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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的品格(43)+番外

“可是为什么呀?”孟云芝非常的不理解,孟云娴是那个恶毒小妾的女儿,婶母接回来好好养着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为什么一定要这样用心栽培?难道婶母一点都不恨她吗?

楚绫看着自己被水冻红的手指,淡淡道:“兴许二小姐终究是侯爷的骨血,女人这一辈子,从父从夫从子,主母嫁给了侯爷,理应为侯爷养育子嗣,即便是她不喜欢的小妾之女,也要费心。”

孟云芝的心里被激起了涟漪。

多年来,府里的下人喊她一声三小姐,看得都是侯爷的面子,可是背地里谁不是笑话他们一家是蛀虫?她的爹呢?明明与大伯是一母同胞,却半分文采都没有,整日只喜欢做木工,即便是年节将至,他依然能兴冲冲的外出寻找新的木料,母亲受苦,她受辱,对他来说好像都完全不重要。

为什么……为什么她是爹的女儿,为什么不是大伯的女儿呢!

楚绫把手里冰凉的衣服丢到了桶里,洗完这一桶衣服,她须得用香膏好好地护手,若是冻了手指头那就很难看了。

“三小姐,您就别生气了。我想主母一定是知道二小姐的底子不如您,所以二小姐需要更加下功夫才行。我只是担心……”

孟云芝瞥了她一眼:“你担心什么?”

楚绫叹了一口气:“主母这样没有保留的栽培,实在是令人感动,若我是二小姐,在感激之余一定也会觉得压力重重,只希望二小姐拼了命也要考上,而不是碍于压力和后路,做些什么不好的事情,走旁门左道。”

楚绫说完,端着盆子去清洗了。

孟云芝站在原地,咂摸着楚绫刚才的话,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是啊,要将她拒之门外,也令所有人都对她失望,其实是有办法的。

……

国公府。

田氏从前住过的小院子,自她出嫁之后就一直保留,而且每日有奴仆打扫。

此刻,田氏给孟云娴在院子里辟了一处布置桌椅,“养伤”的田允然歪在一张躺椅上,盖着厚厚的被褥口头指点,孟云娴坐在桌前,握着笔认真的一笔一划做笔记。

不远处,田氏与张嬷嬷正看着这两个孩子。

张嬷嬷小声道:“夫人,老奴觉得,夫人似乎是多虑了。”

田氏的面容平静祥和,看着正在认真努力的孟云娴,也知道自己想多了。

田允然的确和女孩子谈得来,他会玩,长得好,家世好,举手投足之间嫣然有几分她家侯爷年轻时候的风流姿态在里头,在族学里头有不少倾慕者,可这并不代表他是一个滥交之人。

之前云芝的事情,他是一口回绝,昨日她推了云娴出来,允然也没什么兴趣,可怎么忽然之间,这孩子就转性了?

因着年轻时候的伤痛,让田氏在这种事情上难免多了一个心眼——会不会,是云娴有意接近?

这个孩子比她想象的更机灵剔透,不失可爱之处。若是她真的有心思来勾引表哥,那就是大罪了。

她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忍不住观察。直到此刻,她也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她身上的袄裙虽然精致好看,却是昨日穿过的,今天她起得很早,按理来说不是没有梳妆打扮的时间,可是她却连最简单的发式都不梳了,仅仅用一条发带将半拢长发扎在脑后,剩下半拢梳顺垂下,简简单单,清爽干净。就连布置桌椅时,她也更倾向布置在外头,只因为这样比屋子里的温暖更容易令人清醒,也避免了和表哥共处一室的不便。

但凡有勾引的心思,都不会这样。

生出这个想法的时候,田氏忽然发现自己的另一个念头——她打心眼里不愿意相信云娴是这样的孩子。

反观今日明显打扮过的田允然……

她有些无奈的笑了一下。

这个臭丫头若是懂媚术,肯定是男女通吃的。

田允然认真起来,是真的一丝不苟。他划分的纲目比昨日不知道清楚细致了多少倍,且能清楚明白的道出来哪个先生最喜欢出什么题目,用意又是什么。

孟云娴承受着表哥的照顾,更不敢怠慢,恨不得将表哥的每一句话都记下来。

至于田允然,他……还真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昨日发现这个好看的小表妹记性好,低调还懂得护短,他像是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宝藏!这样懂事的小宝贝此刻不栽培更待何时?

欣喜之余,他也有点臭美。

毕竟自己长得不错,因为懂女孩子,所以也讨姑娘喜欢。这个小表妹这样认真,除了感激,应该也有些被表哥所迷吧?

田允然在这份自恋中,特地将自己收拾了一番,既然要指导,那就该有指导的姿态嘛。

可是……今日的小表妹完全没有打扮不说,全程低头写字,甚至连多看他一眼都没有。

哼!

他有点不高兴的用被子裹住新衣裳,热情减少的同时,不甘心开始急剧上升。

等你进了流辉苑被欺负了,抱着本表哥的腿哇哇哭的时候,就知道本表哥的好了。

外面实在有些冷,田允然指导的差不多就开溜了。孟云娴依然坐在那里认真的读书记诵提笔做笔记。

冰冷的空气令她清醒,半分瞌睡都没有。

……

宫内,周明隽已经在寝殿后的园子里读了两个时辰的书。

宫奴战战兢兢,唯恐五殿下在外面冻着自己。贵妃来时,并没有打扰五殿下读书,只是询问了一番,伺候的老奴说,五殿下主动要求在外面读书,因为屋里烧的暖和,又有小食供奉着,容易瞌睡。

五殿下年后就要去圣德堂读书,此刻在补习功课。

贵妃闻言也没拦着,命人将刚刚熬好的汤送过去,面都没露就回宫了。

殿下读书没有人打扰,自然也没有人看到殿下正在整理的并非是自己的功课,而是历年来女学考试的试题。各科对应的先生是什么性格,喜好什么,出题的用意是什么,应该怎么答,周明隽都写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

整理完毕,周明隽唤来了闵祁。

闵祁是自他出宫之后就一直安排在身边保护的暗卫,多年相伴,周明隽有些私事他多少知道。

“将这个送到荣安侯府管家儿子李护手上,就说是侯府二小姐在宫宴上遇到的好友,得知她要考流辉苑,整理了考试的纲目送给她。”

闵祁:“为何不让属下亲自教给孟二小姐?”虽然孟二小姐没见过他,但是报上五殿下的名头,二小姐应当知道好歹的。

周明隽瞥了他一眼。

闵祁低头,准备退下。

“给李护的时候,暗中看着,他老老实实也就罢了,若是还要另生事端……直接处置了。”

闵祁隐约明白了什么,躬身退下。

周明隽站起来,活动酸痛的手腕和脖子。

她才刚刚回府,树威也该恩威并施,才不会将关系弄僵给自己继续惹麻烦。至于那个小管家,前路如何,看个人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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