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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妖(2)

作者: 小二葱白 阅读记录

三男一女,最前面的三个人穿着特制的警服,手里拿着个仪器,我们的导师沉着脸站在他们身后。

领头的人戴着副无框眼镜,对我们笑了笑,礼貌道:“昨夜我们在追捕时,有两只妖怪逃了进来,我们是来搜查的,还请配合我们检查一下。”

看着他们,我有点紧张,见那人拿着机器过来,便下意识地想往后退,背却被人轻轻拍了下。

我转头看去,苏彦站在我旁边,也许是不小心碰到我了。

我心惊胆战地看着那人拿着仪器在我身上扫了一圈,仪器没有出现任何异样,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去。

我们仨轮番被检查了一遍,皆无异样,但不知为何,他们竟要再重新测一遍。

我们的导师开腔了,他不满自己的学生被这样检查,便有些不客气道:“检查完了?我的学生怎么可能是妖,你们这测妖仪是刚研制出来的吧,比我的高端多了,哪有一次测不出来的道理?我知道你们看我不顺眼,但也别拿我的学生来做文章。”

眼镜男脸上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道:“李教授,失礼了,实在是只有你们这里没查了,其他地方都没有…”

“其它地方没有我这里就有了?”导师气得眉毛都竖了起来,指了指苏彦:“他可是你们苏局的儿子,你要不问问他这里有没有妖怪?”

苏彦面无表情:“没有。”

那几人一听面色骤变,互相看了看,转而变得客气起来:“抱歉,打扰了各位。”说完转身走了。

我心想:哟呵,了不得。

万烛年更夸张,看苏彦的表情都变了,又是崇拜又是大惊小怪,拉着苏彦道:“你是苏局的儿子?就是公安特殊分局的那个?祖上是有名的捉妖世家的那个?大佬,大腿求抱!”

苏彦白了他一眼,推开他走到电脑前,继续做一名勤勤恳恳的码农。

那日我回去,洗澡时发现衣服里掉出了个东西,很小的一块月亮下还会闪光,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过看它漂亮就用绳子穿了挂在脖子上。

时间变得快起来,人和妖似乎已经势不两立了,只不过因为人的数量更多,妖类被压得抬不起头来,偶尔街上出现一两只,也是像过街老鼠一样藏头露尾,被发现了还会人人喊打,妖生过得很是艰难。

电视剧人妖恋题材也被禁了,让我的生活无趣了很多,无聊时我就经常问苏彦:为何人妖不能相恋呢?

这时无论他多忙,都会停下手里的事,像是告诉我又像是告诉谁:“人妖殊途,如何能在一起?”

☆、妖言(捉虫)

当然我的生活也水深火热起来,苏彦天天盯着我学习,还让我研究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竟还有什么妖族反侦察术,稍有不认真,他便会一脸失望的看着我,让我很是愧疚难过。

一天,狂风暴雨,我戴着顶帽子,撑着把雨伞风雨无阻地往实验室走去。

我最是怕这样的天气,紧紧捂着帽子怕被吹飞,然而越是如此,心里就越总是出现帽子被吹飞我的头发被吹光的那幕。

一个分心,我的帽子果然被吹掉了,我心里一急,手忙脚乱地伸手去抓帽子,却不想伞也被吹走了,我的身体再无遮掩,沁凉的雨水打在我头上脸上,风吹得更加猛烈了,我几乎站立不住,想象着自己秃头的难看样子,双手抱着头,蹲在雨中大哭起来。

哭着哭着,雨声突然小了下来,我抬头,面前出现了一双鞋,鞋面沾上了些泥水,看起来有点脏。

顺着这笔直的腿往上,苏彦正打着伞低着头看我,好看的唇微微抿着,眼里蕴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

我闷闷地唤了句“师兄”,鼻音很浓还带着哭腔,像马路边迷路的小孩,我有点不好意思,便清清嗓想挽回点形象,谁知还没开口,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一个鼻涕泡冒了出来。

我立马低头,手在地上抠了抠,想抠个洞钻进去。

头顶上传来声轻笑,苏彦蹲了下来,眼里满是笑意与无奈,伸手理了理被我揉成一团的长发,后又拉起我。

师兄的手又暖又软,我情不自禁地捏了捏,他脚步一顿,转而将我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他把我带到了他的宿舍,拿出条毛巾,不顾我的拒绝给我擦起了头发,动作轻柔,还有一些熟悉,我舒服地哼哼,打了一个哈欠,竟然靠着他的手就睡了过去。

奇怪,我又不是猫,怎么还染上了猫的习性?

