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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最悲惨穿越之明君攻略(226)

平阳公主用另一只手轻柔的拍了拍王太后微微颤抖的双手,耐心的解释道:“母后没有听错,婧儿妹妹真的可以返回汉宫陪伴于母后身旁,让母后得享天伦之乐了!”

王太后紧紧的盯着平阳公主的脸庞,见她满脸肯定之色,终于相信此事,竟然落下两行泪来,哽咽着叹息道:“上苍总算是听到哀家的祈求了,让哀家还能与婧儿再次团圆,哀家一定要好好善待婧儿,弥补她这些年所吃的苦与受的罪,再不让任何人伤害她了!”

王太后不知想起了什么,忙对身旁的宫人吩咐道:“对了,赶快把哀家寝宫永寿殿旁边的临华殿收拾好,将哀家收藏的那些南宫公主以前喜爱的衣衫首饰全部搬到临华殿去。瞧瞧哀家,听到婧儿能够回来便高兴的忘乎所以,竟然忘记了婧儿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了,如何能再穿以前的衣服?赶快吩咐下去,多为南宫公主准备些新制的汉服,那些个匈奴服饰想来婧儿以后也不会再穿了!多备些朱红色的衣衫来,那是婧儿最喜欢的颜色……可怜的婧儿……”

王太后忽然顿住,竟然哽咽难言,好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平阳公主看着王太后喜极而泣、欣喜若狂的模样,也跟着落下眼泪,慨叹道:“婧儿妹妹年纪轻轻便远嫁匈奴,离乡背井一定吃了不少苦头。如今上天垂怜,可以返回大汉,与母后姊妹团聚,也是一大幸事。母后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好好的偏又哭起来了。”

暮朝看着王太后与平阳公主相拥而泣,抿了抿嘴,垂下眼帘不发一语。暮朝面上虽然一幅悲伤失望的模样,心中却是猜测着伊稚斜的心思。暮朝清楚的记得以前自己与伊稚斜谈起汉凶之间的征战与使匈奴强盛的方法时,伊稚斜本来并不接受自己休战和解、互利发展的建议,为何如今却忽然接受了呢?还故意装出一副对自己一片痴心、情深不移的模样,请求刘彻准许自己和亲匈奴,难道是想以此降低刘彻的戒心,以后再伺机而动、另有图谋?

暮朝正暗自纠结费心揣摩着伊稚斜的心思,却不曾想这幅低垂着头黛眉微蹙面色凝重的模样看在刚刚走入殿内的刘彻眼中,是何等消沉落寞。

王太后看见刘彻前来,用绢帕擦拭着脸上的泪痕,慨叹道:“哀家听闻婧儿终于得以返回汉宫,不由得喜极而泣。这真是天大的喜事,皇帝应该于宫中设宴,好好庆贺一番才是。皇帝可知究竟婧儿要几时能到达长安?哀家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她了!”

平阳公主看着刘彻威严的面容及紧抿的唇角,知晓刘彻心情不愉,想到刘彻之前的警告,不由得身子一抖,顿时觉得腿上的烫伤愈发疼痛了起来。平阳公主规规矩矩的向刘彻行礼后便安静的侍立于王太后身侧,并未同以往那样亲热的与刘彻寒暄,显得有些异常沉默。

刘彻看着暮朝呆愣的垂着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在人前见到自己竟然也忘了行礼,一幅大受打击的模样,心中忽然想起那时候自己问她究竟想要什么,她却只提了一样,那便是能够做主决定自己的婚事,希望嫁给一位疼爱她的夫君,相夫教子,过平静快乐的生活。

刘彻忽然觉得心中好似压了一块巨石般沉重难过,想到自己心中隐秘的算计与利用,思及暮朝献给自己的曲谱故乡吟,竟然对她产生了几分内疚与歉意。

刘彻没有立刻回答王太后的问话,反而温和的对暮朝说道:“昨夜陪朕下了一夜的棋,今日不在漪兰殿中好好休息,又跑到母后这里做什么?想要陪伴母后以尽孝道也不差这一时半日,朕现在便让春陀送你回漪兰殿休息,朕晚上再去看你。”

