将手缩回来。
他真得准备了礼物？
十五侧眸看向他的手掌。
菲比看看自己空荡荡的左手，“咦，哪去了？！”
十五立刻回他一对白眼，“骗子，没诚意！”
菲比笑着收回放在她头顶的手掌，伸进右边口袋，手指再收回来的时候，手中已经多了一个长方形的小盒子。
“这个够诚意吗？”
他真得准备了礼物？
十五看看他掌心的盒子，再看看菲比的脸。
“是什么？”
长方形扁平的盒子，上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装饰，只是系了一根金色的丝带，绑出一个漂亮的小蝴蝶结。
戒指盒，形状不太对。
首饰盒，又好像太小了。
……
菲比没有回答，只是向她扬扬下巴，示意她自己看。
十五伸过手指，将盒子拿过去，拉开上面的蝴蝶结，将盖子打开。
暗金色木盒里，静静地躺着一枚金色钥匙，上面还挂着一个钥匙圈，大小与正常钥匙相仿，怎么看也不像是装饰物。
☆、3172.第3172章 我爱死你了（2）
十五拿过那枚钥匙，“这是真得钥匙？”
菲比笑着开口，“距离XX艺术学院十五公里，开车算上过红灯的话最多就是十五分钟，后院距离河道很近，走路大概两三分钟。如果你喜欢，放学回去之后，可以坐在秋千上看落日，晚上也可以去河边散步。那一带有一种很漂亮的红嘴小鸟，叫起来声音很好听。它们喜欢早晨的时候停在院子里的苹果树上，希望你不会嫌吵……哦，对了，树上的苹果结得不少，如果我们秋天住过去，应该刚好赶上收获……”
他话未说完，女孩子已经扑过来，整个人都吊上他的脖子。
“菲比，我爱死你了！”
菲比合臂，拥住她的腰身抱住她，好让她能更轻松地挂在他身上。
“你好像刚刚还说烦我让我走。”
“那又怎么样，我现在改变主意不行吗？”
“行。”菲比将脸埋到她的发间，“只要你开心，怎么样都行。”
十五笑起来。
“这还差不多，看你这么有诚意，我就原谅你好了。至于这个礼物吗？……”她突然有些担心地从他颈间抬起来，“万一，我考不上怎么办？”
菲比注视着她，很认真的回答。
“你考得上。”
“可是，万一呢？”
菲比想了想，“那就留着当度假房，万一将来我们的孩子到那里上学，还能用得上。”
十五小脸微红，“我可没说要和你生孩子。”
“你不喜欢就不生。”
“我又没说不喜欢。”
“那就生。”
“什么啊，我是说，我们还没结婚，你就说生孩子的事。”
“难道你不准备和我结婚？”
“我还没考虑呢！”
“那你慢慢考虑，你想结就结，你不想结就同居，我不在乎形式。”
“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啦，我是说……算了算了，不说了，到时候再说。”十五从他怀里跳下去，“你先看我给你的礼物。”
一想到自己为他准备的礼物，十五兴奋地将他拉回墙边。
他的手刚才被她挤到，现在已经水肿，被她这样拉着的时候，其实很疼，可是菲比并不介意，也没有收回手掌。
只是任她握着，跟着她走到墙边。
对他来说，这点小疼实在不算什么。
“那……”十五松开握着他手掌的小手，“现在，该你拆礼物了。”
小丫头一脸认真。
菲比的目光落在那幅画上，从大小上看，应该是一幅不大的画。
看小丫头的样子，似乎是很特别的东西，她买回来的，会是什么样的画呢？
走到面前，菲比伸过手掌，拉开上面的丝带，又小心地捏住画上裹着的纱绸，一点点地拉开。
他收藏着无数价值不菲的艺术品、画作，对那些东西他从来不会太在意。
只要他觉得合适，他会随意将它们挂在客厅或者厨房，也会随意地将那些艺术品当成花盒或者烟灰缸。
但是这一次，他格外小心。
有些东西本身没有什么意思，只是因为是特别的人送的，也就有了特别的意义。
他认真对待，只是因为这是她送的而已。
☆、3173.第3173章 我爱死你了（3）
但是，这一切，在他看到从纱绸后露出来的画作一角时，已经发生改变。
他开始真得关心画作本身，一对粉眸也变得凝重。
纱绸挑起，画作一点点地露出端倪，菲比的手指微微地颤抖起来。
这个纵横四海的男人，连呼吸都失去平静。
他不敢拉得太快，生怕到最后会让他失望，只是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移开遮着画的纱绸。
终于，纱绸滑落。
那幅油画完全呈现在他的眼前。
画中是一个女子的脸部特写，她有一头顺直的黑发，在简单的背景中，顺滑如丝绸，柔顺而自然地披散在肩头。
她有着几近完美的精致五官，画家画得非常传神，那对碧绿色的眼睛，如玉石一样纯净。
仿佛，正在温和地注视着他的脸。
画中的那个女人，与他记忆中的模样完全相同。
那么美。
那么纯净。
那么的温柔。
……
伸出手指，菲比颤抖着将指腹放在油画上，轻轻地触摸着母亲的脸庞。
指间触到的是粗糙的颜料纹理，可是在他的感觉之中，却如记忆母亲的脸一般柔软。
“妈咪。”
他喃喃地唤着，整个人仿佛一下子回到小时候。
那时，所有的人都对他冷漠、轻视、嘲讽……唯有她，那个因为他而蒙上屈辱的女人，始终对他温柔如初。
十五站在一旁，看着不远处的菲比，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失态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