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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暴躁王爷的治疗方法(102)

作者: 你不吃我吃了哈 阅读记录

而当簪子缓缓变回象牙白时,簪子顶上八分之一处变回了最初的七色琉璃颜色。

裴纭挪开簪子一看,不由得惊叹这簪子的神奇——伤兵的伤口真的有愈合的趋势,之前还不时滋滋往外冒血的伤口竟然结起了痂。再一看伤兵的脸色,竟然也不似之前那般惨白无血色。

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裴纭连忙将簪子收回去。

刚收好,徐有贤就带着裴纭要的桑白皮快步走进来。

“娘娘,新桑白皮我给您取来了。”徐有贤小心翼翼地递给裴纭。

裴纭接过后,选取几块适当的桑白皮将伤口包裹住。这一过程徐有贤都没有转过身来看,不知道是不是出去一趟,忽然醒悟过来自己是怕见着伤口流血的。

裴纭本来还想着,要是徐有贤疑惑这伤口怎么忽然好得这么快了,她该怎么说?她该不该告诉他,她有一件法宝?如果裴纭跟徐有贤说这是花无赖给她的,徐有贤会不会又开始伤心,开始难过了?

一切细碎的念头在裴纭包扎完后便都打住了,徐有贤伸手触摸伤兵的额头,惊喜地对裴纭说道:“他好像退热了!”

说罢,徐有贤又给伤兵把了把脉,翻查眼睑,探查气息,脸上露出十分欢喜。正准备对裴纭诉说喜悦时,却发现裴纭捂着太阳穴,似乎有些体力不支。

徐有贤连忙将裴纭扶至座椅上休息,他给裴纭把上一脉,然后抬头对裴纭说道:“娘娘应是过于劳累,有些体力不济了。”裴纭点点头,结果他递过来的水,饮上几口。

然后徐有贤继续道:“娘娘的脉象和我之前在王府里摸到的,大有不同。说到此事,我当时信誓旦旦地跟娘娘承诺说会帮娘娘治好病,可后来却没有见过娘娘,并非我信口雌黄,只是苦于难以找到机会再见到娘娘。”

裴纭明白,后面她回裴府,而他来到了伤兵营,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要忙的事情,而且她当时也没把徐有贤的话放在心上,只觉得徐有贤这人还挺奇怪的,莫名地执拗。

“没想到娘娘的病……看来也好了?”徐有贤说的时候有些犹豫,因为裴纭的病他也摸不着头脑。

裴纭握着茶杯,轻轻一笑:“我当时就跟你说了,我得的病虽怪,但不碍事。”

正文 第116章黑氅

虽然裴纭这么说给徐有贤听,但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在池瑶用秘术给裴纭安定了身体内的蛊后,裴纭的身体的确比之前“不碍事”了许多,每天定时的抽风吐血半身不遂,这段时间都没有出现了。

裴纭大致可以肯定,这些身体异样都是由于体内的蛊造成的。

虽然现在看起来无大碍,但只要这蛊一天在体内,裴纭身上就像绑着一个定时炸弹。

想及此事,裴纭不由得将眉头深锁,徐有贤看出裴纭的心事重重,想要开口问几句,话到嘴边时又觉得自己问这问那的是不是有些不妥?

徐有贤又回想自己这一天与裴纭相处下来,似乎犯了不少僭越禁忌,自己平时是一个严于律己的人,可是对于裴纭的离经叛道却无所适从,只能任由之。听之任之就算了,自己怎么也跟着她一起胡闹起来了呢?

于是华骁掀开帘幕进来时,只看到两人都心事重重地,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室内一片寂静,华骁看了一眼桌台上的病人,却看不出什么端倪。

于是,华骁咳嗽了一声,提醒一下两人这里有个人进来了,然后说道:“那人是死了么?”

