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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莲封(72)

“你们?”尊主道,“就算你们所有的人一起,也杀不了神龟。”

“能与不能,总要拼却一试,不然,恐怕……”

若下次再发病,恐怕再也不能醒过来了。

子卿不敢说下去。

尊主不语,苍白的脸泛着阴森的惨白。

他自己何尝不知,他的每一次,都是在赌。

“禀尊主、勿横求见。”暗听在门外道。

“让他进来。”尊主坐于床沿道。

勿横进得门来,向尊主跪拜毕,将榆儿一行人的情况向尊主奏报。

“这些是什么人,查到了吗?”尊主道。

“已探知他们居于青罗峰中,那对中年夫妇为其父母。”勿横回道。

“玉溯怎么说?”尊主微微点头问道。

“其味浓烈,必为狐类。观其气,应有千余年了。”勿横道。

闻他此言,尊主常年漠然的脸上浮现出难得一见的喜悦,是一种接近狂喜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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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横。”尊主道。

“在。”勿横应道。

“若说天不助我,岂不无稽?”尊主嘴角露出满意的微笑,渐渐绽开,终于朗声笑出。

“恭喜尊主!”勿横、暗听、子卿等忙跪拜于地恭贺道。

“两只千年灵狐之血,当可将顽症去其二三,待得到永生之物,便可驰骋天下!”尊主道。

冰芝的找寻,多年来毫无结果。

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纵有天大的抱负,也只能忍耐、只能等待。

但是,他能忍、也能等。

他便要跟这天赌上一赌!

如今这千年灵狐来得正是时候!

“幽绝如何?”尊主笑罢,又问道。

“与那位蓝衣姑娘一处。”勿横道。

“她有多少年修为?”尊主道。

“约四百多年。”勿横道。

“雪山晶,想不到在她手中。”尊主颇带玩味地笑道,“让幽绝照前行事。”

“是,属下便去安排捉取千年灵狐。”勿横道。

“不用,让幽绝去,半月之内送到驰天庄。”尊主道。

“是。”纵横道。

尊主走至案前,提笔在纸上写下一个大大的“杀”字,淡淡道,“仔细点,别浪费了。”

“是。”勿横应道。

“千余年,那皮毛应是上乘了。”尊主提笔望着窗外微笑道。

“属下明白。”勿横领命而去。

“女人,真是个大麻烦。”尊主冷然道,将笔蘸满墨汁,在那个“杀”字之上又添上了重重的墨彩。

“尊主,既然那个姑娘身边尚有其它朋友、亲人,何不……”暗听向尊主道。

“神龟之力,岂是寻常。”尊主道,“雪山晶虽然难得,这只狐狸不过四百多年修为,若非全力以赴,也不过白白送死罢了。何况……”

尊主将目光望向暗听、子卿等,在他们脸上都停留了片刻,缓声道:“我可曾勉强过何人吗?”

“尊主英明。”暗听、子卿等忙跪于地道。

“幽绝、他能做到何等地步呢?”尊主收回目光,望着纸上重墨浓黑的字迹,微微笑道。

☆、闻告疾长空远影

早饭吃罢,莲姨便拉住榆儿道:“走吧,该启程了。”

“娘,我、我肚子疼。”榆儿双手捂着肚子,眉毛结在一处道,“你们先走,我去解决一下就跟上来。”

“娘跟你一起去吧。”莲姨笑望着她道。

“不用不用,那个地方太臭了,我自己去就行了。”榆儿道。

“你是我生的,怕什么。”莲姨道。

拽着她的胳膊往门外走去。

榆儿苦着脸走到门口,忽然直起身来,道:“哎呀,我好了,不疼了。”

“是吗?真好了?”莲姨道,“别憋坏了。”

“真好了。”榆儿满脸谄笑地道,回头瞪了瞪憋着一脸坏笑的栗原。

正迎上蘅芜、沉妍的两双暗含杀意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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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了,那就走吧。”莲姨拉着她的手,将她牵出门来。

后面几人亦跟了上来。

榆儿四处看了几眼,并没见幽绝出来。

下至楼下,却发现他正站在四海归大门外。

果然阴魂不散!

小弥见了幽绝,却不像从前那样迎上去。

一双眼睛犹疑地望着他。

榆儿将密语传予栗原道:“翅雏还在吗?”

栗原向她笑着点了点头,将翅雏弹到榆儿手里。

“幽绝,早啊。”榆儿向幽绝灿烂笑道。

方伯、莲姨却一脸警惕地望着幽绝。

幽绝只冷然望了他们一眼,并未答言。

“今天天气这么热,你怎么还穿这么多啊。”榆儿挣开莲姨的手,走上前去摸了摸幽绝身上的衣服。

幽绝不惯别人靠近自己,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哎呀,看,你鼻子上都出汗了。”榆儿说着,将手伸向幽绝鼻尖。

她手中翅雏立刻钻进了幽绝的鼻孔中。

幽绝只觉鼻内奇痒,只一瞬便痒到了咽喉以下。

榆儿得意地笑望着他。

这回看你还怎么冷若冰霜。

回身拉了莲姨并小弥,道:“我们走吧。”

又向栗原丢了个眼色。

栗原拉了蘅芜与沉妍,亦快步跟上。

几人走出两条街,榆儿方大笑道:“好在上次没浪费。”

“还不是多亏了我。”栗原亦大声笑道。

但是,他们立刻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幽绝正跃过他们的头顶,落在了他们的前面。

他的脸色一如往常,似乎并没什么变化。

“你、你怎么这么快?”榆儿惊道。

“烧死一只虫子而已,需要多长时间?”幽绝道。

“烧、烧死……”榆儿更是吃惊。

但她立刻展开了笑脸,道:“不错,就要你这样的才配做本姑娘的护法。”

幽绝却一丝也没有笑。

他的脸还是那么冷冰冰的。

“啊,对了,我爹和我娘远途劳累,你能帮我雇辆马车吗?”榆儿依然对他灿烂笑道。

幽绝仍然瞪着她,没答言。

“怎么,这么一件小事就摆脸色吗?昨晚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不是说了要听我的话吗?”榆儿一气不歇地数落起来,“雇辆马车而已,有那么难吗?还是你压根儿就不想帮我?……”

忽见幽绝跃身而起,落在另一条相邻的街上。

一辆马车正疾驰而来。

那马本来跑得飞快,却忽然扬起前蹄,大声嘶鸣,停了下来。

“这辆马车,我要了。”幽绝道。

“你谁啊?滚开!”马车里钻出来一个华服高冠、矮胖团圆的人,大声吼道,“再不滚,小心大爷削了你。”

一阵白光闪过,那人头上的高冠被削去一半,滚落在地。

“还不滚?”幽绝冷声道。

坐在最前面的车夫已经掉了下去,抖抖索索地爬走了。

那个华服高冠的人亦滚下马车来,散着断去一半的头发,一边抖一边指着幽绝颤声道:“好小子,你、你等着,有种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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