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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暴躁王爷的治疗方法(82)

作者: 你不吃我吃了哈 阅读记录

于是,裴纭同学本着“举一反三”的精神,立马跑去找猫王,于心不忍地打开它的“天灵盖”。

果然,上面也有字。

不只是字,猫王的天灵盖上面还有一大堆比裴纭画地更烂的小人画。

裴纭觉得,在画技上,她和花无赖的确是师承一脉的。

“巴玉贝圭……”

依旧是看不出什么东西的字。

但是花无赖这一幅幅小人画,裴纭倒是看懂了——竟然是关于篮子的使用示意图。

按照花无赖上面画的,裴纭掏出卷成一团的银丝线,试着将其中一段拉扯成直线,然后那一段拉直的银丝线竟然突然变得巨硬无比,裴纭试着拿个剪子剪开,结果剪子被崩断了,银丝线丝毫无损。但是,没有拉直的银丝线却可以轻轻松松地剪短。

裴纭继续按照画图,拉扯出一根可以触碰到直银丝线,在线的末端扭出一个钩,然后她手上的银丝线就变成了一根直直的,房子高,硬的可以敲死一个人,却细的不能再细的线了。

紧接着用银丝线末端钩住房梁上一个小孔,再用下面没有变拉直硬的银丝线绑住面具篮子。

裴纭站后几步看,这银丝线真是神奇,可软可硬,远一点看就看不见了,可是却能承载住极大的重量。正是因为它,裴纭百思不解的悬浮面具就完成了。

再将篮子取下来,轻轻一拽,银丝线立马松软掉下来,在裴纭手上又变成一团平平无奇的银线。

裴纭将两个“天灵盖”摆在一起对比地来看,在耗死了几万个脑细胞后,裴纭终于破解了——

巴玉贝圭——“把宝贝挂……”

尔乍幺不圭上米白贝五又一个玉贝——“你怎么不挂上来?白费我又一个宝贝”

在解密出这两句废话之后,裴纭双手扶额:不是花无赖的识字夫子死的太早,就是他这个人太懒了!笔画多于六笔的字一律只写一半!本来想要给裴纭写怎么挂篮子的操作,结果才写了四个字,立马放弃,选择画出来。

并且从画上可以看出来,他还画的特别开心——最后还附上一个大大的笑脸。

看到这个笑脸,总感觉花无赖那渗人的怪异笑声就在耳旁,裴纭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不管三七二十二,裴纭又将这个面具篮子糊上纸,拿起画笔:这一次,她决定画一只兔子——然后她很不意外地画出了一只耗子。

本来以为昨天的猫王只是意外,马有失蹄,人总有失手的时候。但现在看来,她的确是做不成琴棋书画的大家闺秀了。

于是,箱子上的话变成了:“内有两只猛兽,勿扰!”

安逸阁。

“今日怎么来晚了?”

裴纪一如既往地检查翻阅裴纭抄写的经文,一边淡淡地问道。

裴纭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今早起身晚了一些……”

——其实是因为一大早只顾着收拾花无赖那些破东西,然后又沉浸在“天妒英才,绝我妙笔生花之路”的悲痛之中,耽误了不少时间。

裴纪将经文放到一旁,然后看了一眼裴纭,说道:“你这手上还有墨渍的,莫不是早上还在赶这经文?”

“哎呀,”裴纭低头,才发现自己的指甲盖上还有一些墨迹,只好顺着裴纪的话说道:“被二哥看出来了……”

“怎么还是这么小孩子性子?”裴纪轻笑着摇头,眼睫毛在清晨的微光照射下,根根分明纤柔,眉梢眼角无不透露着恬淡如水,安之若素。“但是,这样也好啊……”

在裴纪的恬静浅笑中,总觉得时光都慢了下来。

那么就让时光慢些吧,让裴纪这么温柔的人儿在这人间多停留一会儿吧。

第一次,裴纭在心里为在这个世界遇到的人祈祷着。

正文 第92章临行(2)

“从前,我希望纭儿你能够快些长大,收敛些性子,懂事一些。可是这一次回来见你真的不一样了,说话做事都不再和从前那样莽里莽撞了,是真的长大了,咳咳……”

