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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莲封(78)

一只雪白翅膀、赤红短喙的家鸽大小的小鸟正在空中盘旋。

“青思!青思!我在这儿!”榆儿在院中又跳又叫。

青思见了她,向她飞来,落在她肩上。

“你终于来了,清漪姐姐在哪里?”榆儿伸手抚摸着它的小脑袋,欣喜笑道。

“你这丫头,真是胡来!”一个温和的声音轻声责道,“这里可是疫病重地,你也敢一个人跑来。”

话音未落,一个素白衣衫的女子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位青色长衫的男子。

正是清漪与柳默。

榆儿方要迎上,栗原自他二人身后跑过来,拉住榆儿左右看了一回,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可回来了!”榆儿道,“等得我都快急死了!”

“这么急?那今晚洞房吧。”栗原笑道。

“没脸没皮。”榆儿斜了他一眼道。

甩开他的手,向清漪走过去,一把抱住清漪的腰,道:“清漪姐姐,你可来了!人家想死你了!”

“你少惹一点祸,我就谢天谢地了。”清漪笑着拍了拍她的肩道。

随即正色问道:“人在哪儿?怎么样了?”

“在屋里,先进去看看吧。”榆儿忙将清漪、柳默等领进屋内。

“殷医士,这是我清漪姐姐,她很会治病的,现在有她在,你就放心吧。”榆儿向躺在床上的熙昌笑道。

熙昌看进来的这位姑娘,约莫二十岁不到,甚是年轻,脸上浮现出犹疑之色。

清漪将他脸色细看一回,又将手脚皆看一回,再细问有何不适,熙昌也都一一作答。

“二皇子,让我替你诊诊脉象吧。”清漪道。

“有劳。”熙昌道。

清漪自袖中取出一方四方绢巾,轻覆其腕,细细诊来。

稍时诊毕,收了绢巾。

“清漪姐姐,究竟怎么样?”榆儿向清漪问道,一双眼直盯着清漪,只觉自己呼吸也有些不畅了。

“无碍,我开下一方,照方服药七日,当可痊愈。”清漪道。

“真的吗?”榆儿紧紧抓住清漪胳膊道。

“这孩子,清漪姐姐的话也不信?”清漪向她微笑道。

袖中取出纸笔,果然写下一方,交予榆儿。

榆儿接过方子,向熙昌道:“你看,我说得没错吧!我清漪姐姐可是神医!”

熙昌亦是错愕,不想她年纪轻轻,医术竟这般了得。

傅医士与关医士行医数十年,在此月余,仍苦无良方,她竟能一次诊断。

心下敬服不已。

“我现在就去抓药。”榆儿拿着药方,欢天喜地地跑了出去。

清漪望向柳默,两人相视而笑。

“等等我,我也去。”栗原追着榆儿出了院门。

“二皇子,你先歇息一回,我去将这绢巾冲洗一下。”清漪向熙昌道。

“姑娘只叫我殷医士便好。”熙昌道。

“也好。”清漪点点头道。

“姑娘自便便是。”熙昌道。

清漪起身来,寻了水,将绢巾反复冲洗几次,放在烈日地下暴晒。

自与柳默坐于院中树荫之下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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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儿拿了药方,一溜小跑,来到傅立义所在土屋。

守卫士兵也不拦她,她径直走了进去。

栗原却被拦在了外面。

“他是我的朋友。”榆儿回头向守卫士兵道。

士兵们方才放行。

榆儿进了屋,将药方递到傅立义眼前,道:“别再翻你那些破烂医书了,快去照这个方子给我抓药来!”

傅立义接过药方,看了一回,脸色从大惊/变为大喜,道:“姑娘,这、这是……”

☆、绛苏良方除病疾

“看来,你的药书也没白念,总算还认得出这是好方子。”榆儿笑道。

“姑娘这方子是何处得来,这般奇妙?”傅立义问道。

“你先别问那么多,先抓了药给我去救二皇子,然后知会各位医士,照方医治,七日后必可祛除疫病。”榆儿道。

“好、好。”傅立义连忙应道,“姑娘请跟我来。”

傅立义领着二人,出得门来,向药草囤积之处走去。

到得地方,将药方递与管事之人。

药方所写并无稀有之物,皆是易得,此处皆有囤积。

不一时,那人便抓好药草,交予榆儿。

榆儿与栗原便先行回转。

“照此方按人头之数抓好,分派到各家各户,即日起开始服用。”傅立义向管事的药草监郎何其芳道。

“是,我这就着人去办。”何其芳回道。

傅立义回至屋中,将药方抄拟出来,分发到各位医士手中。

十几位医士看了,也有称其精妙的,也有不以为然的。

当晚,傅立义诸事完毕,领着一群医士前来熙昌居处,要见见这位开方的大夫。

清漪不惯这样场面,只让榆儿推了。

众人不得相见,悻悻而归。

熙昌照方服用了三日,果然脸上黑色褪去许多,精神也好了些,又可以下床行走了。

只是也去不远,只在院中略走一会儿。

其他村民照此方服用汤药,皆大有起色。

众人方信,此方果然正对此症。

更是对这位开方神医充满了好奇。

但榆儿挡住门口,一概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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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清漪再与熙昌诊脉。

诊得一回,眉尖微蹙,向熙昌问道:“殷医士,可觉有何不一样的地方吗?”

“姑娘此话何意?”熙昌道。

“此方当是对症,服药三日确也见些效用,只是,今日殷医士之脉象,药效似乎有些迟缓,且另有下痢之像。”

“姑娘不说,熙昌也不敢多言,姑娘既如此说,想是知道原因了。”熙昌道。

“药方自是无碍,只是,这药草……”清漪道。

转头向榆儿道:“榆儿,将剩下的药草取来我看看。”

这几日是榆儿与熙昌煎药服药。

“好,我这就去。”榆儿应道。

转身去厨间取了药草来,置于桌上。

清漪将药包拆开来,仔细验看一回,递与熙昌,道:“殷医士亦通医药之理,可看出什么吗?”

熙昌将药草拿过,翻看一回,脸上现出惊讶之色。

“这药草、掺杂了一些无用的干草。”熙昌道。

“嗯。”清漪点点头道,“且掺入其中的干草与所混之物极为相似,若非细心查看,倒不易发觉。”

“这些不过是普通药材,能得多少利钱,竟这样费心。”熙昌叹道。

“普通药材尚且如此,其他的又该如何?”清漪道。

“这里可是重病疫地,连这种银钱都要抠?”榆儿在旁愤愤道。

“有谁会嫌银子多的吗?”栗原在旁笑道。

“好在只是些无用之物,并无甚毒性,虽然药效慢些,总不至于延误了。”清漪道。

“父皇向来治国严谨,最忌贪腐之事。若有此类枉法之人,轻则牢狱,重则处斩。想不到,仍然有这样贪利枉顾之人,便是一袋小小的药草,亦这般取巧谋之。”熙昌愤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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