裴纭险些没被他这一句呛喷茶。

徐有贤发现华骁进来后,连忙上前行礼,然后解释道:“若是恢复得当,他便无大碍,不日就可痊愈,只是……”

“只是他的右腿废了。”裴纭站起身走过来说道。“腿上的伤放的太久,肉和筋都已经坏死,今后这条腿都无法正常行走。”

华骁微微地看了一眼裴纭,然后收回目光说道:“看你们刚刚如此死气沉沉的,我还以为人没了呢。”

说着华骁走到桌台前,低头扫视观察伤兵,裴纭和徐有贤也跟着他走了过去。

华骁这句“还以为人没了呢”,裴纭听进耳朵里觉得很不舒服,不为什么,她就是觉得华骁说地太过轻巧、不以为意。

腿没了,意味着什么?这个人丧失了最基本的为人行为,自我行动的能力,就是丧失了自由,今后他可能都会因此生不如死。

因着职业习惯,对待人命问题上,裴纭的确有些神经质。

华骁却匍一进门就问人是不是死了,听闻裴纭诉说此人可能无法行走之后,也只是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我还以为人没了呢”——这些都生生地踩中了裴纭的雷点。

特别是此时是在她耗时三个多时辰,耗费光身心气力,终于好不容易挽救回一条生命z之后,她已经筋疲力尽,实在分不出精力在华骁面前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裴纭内心的小火山正在酝酿着,她见华骁嘴巴张了张,似乎要说些什么,心里不由得想着,如果华骁再说出什么戳中她炸点的话,她很有可能就当场跟他怼起来了。

“呵,”华骁轻笑一声,语气是惯常的七分冷酷,他的视线从伤兵身上转移回来,然后自顾找了地方坐下,对着裴纭和徐有贤说道,“这家伙也是命硬,能够让你们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

华骁此前看这人的模样,也是觉得他即将断气,然而后来裴纭突如其来一说,却让他有些好奇——裴纭要如何救得这将死之人。

如今一看,这人还真的给裴纭救回来了,他的眼光不由得蒙上几分深意打量起裴纭。

这个女人身上还有多少出其不意等着他发现?

裴纭微微垂下眼眸,心里琢磨着华骁的话,没有注意到华骁的目光,倒是一旁的徐有贤不愿抢占功劳,开口道:“此次救治,全是娘……”话到嘴边急忙刹住,探出头观察华骁的神情,发现华骁面上并无异样,连忙继续说道,“是微臣身边这名医女的功劳。”

“哦?”华骁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裴纭。

裴纭微微垂首,她知道华骁肯定是认出她来的了,但是照目前来看,华骁看起来并不想拆穿她。

既然如此,那就先照着演下去吧。

“我向来赏罚分明,”华骁对裴纭说道,“徐太医说你有功,既然有功劳便赏,说吧,你想要什么?”

裴纭稍微踌躇了一会儿,摇了摇头:“王爷抬举了,行医救人是徐太医和我等太医院之人分内的事,算不得什么功劳,更谈不上值得什么赏赐。”

这时候,躺在桌台上的男子迷迷糊糊中喊了一句:“水,我要水。”他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比之前有气劲了许多。

三人都察觉了伤兵的动静,徐有贤看看那伤兵,又看看华骁,只见华骁朝他点了点头默认他可以过去探查情况。

裴纭看着也想跟过去瞧一瞧,却被华骁拦了下来。

只见华骁食指与中指扣起,敲了敲桌子,对着裴纭说道:“你跟我走。”说罢起身,走出门口。

徐有贤听闻很是担忧地看着裴纭,唤了一声:“娘娘……”

裴纭朝徐有贤摆摆手,表示不会有事,然后深呼吸一口气,迈开脚步紧追着华骁的步伐而去。

华骁在前,裴纭跟在后头,军营里大家一看到华骁都立马低头跪拜行礼的,倒是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裴纭这个小尾巴。

只不过入夜后,寒风甚是刺骨,裴纭在后头走着走着,不由得哆嗦了几下,心里无比悔恨为何没有多套上几件衣服再出来。

也是在这时,华骁行至一处营帐前,突然止住脚步,身后的裴纭险些撞上他。

裴纭还未开口问道,华骁便丢下一句“你站在这里别动。”然后就钻进营帐里。

裴纭外头看见里头灯火亮了起来,因为烛火的映照,华骁的身影显现在营帐幕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