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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星高照(170)+番外

裴凤卿垂眸。

“她是我的妻。”

简单五个字就代表了裴凤卿的态度。

“现在还不是!”

“一定是。”

皇上:……

好不容易下去的怒气又被裴凤卿这冥顽不灵的态度给激了起来,皇上瞪眼,抬手,岑今生道:“皇上,就是因为找郡主,才找到了罪魁祸首,物证已掌握!”

皇上:“是谁,怎么找到的?”

岑今生却不言,裴凤卿接着开口道:“小九被人伏击,躲进深山匆忙间掉进了一个深坑,她一个人爬不出来,就见坑内广阔似有其他出路,便在石缝中穿梭,儿臣找到她的时候,她正躲在一条人骨甬道里瑟瑟发抖。”

“人骨甬道?”

对小六的气愤哪有这个重要?人骨甬道,这是在相国寺,无数百姓向往的佛家圣地出现了一条人骨甬道?谁这么大的胆子竟在佛前杀戮!

裴凤卿眉心微皱,压下喉中的痒意刺痛。

“几十具白骨铺成的甬道,甬道尽头是一道被铁水封住的石门。”

“甬道全是由人手徒手挖成,儿臣初见时本以为是旧年大墓。”古来大墓,挖工者最后都会被封死在墓穴里,避免他们泄露位置或贪图墓中陪葬。裴凤卿从袖中掏出牌子双手呈上,“可是儿臣在那些白骨身上发现了这个。”

皇上死死的看着裴凤的手。

陈家的标志令牌皇上怎么可能不认得!

皇上视线从令牌上挪开,瞬间如有实质的目光就落在了裴凤卿脸上。眸中孤疑闪过,昨天让他主理暗查陈家他不愿,今天就抓住了陈家的把柄?所以,昨天的拒绝是欲擒故纵?他和老三一样,心心念念着呢?

皇上不接令牌,裴凤卿也不收回,就这么举着。

似没发现皇上孤疑的神情,继续道:“儿臣觉得这件事出现的太蹊跷,人命关天,所以命人直接把石门炸了。”

“结果呢?”

“结果发现了数万兵器和□□。”

皇上呼吸一滞,兵器数万,这个还好说,毕竟铁匠那么多,陈家财大权大多年,如偷偷打造,这么多年下来,数万很容易,但是,□□?那个火力太凶猛,再凶猛的兵也挡不住那个,连宫门都可以轰开!

陈家居然在偷偷制造□□!

这,这就是要谋1反!

“你确定?”

裴凤卿正想回答,喉咙一痒。

“咳咳。”

袖口捂嘴咳了几声。

风寒了?皇上正要问,一旁的岑今生却在此时道:“石门是臣炸开的,里面兵器锋利至极,□□库存二十七罐,一旁还在正在制造的残料。”顿了顿,又道:“皇上,今日的暴徒,全部衣裳夹层塞满了□□。”

陈家真的要谋1反!

陈家为什么要谋1反?皇上心中太震撼,自问这些年对陈家不薄!心中一顿,突然想到了被自己丢到泰州的老三,不,陈家不是谋1反,他们只是在早早的准备,如果立下的太子不是老三,那些不就派的上用场了?

原来早就视这帝位为囊中物了吗!

“父皇。”

裴凤卿缓了缓,再次强压喉咙中的痒意,神色平静,“儿臣查看以后就退了出来,并未动里面一针一物,父皇还是马上派人去查为好。”皇上顿了顿,声音有些轻,“你没收集证据?”这是扳倒老三和陈家最好的时机!

裴凤卿摇头。

“事关重大,儿臣不能擅自行动。”

儿臣要避嫌。

皇上脑中突然就响起了裴凤卿昨日说过的话,看着他平静的双眸,突然没来由的就觉得一阵愧疚,刚才还在怀疑他在从中作梗……

“小六……”

“咳咳咳咳!”

裴凤卿突然捂着嘴巴就一阵咳嗽,脸色微红,双眸难受泛泪。“怎么了怎么了?”皇上连忙蹲下,抓着裴凤卿的手臂焦急询问,“咳咳……”裴凤卿还在摇头,手放开,声音沙哑,“儿臣无事。”

皇上看着裴凤卿嘴边的血迹有一瞬间的恍然,片刻后回神。

“太医,叫太医!”

怎,怎就突然吐血了?

“父皇不用。”

裴凤卿阻止。

皇上大怒,“少年吐血,这是年岁不保,怎还不请太医?”裴凤卿嗓子痒意一阵一阵往上涌,顾不得回话又是一阵低咳,岑今生道:“殿下别说话,再说话,这嗓子真就保不住了!”又对着皇上道:“皇上别担心,殿下身子无事,只因今天暴动加之寻九阳郡主时,用嗓过度。”

“已诊治。”

什么暴动,是寻九阳喊了一天吧?

皇上皱眉,想骂可看到裴凤卿这难受的模样,起身,“行了,这几日你都不用来上朝了,好好养着嗓子,也不必请安了,后面的事朕会处理,下去歇着吧。”裴凤卿依言起身,却没出去,轻咳了几声缓了缓。

低声道:“父皇,如果事情查实确实是陈家所为,查案结案定案儿臣可以不插手不过问,不过行刑的时候,请父皇让儿子主手。”

皇上:“这是为何?”

还第一次见有人争着要当刽子手的。

“咳。”裴凤卿平了平嗓子,抬眸看着皇上的眼,眸色微湿润,“死亡十八人,重伤一百二十六人,轻伤三百七十一人。”皇上一怔,裴凤卿又道:“相国寺一事是儿臣在管,儿臣必须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皇上点头。

“知道了,下去歇着吧。”

裴凤卿再无多言,行了一礼就退出了大殿,岑今生也跟着告退。裴凤卿出了大殿,外面夜风清冷,浅浅月华照的裴凤卿面色更为苍白,卫东上前递给手帕,裴凤卿接过摁在唇角,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摆。

云清素白衣袍染上墨色点点,可惜了。

才刚刚兴奋马上就绝望紧逼,可惜了,不能亲眼看到你的表情。

卫东不解看着裴凤卿脸上的黯然,“殿下,怎么了?”

裴凤卿:“最喜欢的一件衣裳被毁了,真可惜。”

卫东:……

殿下穷到做不起新衣服了吗?什么时候的事,自己怎么不知道?金元宝九阳郡主知道吗?卫东懵了懵,试探道:“不然,属下让郡主送几身来?郡主不差钱!”

裴凤卿:……

我看起来是一副穷酸样吗?嗓子难受,裴凤卿不跟卫东这个脑子进水的人说话,大步离开。

皇上一直注视着裴凤卿的背影,直到他的背影消失许久之后也没有回神,柳志一直安静陪伴在侧并未催促,许久之后皇上才似自言自语道:“他可以为了九阳失声,为了百姓不惜当刽子手,为何对朕如此冷漠?”

皇上本也没想得到回应,话说出就自嘲一笑,这儿子,自小就和自己不亲,当年的事更是将父子关系挪到了冰点,谁知柳志却轻笑道:“皇上的话错了,皇上是当局者迷,奴才看的比皇上清楚呢。”

“哦?”

柳志道:“六皇子进来时,精神抖擞衣洁如新,说明什么?说明殿下进来前已经梳洗过一番了。”皇上也记得,当时还因为他看起来一如往常还发了火,自己的担心是白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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