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柠相信操纵自己的那个人一定会出现。
因为LY17,那个人也清楚的知道她所处的位置。
既然那个人可以依靠YL17要她的命,那他自然也可以通过YL17强迫她回到香港,但那个人并没有这样做。
既然如此,为何不伤害她?
因为那个人一定会出现,亲自来找她。
与其胆战心惊地过剩下的日子,不如奋力一搏。
坐在桌子旁,宁柠将一条细细的铁丝穿进连衣裙的皮质腰带,又在腰带的扣环处藏了指甲大小的薄刀片。深呼吸,平复自己心绪的不安,打开影碟机,继续看东海租来的碟片。昨天,宁柠在东海面前抱怨这几天自己除了TVB就是婆媳剧,唯一一部韩剧碟片还花得看不了。
于是,很贴心的小棉袄东海就给她换了另一个口味的剧种——
手撕鬼子。
= =|||
宁柠忽然很怀念婆婆媳妇加没用丈夫的故事。
正看到英雄手枪中的一枚子弹精确地、就像穿羊肉串那样穿过三个鬼子的小心脏,宁柠还没来得及吐槽。
门铃响了。
透过猫眼,宁柠看见门外站着一个女人,一个和她长得很像的美丽女人。看起来至多三十岁。
略作犹豫,她打开门。
该来的终究会来,单纯地躲藏。不会让她得到自由。
更何况,地龙老师昨天教诲——
门这种东西,防君子不防小人。
开门的那一刻,一股素雅的香味迎面而来。
宁柠失去意识不过是短暂的瞬间。
她有些害怕,却又异常镇定。对生命朝不保夕的人来说,威胁和恐吓不过是小小的插曲——而她每一天都被死神所威胁。
与其隐藏,不如自己去做钓出幕后黑手的诱饵!
宁柠相信自己一定能做到。
她也相信,凭地龙的能力,一定能找到她。
所以,不用害怕,权当这是一场惊奇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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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柠再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穿着病服,在一间几乎只有白色的房间里,白色的床,白色的座椅,连床头摆放的香水百合都是雪白的。透过玻璃,她看见楼下有一片草坪,几个相当健硕的白衣护士带着一两个病人正在草坪中散步。
太阳有些偏西,云朵在空中烧成绚丽的火红。似乎已经是傍晚了。
宁柠很好奇为什么自己会在医院。
难道操纵者打算取出她身体里的YL17?她相信那人应该没这么好心。
再一次仔细观察病房,宁柠觉得这间医院的设备太夸张了,床的四角都有束带和手铐,至多打开两指宽的缝隙的窗户外装上了钢筋条做成的防护栏。
说实话,宁柠被这阵势吓着了。
她担心自己得了不治之症,医生害怕她寻短见才装上这样的防护设施。
但很快,宁柠发现事情并不像她想象中那样简单。
医生给她送饭来了。饭菜是通过门上的一道仅容饭菜通过的缝递进来的。那警戒程度,就像她身上有什么传染病。
紧接着,她看见之前在草坪中溜达的病人中的一个忽然歇斯底里的大吵大闹,一个远看还是很温柔的护士一把拎住病人的脖子,双手紧紧一抱,彻底限制了病人的活动,另一个护士急速朝病人的脖子里扎了一针。病人渐渐安静下来,瘫软得就像一头死猪。
这一切清清楚楚地告诉宁柠这里究竟是那里……
这里是——
精神病院!
宁柠笑了一声,因为恐惧。说来,她曾设想过幕后操纵者会将自己藏在哪里,但她所想的最可怕的结果也不过是被关进地下室再被活埋了。
可是,精神病院?!
开什么玩笑啊?!
短暂的慌张后,宁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慢慢思考眼下的情况。
首先,她能进来,幕后操纵者自然在这里有眼线,或者操纵者自己就藏身在这里。
其次,她不可能大张旗鼓地冲出去对健硕的护士们说她是被冤枉的、她没有生病,更不是疯子。毕竟,在精神病院这种地方,你说你不是疯子,别人会说这个疯子又犯病了。你说你是疯子,别人会说这个疯子至少知道自己疯了,还算有救。但依旧是个疯子。
最后,幕后操纵者竟然将她和精神病人关在一起?!
天啦……
宁柠有些后悔自己之前贸然开门。
可是,既然那个女人能在大白天将她轻易运来这种地方,一扇门又岂能阻止那个女人?乖乖跟着来说不定还少受点罪。
这样想,宁柠略微释怀。
她看了眼自己的晚餐。
餐盘中有雪白的大米饭和一荤一素一汤菜。另外,还有一根火腿肠。
宁柠想了想,没有搭理大米饭,而是拿起那根火腿肠,正准备剥开的时候,她又有些迟疑,仔细看了看那根火腿肠,手轻轻一抖。
最后,她还是选择吃饭。
因为火腿肠上有一个小小的针眼,针眼周围有很难发现的白色粉末。
地龙老师曾经教诲,食品口袋上如果有针眼,一定是因为灌入了某种药品。
原本给病人的饭菜中出现未开封的火腿肠就很奇怪。想来,那个操纵者认为她会害怕别人在饭菜中下药,而坚定选择吃看似安全无害的火腿肠。这样,她正好中计。
如果那个操纵者要杀她,犯不着这么麻烦。所以,宁柠猜想,火腿肠里面说不定注入了能让人变成白痴的药物。
饭菜里不一定没有,但至少比火腿肠好吃一点。
饭放在嘴里的时候,眼泪顺着宁柠的脸颊一颗又一颗滚落。她真的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还是安琪儿做错了什么。
究竟犯下了什么样的错误,才会让人这样对待她?
安监控器,追杀,还被关进精神病院……
她做底做错了什么!?
还是,果真,活着就是为了受苦?
原来,她还是会哭的。
但是,哭过就不要再哭了。
她相信地龙。
相信哥哥。
也相信大家。
她只需要再坚强一点点……
在病房中关了一个昼夜,病房的门终于开了。几乎被憋出问题的宁柠终于被放了出去。
放风的时间到了。
精神病院乍一看和普通医院没太大的差别,除了女护士个个虎背熊腰,随身携带镇定剂,病友们正常的时候说话做事没什么奇怪的地方,一旦奇怪就让人吓个半死。
护士彼此说话都用粤语,从这点宁柠可以确定自己还在广州范围。
向护士要了一个苹果,宁柠乖乖坐在沙发上看旅游节目、
“你看,那疯子丫头太安静了吧?”其中一个护士指着宁柠,她说话声音很大。
另一个接口道,“的确,太安静了,依照我的经验,这是彻底疯狂的前兆!我们要小心点!要不,先给她打一针?”她说话的声音也很大。
宁柠将她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对话内容让她有些囧,但她转念一想,现在在对方心中,她就是一个疯子,看起来太正常了反倒奇怪,更何况,别人还有将她弄疯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