裴纪咳起来,裴纭急忙给他递水:“瞧二哥说的,我都没觉得我变了哪儿,说得我从前多么不堪一样。”

裴纪刚喝完水,顺下一口气,被裴纭这么一说又给逗笑了,咳了几声,说道:“倒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见你真的长大了,我内心却有些纠结,我好像……更愿意你还是那个在裴府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

裴纭真的变了太多,裴纪将这一切归因于裴纭的成长,而裴纪知道,成长都是要付出代价的。特别是在得知裴纭在肃王府里过的日子并不好之后,他更加心疼裴纭这大不相同的成长变化。

这是一个哥哥对一直宠爱着的不懂事的妹妹的复杂矛盾。

这是裴纭从未听过的对自己的“期盼”。

前一世她自小所处的环境根本容不得她停留下脚步,以各种方式逼迫着她努力长大。“亲人”一词对于她来说太陌生所有的长辈于她的评价都是——“这孩子太倔了”。

可是从没有人去想过,如果她不“倔”,那她会不会被其他福利院的小朋友围在墙角被丢沙包?每年六一儿童节奖励的三颗糖果她还能守住其中一颗吗?还能从准备把她当做智障儿子童养媳的领养家庭里逃出来吗?

如果裴纭不“倔”,没有趁早为自己打造一副坚硬的外壳,没有自己“杀”出一条血路,她可能就在某一户人家里,大字不识一个,每天锅碗瓢盆柴米油盐,一胎接着一胎生,结果发现智障是遗传性家族病,自己每一胎生出的还是脑瘫儿,这样的一生活到百岁又怎么样?

哪怕前一世自己的结局也不是多美满,但命已至此,裴纭从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因为这样的她见过戈壁荒漠,吹过踏浪海风,品过后咸香奶茶,她的一生不算白来一遭。

若说上一辈子,裴纭对什么事情最不抱以期待,那就是亲情。

“我既望着你通明事理,又希望你无忧自在,随心所欲。尤其是在经历了一些事后,我突然发现,人活一世,人生苦短,自在如意是最好。平日里你要是这么对付这些功课,我一定要好好说上你几句。可现在我竟觉得你还是这么个性子,挺好。你想吃什么就吃,想看什么就看,想做什么就做……”

裴纪伸出手摸了摸裴纭的头顶,“你只记得,二哥在这里,会护着你的,你不用怕。”

裴纭跪坐到裴纪的床边,头俯趴在床沿。裴纪伸出手替裴纭拢了拢头发,发现裴纭的眼睫毛湿润,泛着泪光。

裴纪没说话,只是轻轻地拍着裴纭的肩膀。

裴纭第一次羡慕裴大小姐。不为其他,因为她有一个这样好的哥哥。

从没人像裴纪这样告诉自己,你不用急着长大,你不用太快成熟,你也不用害怕——因为“二哥在这里”。

这一刻,就在裴纪身侧,裴纭尽数卸下包裹着全身的防备硬刺,像一个卑鄙的偷窃者,极力地汲取着成长岁月里自己缺失、错过的温暖,用难得的泪水倾泻自己曾经默默承受过的委屈。

在情绪恢复过来后,裴纭仍是俯首趴在裴纪身边,说道:“二哥,自在如意的确是好,一生顺风顺水是大多数人的心愿,可是人生不如意才是常态,而且……”

裴纭抬头看向裴纪,因为刚刚被泪水浸润过,裴纭的眼睛格外通透明亮。

“二哥你放心,我从来都不怕面对那些苦难,你也无需担心它们会磨平我的棱角。相反地,它们只会磨砺我的意志信念。”

裴纪轻笑,眼里的温柔如潮水,缓缓溢出,将裴纭围绕着。

“好。二哥信你。”

裴纭坐直身子,对裴纪说道:“二哥要裴纭做的,裴纭答应二哥一定会做到。不过,裴纭也有要二哥做到的事!”

裴纭很认真地看着裴纪,裴纪点点头说道:“你说。”

“我……只有你这一个哥哥了,我知道,因为这幅身子骨,二哥已经受了很多罪,但我请你……请你坚持下去,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