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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妻甚萌(201)

秦泽没多说别的,只是告诉了他那块天降飞石上写的是什么。

“人君明德,二心不存。”

娘希匹!

即便是周世昭这样的糙汉,也能从字里行间中体会到一股浓浓的搞事感!

这两行字并没有字面意思上这么简单,取其首字,合在一起便是一个“仁”字。

为君明德,方能让天下百姓不生二心,天下归心,乃大盛之世。然明德之君,须有仁心,连上天都谴责君王不仁道,即便是手段厉害,也依然会令民心不服,生出二心。

所以,现在天上降下这么一块飞石,岂不是在控诉圣上为君不仁?

这个事情就个搞大了。

如今来看,嫌疑最大的就是俞王。俞王这些年来一直在铲除自己的威胁,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对待别的兄弟,只需要用一个“衷心”的名目就能成为必死的理由,可是当这些威胁铲除了之后,剩下的那一个,就不能靠“衷心”这样的说辞,非天道出马不能将其绊倒!

现在天降飞石,就是天道最明确的态度了。

一个仁字,针对的应是万人之上的那人。

朝中不免又要掀起一阵口诛笔伐的风波,俞王一派也可能生出事端,现在秦远征打道回府,应当也是因为这个顾虑。

周世昭一愣,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一拳打在手掌上:“老秦,你说这事情是不是针对你来的!?”

秦泽没说话。

西南的大灾之后,灾民跑到了蜀州泗陵城来闹了一阵风波,后来还是秦泽辅佐赈灾,和西南的灾事牵扯上了,就连后续的重建也有秦泽插手。

现在忽然翻出这么一样东西来,且不论本身真假,左右皇帝是绝对不会让这件事情变成真正的天道授意,而会变成人为的作孽,接下来必定是一番彻查。

若是有人真的想暗中来对付秦泽,到时候把这石碑出现的阴谋和秦泽牵扯上,岂不是惹上了一个□□烦!?

况且谁都知道当初秦泽离开盛京城,就是带着一肚子的怨气以及对朝堂的失望。

周世昭越想越不对劲:“老秦,你倒是说话啊!”

秦泽换了一个坐姿:“你让我说什么?你也说了有人针对我而来,那就一定会想到我有反击的手段,他们一定在等着了。”

周世昭:“这难道就成了你坐以待毙的理由!?老秦,你不至于真的谈情说爱谈的连脑子都没了吧!?远的不说,若是这真的是陷害,幕后黑手真的是要针对你,你以为你和那小傻子的姻缘还能顺顺利利的吗!那小傻子不说,丁家人绝对不会让自家的女儿再嫁给你!”

秦泽弯唇一笑,是真的不着急。

周世昭不清楚的是,秦泽的心里,与其说是着急担心,更多的是疑惑。

很多时候遇到一些事情的时候,人总是会有一些直觉,这些直觉会判断事情带来的结果是好是坏。

而秦泽之所以这么淡定,主要原因在于这块所谓的带有阴谋的石碑若真的是为了陷害他,那出现的未免……有点晚了。

从他接手西南赈灾事情开始,到灾后百姓的安顿,虽然出现过一些问题,但是那些都是很正常的小问题,不存在什么人为的陷害。

真的要陷害,那个时候才是最好的时候,才是最容易让他手忙脚乱的时候。

为什么要等到他根基已稳,圣恩已受,政绩满满的时候再来所谓的陷害?

这个时间点,让秦泽很疑惑。

坏事传千里,正如周世昭所猜测,盛京城中果然因为这件事情引来了龙颜大怒。偏偏在这个时候,一些好事的文人竟然写出了一些批判的文章,文章不指名道姓,点评的都是前朝的帝王,可是他们很会挖,尽挖一些前朝帝王与今朝帝王言行上相似的地方进行讽刺。

换在平常,这是谁都不敢随便去说的话。

齐北斋大怒,命人去彻查到底是谁在背后放出这些言论,差一个就杀一个,杀无赦的那种杀!

事情非但没有被解决,还越发的扩大。

那些文章开始传,皇帝这是恼羞成怒,是被戳中痛点之后的杀人灭口,正应了一个不仁之名!正因为有这样的帝王,大靖周边才会连连灾害,这是天道对人间帝王的一个警告,若是皇帝再□□,说不定哪一日被地震震得四分五裂,尸横遍野的就是盛京城了!

朝中开始议论纷纷,偏偏在这时候,最喜欢搞事情的俞王并没有出现在朝堂上跟着附和苛责,而是出现在了郊外的皇陵,褪去一身绫罗,在春寒料峭的气候里,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里衣一步一步走进皇陵,先是对着皇室的列祖列宗上了一道罪己状,然后又“奄奄一息”,“拼死顽强”的一步一步登上几天的神坛,以十年寿命祈求上天平息怒气。

得知此事的齐北斋一连摔了三个碗。

容皇后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一直到太后出现。

太后一进门就屏退左右,只留下了皇后。

自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太后就拼死力保他登上皇位。没有人比太后更心疼他。齐北斋心里有些难受,更有些委屈,见到母后,心中一阵动容,脚下不自觉地走向了太后面前,“母后……”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了齐北斋的脸上,把齐北斋打的呆若木鸡,也吓得容皇后当场跪下求太后息怒。

太后的眼眶泛红,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这个身穿龙袍的男人:“这就是你用亲兄弟的血换回来的天下,皇儿,你可还满意?”

齐北斋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竟无言以对。

太后冷笑了一下,“不要以为哀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当初……你真的是因为被逼到绝路,无路可走了才选择弃车保帅吗?难道不是因为,那几个兄弟,真的被你当成了眼中钉吗!?你以为借俞王的手把他们铲除,再以自己十拿九稳的帝王之位就能震慑住俞王,以荣华富贵自欺欺人的安抚他,你就真的能坐稳这个位置吗!”

“母后息怒。”容皇后跪行至太后身边,还没来记得请罪,太后已经一袖子将她拂开。

齐北斋大惊,飞快的伸手拦住容皇后的腰将人稳住,终于开口道:“母后!即便是无能,那也是儿臣的无能,这并不关皇后的事!”

“皇后!?”这是太后第一次对皇后露出了冷笑的表情来:“容氏,你到底有什么资格自成皇后!?”

容皇后的脸色一白,努力的挣开齐北斋的搀扶,对着太后一拜:“母后息怒。”

“息怒息怒,你只会说这一句吗!身处后位,你与那些只为博得圣君一笑的狐媚子有什么区别!?忠言逆耳,你不敢言,与你同塌而眠的不仅仅是你要侍奉的君王,更是你的夫君!你连同阖族不分是非盲目吹捧,才让这个废物越发的看不清自己做错了什么!”

“母后!”齐北斋忍不住为容皇后辩解:“皇后身处后位,才更懂得后宫不干预朝政的道理,皇后已经做得很好,母后何必这般苛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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