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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龙传同人)长生劫(48)+番外

饶是如此,裴宣至今依旧没有遇到能够让他觉得动心的人,何况,他也很害怕,如果在这个世界有了血脉的牵挂,他还能再义无反顾地寻找回家的路吗?或许,这才是他一直孤身一人的缘故。不过,这会儿听到侯希白这般调侃,裴宣却是笑道:“不比希白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若是真的遇到这种情况,还得向希白请教一二呢!”

侯希白却是笑道:“师父曾经教导过我,要以一种超然的姿态,观看天下的美女,我瞧天下美人,各有各的美丽可爱之处,将她们最美的一刻留在画扇上,这一刻便是永恒,从此再也无法牵动我的心绪!”

裴宣忽然说道:“令师这般说,他自己又何曾做到了,若非如此,何以还有一个打着以身饲魔旗号的碧秀心呢?”

侯希白一怔,继而叹道:“那便是师尊的情劫吧,遇到这等女子,师尊便不再是从前的师尊!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辗转反侧,寤寐求之,即便斯人已去,依旧受困于心魔,不得解脱!”说到这里,侯希白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花间派的人天生多情又薄情,但是某种意义上,慈航静斋真的是花间传人的克星,历代花间派的传人原本再风流多情,很多时候,遇上那个人之后,哪怕心中想着要看破,但是这种事情,本就不由人,最终却是深陷其中,不得解脱。若能真的一生相依,倒也罢了,但是就怕横生变故,最终徒惹情伤,近乎万劫不复!石之轩便是如此,碧秀心以情动之,以死动之,石之轩固然有着大智慧大毅力,但是,终究逃不过一个情字,不能忘情,又难绝情,石青璇固然因此而痛苦,石之轩何尝不是呢?

裴宣却是轻哼了一声,说道:“佛经上有云,人生有七苦,一生苦。二老苦。三病苦。四死苦。五所求不得苦。六怨憎会苦。七爱别离苦。八五受阴苦。慈航静斋尽得其中精要,多少俊杰,对慈航静斋的所谓仙子求而不得,自然只会记得她们最美好的一面,从此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令师若是与碧秀心当真一起过着普通的夫妻生活,说不得,过上十几二十年,随着对对方了解的增多,曾经的爱恋尽数化为乌有,哪怕是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会引起争执,到时候,自然能够大彻大悟,忘情而超脱!偏偏在爱恋正浓的时候,碧秀心死了,即便是死,也要将他打入一个施害者的立场上。石之轩不栽才是没有天理!”

第54章 会稽

侯希白听得目瞪口呆,他出身花间派,说起来,那就是天生的浪漫主义者,对于石之轩与碧秀心的爱情,他是存在着一些憧憬的,对于碧秀心的死,他也是觉得颇为遗憾,心里想着,若是碧秀心还活着,师尊与她还是一对神仙眷侣,膝下又有一位千金,该是何等逍遥自在,师尊或许也不会如现在这般,精神分裂,弄得有家不能回,常年在外漂泊,但是,裴宣的话直接将他从前的想法几乎是直接击碎,原来,碧秀心跟师尊的爱恋便带着算计,她的死更是困住了师尊,心中不由惶惑起来,脸上也现出挣扎之色。

裴宣没有理会,自顾自地收起了那张琴,转身便回了船舱,只留下侯希白一人坐在船头苦思冥想。侯希白这会儿应该还没有见过师妃暄,他将来是不是会和原著里面一样,被师妃暄迷惑,就得看他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想法了!

第二天裴宣醒来的时候,见到侯希白依旧坐在船头,早已是先天高手的他,居然不过是熬了一夜,便憔悴了很多,两眼中满是血丝,看起来似乎还没怎么想通,见得裴宣,脸上露出了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阿宣,我还是有些想不通,想要回去好好想想,这便先告辞了,实在是抱歉!”

裴宣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说道:“这样也好!”这个世界的武功最是讲究心境,裴宣昨日的话,无疑是在侯希白原本的心境上破开了一道缝隙,若是不能及早修补,只怕境界不进反退,对于习武之人来说,这几乎是关系到性命的事情,哪里能够轻忽,若非裴宣与侯希白还算交好,人家都要以为裴宣跟侯希白是仇人,这是要故意毁了侯希白了。

侯希白将船留给了裴宣,自个直接提起轻功,跨江而去,裴宣见得侯希白很快远去的背影,心中竟是生出几分寂寥来。

侯希白下了船,裴宣却也没有在船上待多久,这几天下来,小船顺流而下,竟是一直飘到了长江下游,也就是江浙附近,裴宣干脆便也下了船,让船上的艄公自己返回。

这里已经是会稽,会稽如今很是混乱,朱燮管崇当年在吴郡起义,吴郡离会稽并不算远,因此,自然也波及到了会稽,会稽如今虽说还在隋军的控制之下,但是已经经常有人逃走,不光是寻常的农人,还有府兵也多有逃跑的,毕竟,杨广还想着要再次征讨高丽呢,又要征召民夫府兵去打仗,这样竭泽而渔,损耗民力,谁受得了呢!

尤其因为原本被征召的人几乎没几个回来的,大家自然以为这一去就是凶多吉少,哪里还肯送死,尤其这边附近算是冲积平原,多的是河道,却没有什么大型的山脉,想躲起来都没地方躲去,万一被搜捕出来,那才叫倒霉,因此,这边之所以多有义军,往往能够一呼百应,便是这个缘故了,大家都觉得参加义军,推翻大隋才有他们的活路。

这年头南方除了少部分地方之外,其实并不算繁华,会稽算是大郡了,人口也不过十万左右,毕竟,这会儿国家的政治经济中心还在北方,南方在很多北方人眼里,那还是穷山恶水之地,这时候的确也是这样,南方这边多水田,这年头水稻并不普及,南北方种的做最多的作物还是粟麦,产量也不是很高,不比关中,沃野千里,粟麦大熟,人口繁衍,这才是关中真正大兴的奥妙所在。

会稽城门口这会儿对进出人员盘查很是严厉,城门旁边的城墙上贴着好几排的通缉令,说实话,上面的人样子都很抽象,要不是旁边有简单的文字描述,比如说身高多少,年龄多少什么的,那些通缉画像差不多都是一个样。

裴宣走到门口,几个守门的城卫上下打量了一番,见裴宣年纪并不大,不过是少年,穿着一身七八成新的月白色道袍,几个人对视一眼,都有些警惕之色,虽说裴宣跟那些被通缉的人扯不上半点干系,但是谁让朱燮是道门出身呢,起事之后,也有不少道门之人加入其中,因此,这会儿对道士盘查得格外严厉。

裴宣脾气再好,也受不住那边反反复复盘问了,正打算将杨广当时赐下的银鱼袋拿出来,却听见一边有人叫他:“阿宣,你怎么到会稽来了?”

裴宣听声音觉得耳熟,抬头一看,竟然是张玉书,张玉书看起来成熟了许多,这些日子以来,大概东奔西走很是辛苦,也没有太多时间打理仪容,下巴上生出了淡青色的胡茬,身上穿着鱼鳞铁甲,颜色也显得有些暗淡,他带了几个亲兵,挎着腰间的长刀,往这边走过来,脸上带着一点惊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