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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谈谈情(57)+番外

阿娘的一席话犹如醍醐灌顶让我幡然醒悟,在我若有所悟的点头之际,阿娘慈爱的摸摸我的头,笑道:“千秋,阿娘只是相对你说,感情这种事,由不得拖拖踏踏。行动基于你的爱之上,以后才不会后悔。”

阿娘最终允了我的请求,却是瞒着阿爹的,阿娘酸酸道:“看着这么多年我们在外游历,可你阿爹心心念念的一直想着你,心中一直觉得对不住你,从前他就说,他言邵的女儿即使不是金枝玉叶,也必然是要被他宠上天的,可这么多年来……千秋,是我们对不住你。”

我摇摇头:“阿娘,我知道你们有你们要守的承诺,我保证,我不会有事!”

阿娘欣慰的笑了。

“千秋,人只有自己经历一些事情才能成长,这些是爹娘不能交给你的。”

我懂……

和阿娘又闲聊了一段时间,直到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了,我这才收拾了包袱准备离开。可是将将走到山门口,便瞧见爹爹和苏承然在不远处的一块大石上……额……守株待兔。

我颇有些为难的平移过去,为难的看着他们。爹爹见我走来,撩一撩衣摆,沉声道:“千秋,你要去哪里。”苏承然的眼睛看不见,可是我知道他在认真地听。

我想了想,老实道:“阿爹,我要下山。”

苏承然皱了皱眉,爹爹却没有什么表情。

我心中暗想,阿娘也许这辈子就这么被阿爹吃定了,她总以为能够瞒住他的事,却从未又一桩是瞒过了的。我不知阿爹心中是怎么想的,等了半晌,他也没有什么反应。直到我有些憋尿了,闹了些响动,阿爹这才朝我看了看,道:“站在这里做什么?”

我……我不是在等您发话么……

阿爹仿佛想起什么似得:“对了,你早去早回。我再乘一会凉也该回去了,记得回来的时候为你阿娘带李记枣庄的大红枣回来。”

啊?我傻愣了许久,直到看见苏承然皱的可以夹死一只蚊子的眉头时,终于回过神来,我想了许久,走到阿爹面前,屈膝就要跪下来。我觉得,拜别是应当的。可是有力的臂膀抓住了我。阿爹看着我,目光中竟有些心疼与愧疚。

他说:“别拜……”

阿爹扶起我,看了看苏承然,便自己一步一步的回了山庄。他对我说,他受不起我这一拜。

阿爹离开了,他们允许我离开,却要求我要完好无损的回来。苏承然站在我身边,我想伸手去为他理一理额前的碎发,却在快要触及之时猛然缩回手,我深吸几口气,将语气放的十分轻松:“你的眼睛尚未复明,便在庄内等我们吧,另外,苏凤和苏老即日便能过来与你会和,你……”

话未说完,已经被他的吻所吞噬。他的眼里没有一丝光彩,只用行动在体现内心的狂热,这一刻,我却睁大了眼睛,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终于回抱住他。

“我真没用……”他语气有些痛苦,抱着我时将下巴放在我的肩上,我拍拍她的背:“不……谁都没资格说你没用,苏承然,在这里好好等我,等我们回来,我保证,你一定再看见东西!你还要写一首好字,还要念诗给我听的……”

背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苏承然低低道:“千秋……我等你。我收回之前那些混账话!我还是在等你,无论多久,你回头时,我便在这里,多少年我都是这个话!”

我扬了扬下巴,忍了忍眼泪,深呼吸:“好,我答应你,只要我回来,我便会给你一个答案。”

下山的路有些长。那巍峨的山峰终于在层层叠叠的烟雾缭绕中变得模糊。我想,这么久了,这些事情总该做个选择,做个了结了……

☆、意外

自我二十一岁创立江湖晚报时,我便已经厌倦了这个江湖。权利这种东西太可怕,因为它能让你得到许多平凡人得不到的东西,从权利中滋生出来的,便是野心。我曾十分的鄙视朝廷中人勾心斗角的做派,满以为但凡江湖人,都是不拘小节光明磊落的豪爽之人,刀剑舔血,快意恩仇,可真真在在这血雨腥风的红尘之中滚了几圈,我才明白,无论是江湖还是朝廷,都有其黑白两面,而江湖中的勾心斗角,往往会更加残忍毒辣,越是讨厌,却越是要接触,普天之下,有太多人赖以生存的饭碗,也许是自己根本不喜欢的东西,这便是江湖,便是现实。

其实,这一番恩恩怨怨,从朝廷波及到了江湖,归根结底只是当年的一场宫变,一场因夺权而产生的厮杀,一场因仇恨而演变出的阴谋。

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这句话,我到了今时今日才真正领略到。我原想出山以后便立刻找到叶祝,问问他是否已经将事情办妥,可是千算万算,唯独没有算到自己被守株待兔!

这个人我见过,并且十分熟悉——司徒珏明的师父,那个苗疆族的族长,唤作鬼离。看着他那形如枯槁的手,我便认出了他。他居然在等我,当我一出现在皇城之时,便被他偷袭。

醒来之时,是在一间幽静的暗房。门上传来铁链的拉动声,门霍然被打开,光芒涌进,我不禁将头瞥向一边,鬼离蒙着面,可那双手却能让我轻易的认出来,他站在我面前,挡去了大半光线,在、我终于能转过头将他望着。

“言千秋,江湖晚报的人。”他在陈述。我冷笑一声:“既然你都知道,我们便不必再浪费时间,你直接道明用以即刻。”

“你会误了他的大事。”一语道破天机,鬼离向后招了招手,有丫头端了饭菜进来:“若你识时务,肯乖乖配合,我尚且能饶你不死。”他在我身前一挥,身上捆着的绳子便松开了,果然是一身的好功夫,此举无非是让我知道不要耍花招,我跑不掉。

关在这里不知道多久了。我着实有些饿了,是以丫头一送来饭菜我便狼吞虎咽,直到鬼离凉飕飕的说了句:“你的舌头这么厚,连毒药都尝不出来?”然后我就全呕了。

我扔了饭菜,擦擦嘴道:“你将我抓来究竟是为何?什么叫我误了他的大事?误了谁的?”鬼离没有理会我,只是将一则文章丢在了我面前:“用江湖晚报将这些消息放出去,越快越好。”我拾起看了看,果然是二十年前南姜宫内的夺子之事,他们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在南姜掀一些波浪出来。

鬼离嘴角噙笑:“你不答应也无妨,无非是消息传出去的慢了一些,我流裘还是听闻过一些江湖晚报的事迹,当初明儿留下你,便是要让你帮这个忙,否则,你以为你还有什么价值?”

我想了想,笑了:“既然如此,又何来我会误你们的大事一说?”我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还是说你们的明太子身居南姜数年,为我南姜民风所感,深知流裘之举太过卑鄙不入流了,所以后悔了?”

“胡言乱语!”鬼离怒喝,分明是恼羞成怒的模样,我冷笑一声:“怕是要让族长失望了,我言千秋上做得了主下做得了奴,唯独做不了卖国的贼子!有本事你便一剑杀了我,否则别在这跟老子啰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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