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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我们做朋友嘛(36)+番外

颜七有些晕乎,抬手挡住了眼睛,晨光却依旧从指缝中灌入,渐渐刺眼。

不知是幻听还是真实,耳边竟传来了真真沉稳的脚步声,顷刻间,一个黑影便挡住了阳光,定定的站在颜七面前。

“你在这里干什么?”缥缈缈的声音仿佛来自天际,让颜七混沌的脑袋中隐隐勾勒出一个剪影,却又在面前的黑影忽然移到一边,双眼重新被日光刺的睁不开是变得粉碎。

一双手穿过了她的腋下与膝下,竟将她打横抱了起来。颜七皱皱眉,哼哼唧唧的乱扭。

“你再乱动,从这里摔下去不死也是个残疾。”淡淡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怀中的人竟然听了进去,立马老实起来,迷迷糊糊中寻到了他的脖颈,双手环了上去,喃喃道:“我不动……我听话……你不要走好不好……”

旬忱不由得一怔。

怀中的人双颊通红,整个身子似火烧一般,他忽然就想起了她上一次受伤时候的模样。那一日,将她与她的朋友带回道观,除开脸上的红晕,她也是这般迷迷糊糊地呓语着,八爪鱼一般双手在空中乱划,仿佛要抓住什么一般。他稍稍靠近,一不留神便被她给抓住,死死抱着。他一心修道,从不近女色,却在被她抱住的那一刻,有些不愿让她放开。

“喂,你醉了。”旬忱一路将她抱回了房间,放在了床上。奈何似乎已经睡着的人依旧死死拽着他的外袍。

“喂,放开。”他终于有些受不了,伸手去掰她的手指。

原先还紧闭着双眼的颜七忽然间睁开眼,可双目并未聚焦,十分无神。一双杏眼顷刻间憋成了泪包,小巧的红唇一瘪,诺诺道:“我不放……我一放手……你就走了……你别走好不好……”

旬忱终于发现她实则并非在同自己讲话,心中那一瞬间的松懈竟有些说不上是轻松还是失落,他伸手将扯掉被她拽在手里的自己的外袍。离开了房内。

颜七每日一醉在长乐宫中是惯例,曦瑶上神就不是阻止她的那个人,因为她自己常常也是酩酊大醉。除开后来的云玄时时如一位老妈子一般喋喋不休,她忍无可忍的时候布个结界将他关起来,这个惯例几乎从未被阻止过,到了后来,颜七虽醉得快,醒得也快。

于是这会,大致到了午后,她便慢悠悠的转醒了。醒来时脑袋还是有些晕晕乎乎,颜七忍不住伸手揉了揉。

可是……这头顶灰不溜秋的蚊帐是怎么回事?哦……对,她现在是在人间,并非长乐宫。可……身上这件素色外袍是怎么回事……哦,绣着同色的八卦纹,似乎很像旬忱的。颜七掀开自己身上这件袍子,正要下榻梳洗,动作却忽然一滞,半晌,方才颤抖着将袍子扯过来仔细看一遍……这这这……这竟然真的是旬忱的?!

在颜七看来,她与旬忱是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因着上一次她决定住下来,被领着选厢房的时候一不留神选中了旬忱原先住下的那一间,不和谐的火花一瞬间被擦亮了。看着旬忱不可一世的高傲目光,颜七瞬间怒了,而在她怒了的那一瞬间,她觉得这不仅仅是她被看扁了,堪堪是她们天狐族被看扁了!颜七从小便受到三姐的熏陶,天狐一族是容不得被人看扁的!那一刻,颜七三姐附身,指着旬忱要挑战他,若是她赢了,那间厢房便要归她。

结果……

结果她死死咬着腮帮子一脸委屈的去选其他的厢房。

无论如何,旬忱是与颜七有着深厚友谊的道友们中的一个例外。可如今,他的袍子怎的会在自己身上。这样的疑惑让颜七一身身的冒冷汗,她又看看周围,铜盆里还有些凉水,帕子搭在了盆壁上。颜七拿起帕子思索,难道是自己醉酒的时候有人照顾了?最后,颜七给了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一定是钱道士将她带回来的,而身上的衣裳,应该是他顺手将后院晾的衣裳随手扯了来的……唔……只有这个解释……

手中的外袍宛如一块烫手的山芋,颜七觉得,必须尽早解决,否则以旬忱那样傲娇的人,定然会百般讽刺。颜七下定决心,当即就准备偷偷溜出去将衣裳给埋了。

然而,她将将踏出道观的门坎,走了几步路,不远处一个女子深一脚浅一脚的朝这边跑,一脸惊慌,时不时的向后张望,当她看见颜七时,仿佛是见到了救星:“救……救命啊……有妖怪……有妖怪……”一口气没提上来,那姑娘双腿一软晕了过去,颜七赶紧上前扶起她,抬眼望去,前方果然有团团黑雾,可似乎是感应到此处乃是一道观,灵气甚重,仓皇着想要逃开。颜七顾不得那么多,将外袍盖在了姑娘身上,为她布下了一个简单地结界护她周全,转身便去追那几只逃跑的妖怪。

三姐的药还差几味药引,这药引不需妖怪的元神,却要从他们的精元中提炼。颜七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追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三章

颜七顺着黑云消失一闪而过留下的尾色与妖气一句追踪,不知不觉,只感到周遭的妖气越发浓重,保命起见,她不动声色的为自己布下护身结界。

踩在云头之上,颜七打量着下方的景物,原本还在猜测这里究竟是哪里,再抬头,原本浓重的妖气顷刻间荡然无存,更遑论妖精的踪迹。只是片刻分神便让他们逃脱,她微微有些诧异,又有些遗憾,只好打道回府。

行至千鹤观门前,方才被她放在地上的女子俨然不见,心中有些奇怪,她分明是布下了结界,虽然只是一个不太高端的结界,可肉体凡胎亦是无法接近的。颜七微微抬头,看着千鹤观三个大字在日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对道观中的能人异士的敬佩之情又加深了几分,她决定好好结识他们一番,作为前辈,她理应提早告诉他们一些天界生存法则,他日飞升,互相在天界有些门路,乃是好事一桩!

怀揣着这样一份激动的心情,颜七激动的踏入道观,激动的向道友询问是否有一位姑娘被抬了进来,又顺着道友的指点激动的踏入了自己所住的厢房,却在瞧见顺着床头床尾两排站下来,以及中间坐在床边稳稳扶着虚弱的姑娘用药的旬忱时,哗啦啦一下,心中凉了半截。

站在左边离她最近的钱道士最先瞧见她,十分八卦的凑上来:“小七,你可知今日道观遭了妖物袭击!”

妖物?!颜七瞪大眼睛,望向旬忱。钱道士搓着手一脸崇拜道:“幸好有旬忱道友出手相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前边的旬忱闻言,瞟了瞟颜七,转过头继续喂姑娘用药,颜七心中一团火因着方才那个轻飘飘的眼神蹭的一下燃烧了,当即不屑道:“众位道友何必如此自谦,不过是有人想在姑娘家面前出出风头显摆显摆,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叮”的一声响,旬忱捏在手中的瓷勺被扔回碗里,又回头瞟了瞟颜七,颜七十分神气的一哼,转过头不看他,却又因为这一动作,继而忽略了旬忱微微弯动的唇角,以及那双深眸中一闪而过的笑意。一屋子的道友们顿时面面相觑,钱道士清咳两声,上前一步小声道:“颜七,别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