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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盛开的月亮(47)

司机愣住:眼前的人个子不矮,可仔细一瞧还是能看出来,有些女人的模样。“你是他们的老大?”

“当然。”杜堂堂略一颔首,已经摆出了请指教的备战姿势。

她是个暴脾气,有着合同牵扯,牧祎再傲慢,也不能对她做些什么,可没必要连个小司机都要谦让。

今儿杜大小姐要是退了,说不定对方会觉得佣金花得不值,还不如露一手让这帮孙子长长见识,看看什么叫“Chinesekungfu”。

见杜堂堂有意请对方检验,司机也毫不客气,把墨镜从衣领上拽下来塞进口袋里,随意挥出一记直拳。

说着随意,拳头里的力道却没有减少半分。

杜堂堂向旁边移开一步,不慌不乱,闪电般伸出左手两根指头,死死夹住对方手腕下半寸,那里正好有根麻筋,被制住后整只手都使不上力气。

“噢——”她指头上的力道十足,司机吃痛,发出一声低呼。

被一个神秘的中国女人一招制住这种事,他这辈子都没想到过,说出去还不被同伴笑死?司机的拳头挣脱不出,干脆抬腿侧踢向她腰间。

杜堂堂早就察觉到了他的动作,也勾起脚尖,用脚跟磕在他腿上,硬是压了下去,这才放开手,后退三步,说了句:“承让。”

她是用中文说的,司机当然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他被杜堂堂那一下磕得半条腿发麻,正忙着活动脚踝。

“不是小猫,是老虎。”

杜堂堂听到这句评价,满意了很多,又退回到人群里。

牧祎这时候才拎着她的行李走出来,伊文在后面跟着,当然没看到这一幕,她径直走到一辆车跟前,自己打开车门钻了进去,看都不看杜堂堂一眼。

“不好意思,久等了。”伊文的声音带着歉意。

杜堂堂了然地点头。她基本摸清了牧祎的性子,对方肯定是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愿意出来,为了避免距离过近带来的“细菌传染”。

杜家的保镖队坐上后面的那辆商务七座,由伊文开车,直奔洛杉矶市中心而去。

杜堂堂接过伊文开车前递来的一叠资料,翻了翻,全英文,字母七扭八拐,看着就头疼。她把资料收起来,对伊文道:“你先给我介绍一下情况吧。”

以比顿医疗的能力,获得政府的支援保护也不是难事,为什么非要跑这么远来到中国,找上杜氏?她早有疑问。

“两个月前,牧博士之前那位私人保镖,曾是一名军人。”伊文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杜堂堂,观察她的反应,“在开车送牧博士去实验室的时候,发生了一起车祸,他当场死亡。”

杜堂堂皱起眉头,“这是……交通意外吗?”

“起初我们也认为是这样,尤其是那位保镖跟在牧博士身边足有三年。”伊文轻轻摇头,停下车子等红灯,凝视着前面那辆车,“后来有足够的证据表明,那是场精心策划的谋杀。对方故意撞上迎面开来的一辆巴士。”

怪不得他们不敢用国内的人,无论新来的保镖是被收买还是有心人送来的钉子,下场都不是他们能承受起的。

杜堂堂明白了几分。

“幸运的是,牧博士坚持坐在车后座正中间的原则救了她。”说到这里,伊文笑了,“她没有受伤,去了中国休养。在中国的这段时间,她很安全,可也不得不回来工作了。”

所以才会找上杜家的公司。

杜堂堂在心底默默道:“在中国也没见得有多安全,我第一次见她就是打劫现场。”

不过多说多错,她没有把这句话告诉伊文。

“那么,我们的工作呢?”杜堂堂草草看过一遍资料,上面对保护的详细要求,半个字都没提。

伊文一拍方向盘,恍然大悟:“噢,我忘了把这个打印出来。”

如果身边的人都像他这么能干,杜堂堂也能理解为什么会性命堪忧了。

不过听完伊文的口述,这份工作倒也不难。她带来的六个人分成三组,轮流在比顿公司分部顶层的一间实验室值守,而杜堂堂本人的任务更加简单。

她只需要住进牧祎家里的一个房间,在牧祎上班时负责接送,外出时跟随就够了,其他时间都可以自由活动。据伊文透露,牧博士很少出门。

这样一来,牧祎在实验室和家中两点一线,两个点都有杜堂堂的人,看起来也十分安全。

但是,杜堂堂还是意识到,比顿公司在保护的,其实是两样东西。

第一,牧祎脑袋里的资料。

第二,实验室里的资料。

他们在研究什么?

很快,她就甩掉了这个念头。那不是她能分析出的,况且,她也不应该分析。

“到了,就是这里。”伊文停好车子,杜堂堂等人陆续从车里出来,看着前方不远的几栋公寓。

还真高。

“Thunder,你和牧博士同住,在一层,房间已经收拾好了。”伊文指指下车的牧祎,示意她跟上,又对剩下几个人说,“你们几位的房间在同公寓的十八层,这是钥匙。请好好休息适应时差,明天正式工作。”

杜堂堂快步往牧祎的方向跑去,一手干脆把有滚轮行李箱提起来,远远道了声谢:“费心了。”

老板挺有人性,没让他们一来洛杉矶就上岗。

不过……这位受保护人可很没人性。

“你消毒了吗?”牧祎不情愿地打开门,指着主卧,“那是你的房间。我虽然同意有个陌生人进入我家,但没同意有个不消毒的陌生人进入我家。”

“消毒了消毒了!”赶上来的伊文急忙打圆场,牧祎的脸色才缓和几分,动动脚丫,让开了一条路,却没有掩饰眼睛里的戒备。

杜堂堂突然明白为什么对方愿意花这么一大笔钱雇她了,完全是心灵损失费啊!保不准再过段日子,自己愿意倒贴钱做掉牧祎!

“我能在沙发上坐着吗?”杜堂堂蹲下来,自己找了双一次性拖鞋换上。

牧祎噔噔噔跑进客厅,拿着厚厚的一个本子,很谨慎地盯着她,“这是你在家里能做和不能做的事,早在半个月以前我就写好了。”

杜堂堂试探着接过来,还好,上面是用中文写的,看厚度,起码有个十万字。

“那我能在沙发上坐着吗?”

“第二章第三十六条有,你自己看手册。”牧祎一脸“人类的学习性太差了”的表情。

杜堂堂第一次有了无力的感觉,翻到第二章,找到三十六条,上面黑纸白字写着:“你可以坐在任何位置上,但不包括餐桌、门框、天花板、窗台、吊灯和沙发正中间,因为正中间是我的位置。”

……谁会坐在天花板和吊灯上啊!你直接写沙发中间不能坐不就完了么!

牧祎看见她满额头青筋,于是道:“我知道对于某些人来说,太多要求会激起他的逆反心理,你如果不能排解掉这种负面情绪,我有一位心理医生的联系方式,可以让他鉴定你是否属于反社会边缘型人格——虽然我觉得心理医生不具备任何科学的严谨性,但很适合你这种盲目相信神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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