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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莲封(41)

“佛铃亦未寻得?”幽绝道。

“尚未。”子卿摇头道。

“无论是冰芝、还是佛铃,既有此物,幽绝必要寻来。”幽绝向子卿拱手作别,掠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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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华山顶。

除了银白,还是银白。

除了冰雪,还是冰雪。

没有一根草、没有一棵树、没有一只飞鸟。

冰芝在何处?

佛铃又在何处?

幽绝已在此找寻了十日有余。

重华山顶的每一寸雪地、重华山下的每一处草木,都细细寻了无数遍。

可是,还是一无所获。

他颓然跌坐在山脚,呆望着面前的一湾幽潭。

潭水?

他忽然连忙跃起身来。

这水中,还未寻过!

当即跃身跳入潭中。

一入潭中,立刻感到刺骨的冰冷。

幽绝运起朱厌之力,白光微闪,渐渐不再觉得冰冷,便在潭水之中细细搜寻。

然而,来来回回,寻了不知多少遍,毫无线索。

只好再回到岸上,拖着疲惫的身子,一步一步又往山顶爬去。

重华山顶,仍然只有一片雪白。

他趴倒在冰雪之上,粗重地喘息着。

冰芝,究竟在哪里?

佛铃,又在哪里?

神龟,怎么才能杀了神龟?

厚土之术,在何处可习得?

厚土之术……

幽绝两手紧紧握住两把冰雪。

忽然,脑中仿佛闪电划过般,他蓦地坐了起来!

冰、雪……

冰!

他忽然狂喜地跳起身来。

但是,还没来得及欢喜,又紧紧皱起眉头。

将手中冰雪狠狠洒向高高的雪墙。

“你欠我的,定要你来偿还!”

他咬牙冷冷地道。

作者有话要说:冰芝:就是《绛苏念》中,让桀风起死回生的那株哈~

☆、海棠枝上少年郎

端阳节当日,宫内一清早便开始张挂新制宫灯、洒雄黄水。

各宫皆沐艾浴、挂艾枝、悬菖蒲。

懿庄皇后向各宫妃嫔并公主、皇子皆送了香囊。

新竹姑姑领了香囊来至旭阳宫。

宁阳领了繁花、玉锦并一众宫女跪迎。

方伸手去接,忽觉胸闷喉哽,竟打了一个大大的嗝。

其声之响,满宫众人无不闻之。

宁阳顿时脸红如霞。

“二公主饮食怕有不顺,这并非病疾,公主不必忧心。”新竹倒不动声色,缓言安慰道。

“本公主当然知道。”宁阳嘴上却不服软。

“那便好,奴婢还要回皇后娘娘处复命,先告退了。”新竹道。

宁阳站起身来,抬了抬下巴,道:“去吧。”

话音刚落,不知怎地,又一个嗝冲口而出。

宫女们皆偷偷掩面而笑。

“笑什么笑?再笑就宫规处置!”宁阳面红耳赤,下口也狠。

新竹也不再多言,领着一干宫女退去了。

当日宁阳便不曾出宫门。

然而,这消息却不胫而走。

这二公主平日里眼高过顶,傲气骄人,如今有了这个笑话,哪有不说的,不一时皆传遍了。

蒹葭宫里自然也立刻得了消息。

别人还好,这芳容捧着肚子笑倒在桌上。

“这不过是寻常事,哪有这么好笑。”芳绮道。

“这、这还不好笑?”芳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喘了口气道,“你想想新竹姑姑的样子……”

话尚未完,又趴在桌上大笑不止。

宁葭自坐在窗前,凝神、专意地绣着一只雪白狐狸,并未抬头。

榆儿趴在她腿上,微闭着双眼,时而轻轻摇动它毛茸茸的尾巴。

“好了,别笑了,快准备一下,让三公主沐浴吧。”芳绮道。

芳容又笑了一回,方出去准备。

“三公主,现在沐浴吗?”芳绮向宁葭问道。

“好。”宁葭应道。

看看绣架上,一只雪白狐狸已快绣完了,微微露出一丝笑容。

芳绮看了看绣架上的狐狸,又看了看宁葭腿上榆儿,笑道:“绣得真像。”

榆儿欢快地甩了甩雪白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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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未时起,便有官员内眷先行入宫,往各宫见礼问候。

公主宫室虽无须见礼,但伴读的大臣之女也会趁这个时节过来问安、叙话。

蒹葭宫亦不似平常安静,陆续有人过来。

榆儿便只躲在里间榻下。

申时过后,丞相萧谨四女萧夜珠来至蒹葭宫内。

与宁葭见礼完毕,对坐于杏花椅上。

“多日不见,三公主可好吗?”萧夜珠道。

“还好,珠姐姐好吗?”宁葭道。

“还不错。”萧夜珠道。

两人便说些闲话,不过是近来读些什么书、学了什么新曲子、有什么新鲜事之类。

忽然,萧夜珠默望了宁葭一回,悄声笑道:“最近,可有见过他吗?”

宁葭听了,微红着脸,点了点头。

她二人自小一块儿相伴,性情颇为相投,并无太多避讳。

“怎么样?”萧夜珠道。

“也、没说几句话。”宁葭低着头轻声道。

“他如今渐渐年长,骑射俱精,又那样好脾性,在皇上、太子殿下面前都颇受赞誉,不知有多少闺阁佳人盯着他呢,你要真有心思,可要早日想个法子才好。”萧夜珠道。

“我?”宁葭细声道,“我能想什么法子?”

“三公主自己自然是不便去说的,不过,不是还有承妃娘娘吗?”萧夜珠笑道。

宁葭抬眼望了望她,没言语。

“他家世门第都堪为良配,皇上定会答允的。”萧夜珠道。

看宁葭仍不言语,萧夜珠又道:“不然,我回头告诉我娘,让她去跟承妃娘娘说,如何?”

“珠姐姐……”宁葭叫道。

“他这般年纪,正好婚配,若被人抢了先,你一个堂堂的公主,难道要给臣子做妾吗?”萧夜珠道,“如今,只等你一句话了。”

“我、我也不知道……”宁葭顿道。

“好公主,可别错过了良机。”萧夜珠起身拉住她手笑道,“你若愿意就点点头,我回头就去告诉娘。”

宁葭绯红着脸,也不摇头,也不点头。

“我知道了。”萧夜珠笑道,“交给我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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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夜珠走后,宁葭便独坐在窗前,望着院中那株粉白花满的海棠树发呆。

十余年前,那年宁葭还只有三岁。

常陪自己玩耍的三皇子熙远突然病逝。

宁葭等了他很久,他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她一直坐在苑中的海棠树下等着。

“宁葭,明天我们还在这里看小蚂蚁,你在这里等我。”熙远对她朗朗笑道。

“好。”宁葭亦笑着点点头。

但是,他却一直没有来。

父皇也不许自己去他的宫里跟他玩。

黄昏时分,夜风微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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