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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微风邀澐轩(4)

“哦?你想到,却没做到。”一边挑起的眉为那张俊逸非凡的脸添上了些微邪气。

风涧月笑着摇头叹道:“你这哪里有半点属下的样子。是,我想到了你会早归,却没有提前私下相迎,是我疏忽了。”

猛的一合双掌,满脸夸张惊讶道:“啊!的确,我都忘了上下之分,等级之礼了。那么,属下曜澐轩,参见风将军。”武将,行的是单膝跪拜之礼。

曜澐轩一腿膝盖刚屈,便被一道掌风阻止了下拜的势头。

“你还当真?”

“岂能有假?”

“那好,随你。”转身,风涧月作势要离去。

曜澐轩这下没心情开玩笑了,他知道对方是真要生气了。几步上前,拉住风涧月的胳膊,讨饶道:“不闹你了。小月儿,你明知我是开玩笑的。”

斜眼扫了对方一眼,风涧月一手覆上对方拉着他胳膊的手,语速故意缓慢却有力的说:“开玩笑?这一点都不好笑。”随即挥开对方的手,不做停顿的大步离去。

“喂喂!小月儿!”

听着对方在身后的唤声,风涧月情不自禁的大笑出声。

很开心,现在的自己很开心。因为,不管经历什么,他都可以活的自在,活的洒脱。没有了前世的束缚与包袱,即便是那些人世间的酸甜苦辣,也给了他全新的感受。

人,一旦动心,岂能再无情。

曜澐轩,这个同他一起征战多年的兄弟知己,或许还远远不止这些情谊。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涧月自认变了太多。

因为他,涧月懂得重新去看、去听、去体会周遭的世界。也因此才有了如今有血有肉的风涧月。

出云曜幻星,逆夜留残影。曜澐轩,一把名剑“逆夜”威震四方,本应是一代江湖侠客,自在不羁,却为了风涧月甘愿从军,自此如同风涧月的影子,陪伴风涧月东征西讨,建功勋。

世人都道是兄弟之间情深似海,却未知那情谊早在曜澐轩的心中走了调,变了味。

看着风涧月大笑的身影,曜澐轩露出了宠溺的笑容。然,那笑容转瞬而逝,继而闪过一抹踌躇。

晚上的平凉城除去了白日的燥热,边关的月显得格外明亮,许是带着众多思乡的寄托。风微凉,扫的脸颊刺疼,对常年驻守边关的将士们来说却早已习以为常。

城中的驻军大营,现下一片欢声笑语,酒肉策歌。

风涧月看着将士们一个个都放开性子,闹腾着,打着趣,自己的心情也跟着洋溢起来。

“来,我们让将军为我们唱一曲如何?”

不知是哪位副将提议,低下突然响起如何贯耳的附和声。“将军,来一个!”

风涧月笑着举起右手,众人的声音暂停。“今天的主角可非本将军,你们若要听歌,这儿还有一位正主。”

“对!让曜将来一个。”

没有架子的将军,和乐融融的士卒,很难相信这样的军队便是镇得龙蓝王朝一方疆土多年无乱的王朝第一军。

风涧月无辜的眼神望向曜澐轩,那表情就是在说:看吧,你才是民心所向。

曜澐轩岂肯吃亏,随性一笑,淡然自若的上前几步:“各位,今日既然是大将军为我办的庆功宴,那曜自当献上一技。只不过,曜自认不擅歌舞,只有那剑术还略能入目。不知可否?”

“能见识到曜将的剑术,大伙还有何不满的?”

“的确,平日在校场练兵,曜将都不肯轻易露几手让弟兄们瞧瞧,现在这机会,咱们还不偷着乐啊!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是!”附议声洪亮。

曜澐轩看了风涧月一眼,继而道:“单舞剑,寂无声,岂不扫兴?刚才大家有提议想听大将军的歌吧?曜也正有此意呢?”转向身边那人,曜澐轩微一挑眉,略带些许的激将:“如何?大将军不会不愿意与曜某合演一出,让常年为咱们龙蓝王朝舍身尽忠的将士们饱饱眼福吧?”

先给他带高帽子,再来个推波助澜。澐轩啊澐轩,你果真是只狐狸。“自然不会拒绝。那么,曜将,请。”

曜澐轩手提逆夜,走到场中空地,周围围观的人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把他与风涧月围住。

眼神看向几步开外的风涧月,对方笑着会意点头。

剑未曾出鞘,人已随影动。黑夜中,澐轩身姿卓然。那一抹跃动的身形傲然洒脱,带着绝世的凛冽之气。

声起,圆润清亮的嗓音,带着磅礴的气势随着歌声漫布天际。

淡看烽烟过 大雁宿长空

遍寻前尘多少事 无踪

江山几多娇 众人笑论峥嵘

黄沙铺天盖地谁是英雄?

指点江山路 长剑握手中

马蹄踏碎清霜雾朦胧

金乌现天边 却被烟尘缭绕

是醉是梦是醒 有谁能懂?

出鞘剑,银茫闪过。破空之声回荡,带起肃风阵阵,充斥着夜间苍茫。

剑 一舞 风云动

是谁以成败 论英雄?

让战鼓震苍穹

出云幻星变,傲断苍穹州。霸气磅礴的剑法震聂了在场所有人,也激起了风涧月心中的豪迈之情。

让清歌声动 扫去了沉默

舍弃悲伤且看 英魂长在 守护着家国

此生无悔阵前过 任四季花落

千百年后 沧海桑田 任由他人去定功过

“好!”这一曲高歌,一场剑舞,让周遭的将士们顿起。

大义薄云天,豪气冲九霄。好男儿,就该如他们的将军般,保家卫国,义无反顾。

“兄弟们,今夜本将解军令,你们大可不醉不归。”

曜澐轩收回逆夜,走近风涧月。大伙的闹腾欢呼声掩盖了他的调笑之语:“原来小月儿还如此能唱,我还是第一次知道。”

“啧,你不知道的还多着。”何为不动声色。便是如风涧月此时这般:脸是笑着的,眼是看着众人的,嘴中的话却是对着身边人说的。

“哦?无妨,我有一辈子的时间来了解小月儿不是吗?”

一辈子?风涧月有瞬间的惊愣。一辈子,好沉的一个词,好遥远的一个词。然,听身边之人说来,却没有想象中的种种不屑?

回身,目光对上对方的眸,那里一片淡然、坚定,偶有精光闪过,是睿智、是才华。

如果是他,如果是眼前此人……风涧月笑了,是发自心底最深的笑意。那一笑染尽了绝世风华,迎落了满园梨花。他没有回答,心底的声音却早把答案揭晓。

“月。”忍住情绪的躁动,曜澐轩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

“怎么?”

“你我认识三年多了吧。”

“是吧。”三年,转眼即逝。

依稀还记得他与澐轩的初遇,那一次被派出探查的任务,那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若非上天安排的机缘,他与澐轩也不过是这个世界形同陌路的之人。

“你说,我自认识你起,便跟着你东奔西跑。我们……去游山玩水几日如何?”

风涧月想了想,随即点了点头。“好。”边关战乱早歇,正值太平之世,穷途末寇也被清剿的差不多,他也该休息休息了。来这多年,若要说真正的游玩,到还真是从未有过。“那明日,我传书回京,向圣帝禀告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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