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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莲封(83)

雪爷爷在屋中四处检看,忽然自灶间抽出一节烧剩一截的柴火来,细细看了一回,随即递给了清漪。

清漪接过来,亦望一回,点头道:“原来如此。那人将毒粉洒于柴火之上,柴火燃烧时,借烟雾散发毒气,闻之则毒入体内。”

每家每户皆要烧柴为炊,更何况,众多士兵集于村中空地之上,架起大锅为炊。

火起之时,浓烟飘散,全村皆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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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爷爷,烦你在这里看护榆儿,我和相公去寻那下毒之人。”清漪向雪爷爷道。

“去吧,也不知他在哪里,你们可要快些。”雪爷爷摇摇头叹道。

清漪与柳默便往外走去。

“不必去了。”忽闻一人道。

却是圆觉。

“大师?”清漪与柳默疑惑地望着他。

幽绝、雪爷爷亦将目光转向他。

“他自己会来的,就在这里等着便罢了。”圆觉道。

“大师此话怎讲?”柳默向圆觉一揖道。

“圆觉的罪孽,也该由圆觉来了结。”圆觉单手结佛印,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忽闻屋外传来一个浑厚的中年男子之声道:“你这杀人凶手,纵然再念多少声佛,也洗不去你的罪孽!”

☆、佛念一慈一世仇

闻得此声,几人急忙来至屋外。

只见院中站了一人,身材魁梧、络腮胡子、四十岁上下,面色泛着长年日晒的烟火之色。

“袁兄,别来无恙。”圆觉见了来人,向他结印施了一礼道。

“无恙?难道我们不是都变了很多吗?”被称袁兄的人冷笑道,“你以为你躲到和尚庙里,就能假扮好人了吗?一看你那副假惺惺的样子就让人恶心!”

说完,往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

“袁兄,你我之间的恩怨与他人无关,圆觉欠你的,请让圆觉一人来偿还吧。”圆觉道。

“圆觉?连这名字也让人恶心!”那人“呸”了一声道,“姜止横,我当然要你来偿还!彻底地还!不过……”

那人哼了一声方道:“我怕你还不起!”

“只要能消除袁兄心中的怨恨,圆觉自当尽力。”圆觉道。

“好!姜止横,你听着,”那人恨声咬牙道,“我要你自剐三千六百刀,以偿还你欠我袁丘的妻儿血债!”

此言一出,众人皆大吃一惊!

袁丘将一把锋利的尖刀,扔到圆觉脚边,道:“动手吧!”

圆觉弯腰捡起尖刀,道:“若非要如此,才能消除你心中恨意,圆觉自当照办。”

袁丘只冷冷看着他,眼神中尽是鄙夷之色。

圆觉说罢,脱去灰色僧衣、袒露上身,将一把尖刀往自己左臂划去。

“啊!”小弥惊怕叫道,立刻将双手蒙住了自己的一双眼睛。

“大师!”柳默上前握住圆觉握刀的手道,“此事我们从长计议。”

说着手下使力,取下了圆觉手中尖刀,回身向袁丘揖道:“袁兄,得饶人处且饶人,不知你二人有何恩怨,何不说出来,让大家替你们排解一二。”

袁丘看了他一眼,却未答言。

将冷眼扫向圆觉,哼道:“兰沃村几百条性命,你考虑清楚,我还会再来的。”

说罢大步向院门走去。

“谁说你可以走的?”白影闪过,院门已被幽绝堵住。

“毒是你下的,若不解了这毒,我就将你剐上三千六百刀!”幽绝一双凌厉的眼睛,刀一般锋利。

“幽绝哥哥……”小弥放下蒙住眼睛的双手,望着幽绝小声道。

“你剐了我,他们全都得死!”袁丘却毫无惧色地哼道。

幽绝举起猿杖,柳默忙跃身上前,按住他手,向袁丘道:“你先走!”

袁丘绕过幽绝,出门而去。

“柳默!你想害死她吗?”幽绝向柳默恨声道,挣脱柳默之手,欲去追回袁丘。

柳默划出一道幻影壁,挡住幽绝去路,道:“且莫急性,先问问清楚再说。”

“年轻人,她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雪爷爷向幽绝道。

方才几人皆见他与榆儿输送冰力,自知他口中所指。

雪爷爷又向圆觉道:“你究竟怎么得罪了他?你们这仇结得可不小啊。”

“各位又何必阻拦。”圆觉道,“这本就是圆觉欠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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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年前,在兰沃村有两户人家。

一家行医理药,诊病救伤,人唤“妙手村医”姜止横。

姜止横三岁识药草,十三岁坐诊,十八岁娶亲。

二十五岁,已有一子一女。

长子五岁,次女三岁。

另一家种地打柴,是一户普通农家。

但是这家的男人袁丘却偏好研毒,常常钻研制毒解毒之事。

袁丘膝下有两个儿子,是一对双胞胎,皆是四岁。

医毒本就有着千丝万缕的牵扯,所以,袁丘常常向姜止横请教。

两家亦常有往来。

原本这一切都非常平常。

忽然有一天,姜止横发现自己五岁的儿子去袁家玩耍多时未归,便让妻子去袁家接他回来。

谁知,妻子去得一时,急急抱回儿子。

姜止横忙上前看时,只见儿子口鼻出血,指尖发黑,气息微弱。

“怎么回事?”姜止横大惊道。

“他抓了橱里的不知什么东西吃了,就变成这样了……”妻子化为说完,已哭了出来。

“你快救他!”妻子拉着自己的衣袖只是哭喊。

姜止横何尝不想救,但这只怕是袁丘自己哪里得来的稀有之毒,自己对此毒毫无了解,无处着手,只能做一些寻常救治之法,最后眼睁睁看着儿子在自己怀中痛苦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姜止横夫妇伤心欲绝,将前来探视赔罪的袁丘夫妇打出大门,老死不相往来。

袁丘夫妇自知无脸相见,自那以后,见了姜家夫妇,也远远绕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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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袁丘妻子染病,日夜咳嗽不止。

不久,两个儿子亦染上此症。

村中另有一位姓陈的大夫,袁丘便请他诊治。

但这位陈大夫诊了两次,开了两次药方,仍毫无起色。

眼见妻儿咳嗽日重,咳得急时,竟背过气去。

妻子更是数次咳出鲜血来。

袁丘无奈,只好厚着脸皮去敲姜止横的门。

姜止横夫妇将他一顿打骂,赶了出来。

袁丘回至家中,不忍见妻儿日夜受此折磨,又几番上姜家请求姜止横给妻儿医治。

初时姜止横夫妇仍是打骂不止,绝不松口。

几次以后,姜止横忽然转了口气,答应替其妻儿诊治。

袁丘大喜过望,跪地叩谢。

姜止横果然带了药箱上门来。

几服药下去,妻儿的病却并不见好转。

如此咳了两个多月,其妻并两个儿子相继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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