暮朝抬眼望了望刘彻,知晓刘彻有话要与太后详谈,倘若自己留在此处,恐怕多有不便,于是柔顺的点点头,向刘彻与王太后告退后便起身回漪兰殿去了。

王太后望着暮朝落寞的身影,忽然想起婧儿返回汉宫是要以暮朝和亲匈奴作为交换的,心里不禁猛然一紧。王太后想到这些日子以来暮朝对她的尊敬孝顺、细心侍奉,一缕愧疚涌上心头,然而想到远在匈奴受苦多年的女儿,一颗慈母之心终于偏向了自己的亲生骨肉。

王太后安慰自己道:既然暮朝早已经是匈奴单于的女人,即便作为和亲的公主远嫁匈奴,也不过是回到以前的夫君身旁,对于暮朝而言应该也不能算作巨大的伤害吧。

刘彻冷冷的瞥了一眼垂首敛目的平阳公主,淡然的对王太后说道:“朕知道母后一直对姐姐十分想念,但此事事关前朝国事,万不可随意决断。”

王太后原本对暮朝还有着些许歉疚之意,然而此时听到刘彻言语间竟然流露出对暮朝的回护,似乎并不想准许暮朝和亲之事,不由得着急起来,皱起眉头不悦的责怪道:“皇帝所言虽然有理,但母后希望你不要忘记你的姐姐还在匈奴受苦,夫君早亡又无子嗣,虽然贵为大汉公主,但是背井离乡远嫁匈奴也要看人脸色受人欺负。难道皇帝忍心让你的姐姐如此悲惨凄凉的度过余生吗?哀家老了,希望能够在有生之年得见婧儿一面,还望皇帝能够帮助哀家实现这个心愿。”

刘彻沉下面容,冷声说道:“朕自会尽力帮助母后实现心愿,但却并非通过此种有辱大汉国体的和亲之计。待他日汉军大破匈奴之时,朕自然会命人将姐姐平安无事的带回汉宫,与母后团聚。至于暮朝和亲匈奴一事,朕自有决断,成与不成都不是母后可以过问干涉的,还望母后静心修养,不要为这些琐事心绪不宁、有损凤体。”

王太后气得浑身发抖,拔高的嗓音竟然带着些许哽咽,“好!好!真是哀家的好儿子、婧儿的好弟弟!竟然能够说出如此无情之言。皇帝怎么不想想,倘若大汉与匈奴间的征战已经到了一决生死的地步,难道匈奴单于不会伤害你的姐姐泄愤吗?还说什么平安无事的将你的姐姐带回汉宫,不过是欺骗哀家罢了!”

王太后说着说着忽然变了脸色,右手按住心口的位置面色十分痛苦。刘彻与平阳公主见了皆十分着急,忙上前扶住王太后。宫人们赶忙为王太后取来急救所用的药丸帮她服下。王太后服了药,脸色渐渐回转过来,也没有力气再与刘彻争辩,只是伤心的流着眼泪。

刘彻看着宫人手中的药丸,深邃的双眸闪过一抹复杂之色,低声叹道:“虽说暮朝只是母后的义女,但她对母后却是一片赤诚、十分孝顺。母后刚刚所服之药,还是暮朝为了让母后服用更加方便,亲手所制而成。望母后念在这一点情分,不要逼她勉强自己同意和亲。再给朕一些时间,此事应该还有其他解决的办法。”

王太后愕然半晌,脑海中一会儿是婧儿在匈奴吃苦的模样,一会儿是暮朝为自己按揉肩膀时温婉的笑脸。王太后不禁皱紧眉头,只觉得自己的头愈发疼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