师兄最近愈发奇怪了,总是发呆,有时候带着一对黑眼圈来,有时候还会莫名其妙地把自己刚研究出来的东西摔坏。

啧啧,莫不是来了传说中的大姨父?

这几日总是整日整日地见不到他,就我和二师兄在实验室里。二师兄成日里没个正形,今日也是很反常,像是有话要说,又总是欲言又止。

在他第八次抬头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问:“你怎么了?落枕了?”

不想他竟然扭扭捏捏起来,一点也没平时疯疯癫癫的风范,吞吞吐吐道:“师…师妹,你觉得师兄如何?”话还没说完脸就先红了一半。

啊,看他这样,很像是电视剧里思春的少男,难道他看上了谁又不好意思告白,想要让我帮忙?

虽然我没吃过猪肉,但我遍观各类爱情狗血剧,见过不少猪跑,自认算是个情感小贴士知心小姐姐,便决定给他些信心,握拳道:“师兄你阳光帅气,秒杀一切小狼狗小奶狗,乃天下无敌鲜腊肉是也。”

他哭笑不得,转而又认真问道:“我们是什么关系?”

噫,要打感情牌了?

我斩钉截铁:“师兄妹。”

他抚额:“就不能再亲密点?”

“兄…兄弟?”

万烛年挫败,干脆走到我面前,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不想和你做兄弟。”

我讶然,拧着眉小心地问他:“那你想和我做…姐妹?”

闻言他笑起来,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我的发顶,在我懵逼的目光中,轻轻道:“我要出国读博了,走之前想要确定一件事,明晚9点在学校后门的咖啡店等我,我有话要跟你说。”

他说完,不等我回答就走出了实验室,我呆了一会儿,便再也无法集中精神看程序,只得停下,打算回去洗洗睡觉。

离开前我照例检查仪器有无问题,门窗有没有关好,却发现后门开了个缝,我记得之前后门一直都是关严的啊,二师兄走的也是前门,有人来过吗?可是这里只有我们三师兄妹有钥匙。

第二日,我随意收拾了下,来到咖啡店赴约,不曾想,我等来的竟是这样的结局。

那日的回忆就像是一个魔咒,时时刻刻折磨着我,每当我一回想起来,眼前就只剩漫无边际的鲜血,淹没了我,让我无法呼吸。

我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清醒过来时,看到的是自己满手的粘腻鲜血,还有大睁着眼被开膛破腹了的二师兄。

他眼里满是困惑与惊讶,瞳孔里的光芒一点点散去,血液渐渐凝结,血痂紧紧贴在我的指间,将我禁锢,让我无处遁形。

我颤抖着双手,脑中塞了团浆糊,张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喉咙里像被什么堵着,心脏像被无数的针扎着,尖锐而又细密的疼痛一波波冲击着我的神经。

我想要抱起他,想送他去医院,可他的内脏散了一地,脆弱得似乎一碰就碎的瓷娃娃,我惊慌失措,翻出电话想要报警,还没按下拨通键,三辆警车携着警报声呼啸着包围了我。

从车上下来十来个捕妖警,用手电照着我,喝道:“那边的不要动,手抱头蹲下。”

我心里第一反应是高兴,抬头急道:“快救救我师兄!”

“她是妖怪!”有个妖警叫了起来。

他们立刻警惕起来,从腰间掏出特制的枪对准了我。

“我不是妖怪。”我起身大声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