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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国(117)+番外

“你回去吧。”田太后不舍地看着女儿,嘱咐道,“路上小心些。”

“嗯。”刘意映点了点头,又安慰了陈耀君几句,也不让母亲相送,便带着秋霜往府外走去。

走到花园中,刘意映与刚进院门的李仪韵,正好撞了个对面。

看见刘意映,李仪韵怔了片刻,然后走上前,伏身行礼道:“民妇见过皇后娘娘。”

“起来吧。”刘意映淡然一笑,免了李仪韵的礼,问道,“李夫人是来探望玉菁的?”

“是。”李仪韵低头回答道。

如今的李仪韵,在刘意映面前,早褪去了当年的骄色,看起来,似乎已与市井之间的妇人无异。可是,有一件事,一直萦绕在刘意映的心中,让她一直不能释怀。那就是李仪韵与司马珩之间,到底是何关系。如果说司马珩与李仪韵曾经两情相悦,可在刘祯兵败而逃后,他为何会拒绝娶李仪韵?如果说这二人之间毫无情意,可在她成亲归宁那日,在藏书室外,她为何亲耳听见这二人之间绵绵情话?

想到这里,刘意映对着李仪韵说道:“李夫人,我有话想与你单独说,不知你是否有空,随我在园子里走走?”

李仪韵怔了怔,说道:“民妇皆听皇后娘娘的意思。”

“那好。”说罢,刘意映转过头,对着秋霜说道,“秋霜,你们就在这里等着,不必跟着。”

“是。”秋霜行了一礼。

刘意映向前走去,李仪韵赶紧跟了上来。

“皇后娘娘有什么话,要问民妇?”

听到身后传来李仪韵的声音,刘意映脚下一顿,便停住。她转过身来,望着她,说道:“李夫人,我有一件事要问你,希望你能如实相告。”

“皇后娘娘请问,民妇一定知无不言。”李仪韵应道。

刘意映顿了顿,说道:“李夫人,在我与陛下成婚前,你与陛下之间是否曾有过情意?”

听到这话,李仪韵一愣,随即苦笑着说道:“民妇与陛下之间,只是世家交好,从无男女私情。”

“你们之间没有情意?”刘意映似乎有些不信,脱口道,“可我归宁那日,在藏书室外,我亲耳听见他对你说,他心中只有你。”

李仪韵一听这话,面色大变,说道:“皇后娘娘,此事你可问过陛下?”

刘意映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她不是不想问,可她却不敢问他。她怕问了,那层纸戳破了,难过伤心的只会是自己。

听到这里,李仪韵长出了一口气,说道:“皇后娘娘还是不要跟陛下说这事,因为……”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然后说道,“陛下他并不知道这事。”

“他不知道?”刘意映一愣,说道,“可我明明听到是他对你说的那番话啊!”

李仪韵忙跪下说道:“请皇后娘娘先恕民妇不敬之罪,民妇才敢告知真相。”

“你放心。”刘意映赶紧说道,“只要你如实相告,我不会因此治你之罪。”

“多谢皇后娘娘。”李仪韵磕头谢恩。

刘意映叫她起了身,又催促道:“那你快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仪韵似乎有些许的踌躇,顿了片刻,她才说道:“皇后娘娘可知道平湖茶楼有个浑名叫袁百变的艺人?”

“不知。”刘意映摇了摇头。她不知道李仪韵此时提起那袁百变,究竟是何意图。

“皇后娘娘去平湖茶楼,听这袁百变表演一回,便什么都明白了。”

听到这话,刘意映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皇后娘娘去了便知。”说罢,李仪韵垂下眼眸,“皇后娘娘,可还有其他话要问民妇?若无他事,民妇想去看玉菁了。”

“你去吧。”刘意映见她不肯明说,只好放了她离开。

“那民妇退下了。”李仪韵行了一礼,然后退了下去。

刘意映看着李仪韵慢慢远去的背影,怔了片刻,然后走了回去,叫上秋霜出了门,直奔平湖茶楼。

到了茶楼门前,刘意映并没下车,只叫秋霜先去问问。一进门,秋霜便向小二打听那浑名叫袁百变的艺人。

那小二一听是来找袁百变的,忙笑着说道:“姑娘来得不巧,袁大家刚刚表演完了。姑娘若要听,请明日再来吧!”

秋霜一听,赶紧从腰间摸出一锭黄金,对着小二说道:“请小二哥帮我问问袁大家,可否为我家夫人单独表演一回。”

小二看见这锭金子,双眼直冒光,忙哈着腰说道:“请姑娘稍等,我去问问袁大家。”

不一会儿,小二出来回话说:“袁大家倒是愿意为夫人单独表演一回。不过,这表演费嗓子和费气,袁大家只能为夫人表演一小段,不知道夫人是否愿意。”

“行。”秋霜将金锭递给小二,说道,“那叫他快准备!”

“好咧!”小二拿着金锭,笑嘻嘻地跑了下去。

秋霜便转身出了门,将刘意映请下车。佯装成随从的侍卫一听刘意映要去茶楼听艺,异常紧张,当即打算进茶楼清场。

刘意映怕扰民,又想着应该没人知道自己的身分,听一回戏应该无妨,忙阻止了他们,只带了秋霜和两个侍卫进了茶楼。

小二见秋霜带了一个年轻女子进了屋来,知道她便是秋霜口中的夫人,忙殷勤地将众人带进了后院一间小屋里。很快,有一位三十来岁的男子进了屋来,走到屋中,对着刘意映揖手一礼,说道:“小人袁昂见过夫人。”

“袁大家有礼了。”刘意映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我慕名而来,专为听袁大家表演的。”

袁百变微微躬身,说道:“有件事,小人要向夫人说一下。这口技很是废嗓和精气,小人今天已经表演过两场了,精力已有些不济,所以,为夫人单独表演的这一场,怕是比平时短小些。若是夫人有意见,小人愿意退还一半帛金。”

“不用。”刘意映面带微笑,“袁大家随意表演便是。”

“那多谢夫人。”说罢,袁百变又行了一礼,然后走到案桌后,坐下。

桌案上,只放了一块醒木,一把折扇。

小二上前,用一屏幛便袁百变遮住,再将窗户一闭,瞬间屋里便暗了下来。侍卫见状,正在紧张地四处张望,突然,只听到一阵狂风乍起,接着便传来汹涌的波涛之声,慢慢地,有高呼低喊的人声,听起来,似乎是一艘渔船遇到了海浪,船夫们正在与风浪搏斗,将般开进港避险。有人大叫,听起来好像是船舱进了水,船夫们七手八脚地舀水之声,有物件倾倒的声音,还有人死命转舵,有胆小之人心怯大哭,还有人在大声呵斥。慢慢地,船似乎驶入了避风港,那风浪声渐小,有人欢呼雀跃,有人抚掌大哭,庆幸逃出生天。一阵喧闹之后,渐渐地,一切归于平静。

小二上前,撤去屏幛。袁百变坐在案前,案上只有一只醒木,一把折扇。

刘意映愣了片刻,问道:“先前那声音,可是袁大家一人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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