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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不厌(148)

好事将至,自己的心头肉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甫一看到江言父子俩,姬瑶忙收了话音,款款行至二人身边,免去了他们的礼。

姬瑶端详着江言,娇俏的眉眼溢满担忧:“太傅,你好些了吗?”

江言如实道:“多谢陛下关心,老臣已经好多了,只是腿脚还有些不灵便。”

“没关系的,太医说你要多加走动,配上活血化瘀的药,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姬瑶贴心的宽慰江言,立时让江言倍感欣慰。

“太傅。”

低沉的嗓音很是好听,传入江言的耳畔,立时让他舒展的眉目再度紧绷起来。

江言循声而望,目光冷冷瞥一眼秦瑨,并未搭理,抬手一比请圣驾进屋。

寝房宽敞明亮,江言请圣驾坐在靠窗的软榻上,随后让下人搬来几把圈椅,吩咐道:“上茶。”

话落,在姬瑶的允许下,臣子们端坐下首位

江言余光轻瞥秦瑨,意味深长的对姬瑶说道:“陛下今日前来,不只是为了探望老臣吧。”

“太傅神算。”姬瑶接过下人呈上的茶盅,撩起茶盖吹了吹,俏眼一睃秦瑨,双颊泛出几分羞臊,“朕准备和秦瑨成婚了,特来告知太傅一声。”

第66章 终章

◎原来相看两厌,也能变成岁岁年年……◎

江言闻言, 当场愣住,呼吸突然变的不畅。

眼见他坐在圈椅上捂着胸膛大口喘息,一张脸憋的绛红,姬瑶和秦瑨立时站起来, 惊惶的看着他。

江璁亦跟着起身, 上前扶住江言。

“爹!爹!”江璁唤了几声, 心急如焚的对外面喊道:”来人!快去叫大夫!”

江言上气不接下气的立时制止了他:“不必了……我没事……”

江璁闻言,站着没敢再动。

姬瑶走到父子二人身前,眉眼低垂,不知所措的盯着江言,“太傅,你没事吧……”

半晌, 江言才调整过来呼吸,兀自坐好, 惭愧道:“老臣没事,陛下莫要害怕, 只是听闻陛下慌着要成婚, 心头难免有些激动……”

所谓激动,不过是气愤……

姬瑶心知肚明,瞥了眼秦瑨, 温声说道:“太傅,朕知道你不喜欢秦瑨, 但朕喜欢他,亦想让你也喜欢他。你是朕的老师,是朕最亲近的人, 朕的婚事自然想得到你的认可。”

话音落地, 室内静的落根针都能听到。

姬瑶当着众人的面说的这么直白, 惹的秦瑨一张脸红到了脖子跟,只能局促站着,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尖。

江言一直沉默,令其子江璁极其紧张,这个节骨眼上,生怕当老子的说错话。

好在最后江言还是让步乐。

他叹口气,换上一副慈爱面庞:“只要陛下看好了,老臣自是会认可……”

尽管江言面上有几分被逼无奈的感觉,如此表态亦让压在姬瑶心头的大石松动下来。

她和秦瑨对视一眼,唇畔勾起娇憨笑意,乐道:“朕就知道,太傅对朕最好了!”

站在一旁的江璁紧跟着长吁一口气,抬手擦了擦额上冷汗。

少顷,江言踟蹰道:“陛下,老臣想和宣平侯单独聊几句。”

“这……”

姬瑶敛起笑意,试探的看向秦瑨。

秦瑨神情自若,对她点了点头。

“那好吧,朕和江侍郎先出去。”

姬瑶说完,和江璁一步三回头的走出屋门,各怀心思。

关门声传来,秦瑨撩袍坐在江言对面的圈椅上,锋锐的眉眼不怒自威,低声道:“太傅有何话要说?”

两人面对面,倏然有些针锋相对的意味。

江言声音虚弱,开门见山:“你之前对陛下横挑鼻子竖挑眼,为什么现在却开始亲近陛下?你可是真心的?”

说话间,他目光锋锐,紧盯秦瑨,就好像审问嫌犯一样。

这种蔑视的态度让秦瑨极其不悦,若放到往常,必定要怼江言几句。

然而想到姬瑶先前的叮嘱,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秦瑨深深呼吸,压下躁郁,慢条斯理道:“之前我对陛下严苛,全都是为了履行身为臣子的责任。后来机缘巧合,我和陛下流落在外,患难与共,半年多的光景难与太傅细说,但足够让我从新认识陛下。”

他顿了顿,黑沉的眼眸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情:“我对陛下真心实意,天地可鉴,日月为证。”

“哼,巧舌如簧。”江言手捂嘴唇,咳嗽几声,断断续续道:“咱们丑话说前面,待你成了皇夫,定要恪守臣子本分,不得借着关系亲近,而欺负陛下……”

秦瑨滞涩少顷,无奈的笑起来:“太傅,你没事吧?陛下是我的心头肉,我为什么要欺负她?”

他声色不似先前,软了几分,谁知却惹怒了江言。

“你不欺负她,但也不能娇惯她!”江言攥紧圈椅扶手,神色忿忿不满:“你看看现在,陛下龙椅还没坐稳呢,就整日对着朝臣翘尾巴,谦虚慎恭做的还不如从前呢。”

这人就是这么奇怪。

先前秦瑨自个儿嫌弃姬瑶浮躁,如今风水轮流转,他却不喜欢听到别人这样评价她。

秦瑨瞬间变了脸色,眉宇一沉,瞪向江言:“该放手的时候就放手,你没别的事干吗?长眼睛就非得盯着陛下?”

江言嗟叹一声:“你忘了咱们俩是干什么的了?先皇命我们为辅政大臣!”

“辅政,辅政,你知道什么是辅政吗?”秦瑨不屑冷哼:“辅政不是让你我代政,抓大放小就可以了,我告病这一月,陛下的折子不是批的很好吗?”

一股气憋的江言面色涨红,他咳嗽几声,反问道:“万一陛下批错了呢?”

秦瑨不以为然:“有我为陛下兜底,怕什么?”

“你你你……你就惯她吧!”

江言拍了一下大腿,只觉心都要操碎了。

往日他只顾陛下就可以,横竖都有秦瑨在前面撑着,如今到好,秦瑨因着私情放纵袒护,这让他委实不知所措……

他顿时糊涂了——

到底是谁,蛊惑了谁啊!

此时此刻,两人谁也不理谁。

直到江言忍不住咳嗽起来,秦瑨方才瞅他一眼,“你没事吧?”

“没事。”江言开口时有些气喘,抚着心口道:“我得使劲活,看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对待陛下。”

依旧是不甘心的语气,细听却已松动。

秦瑨眸光意味深长,对着江言浅浅一笑:“行,那你尽管好好活着瞧吧。”

半个时辰后,圣驾离开太傅府。

江氏诸人恭敬相送,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天家亲自登门慰问,确是给足了江氏面子。

没了太傅的阻碍,姬瑶只觉天高任鸟飞,肆无忌惮的把秦瑨拽上銮驾。

銮驾内富丽堂皇,到处蟠龙秀绣凤,矮几上燃着一鼎金丝香炉,正袅袅往外冒着龙涎香。

姬瑶像猫儿一样趴在秦瑨怀中,脸颊枕着他的宽肩,手指摩挲着他锋锐的下颌,好奇问道:“你和太傅刚才都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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