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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莲封(390)

“好。”迟凛便去打水。

见他出门而去,红萝望着榻上仍自昏睡的宁葭,向清漪道:“我想试试。”

“试什么?”清漪道。

“琉轻珠。”红萝道。

“琉轻珠?”清漪道,“便是无相境中那位前辈仙人所给的那颗吗?”

“正是。”红萝道。

清漪望了望柳默,柳默走来,向红萝道:“她迟迟不肯用这琉轻珠,自是顾念着你。”

“我都知晓。”红萝道,“我早已说了,到了人间,必要给她寻个可心的人。如今她自己既已寻得,我自然要让她成此心愿才好。”

说着,自怀中取出那颗剔透晶莹的琉轻珠,拿起清漪一手,放在了她的手心,道:“就托付给你们了。”

“我们会尽力而为。”清漪点头道。

红萝便退至一边。

柳默与清漪在宁葭榻前,结起清苏紫渊阵,将琉轻珠轻轻托起。

清苏紫渊阵紫气氤氲,琉轻珠银光如雪。

红萝在旁紧盯着此阵,丝毫不敢转眼。

迟凛打了水,推门进来,见了眼前之景,大吃一惊。

红萝将他拉过,道:“别出声。”

迟凛便将已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琉轻珠的银光越来越浓,照得清苏紫渊阵的紫色渐渐淡去。

这银色的光芒渐渐洒下,将宁葭笼入其中。

一片银色之中,忽隐隐见一缕黑烟自宁葭腹中摇摇升起,渐渐越聚越多,在银光之中合成了一个“封”字。

红萝见了此字,千思万绪,难以名状。

琉轻珠银色的光芒源源而出,渐渐向这“封”字汇聚,缓缓渗入其中。

黑色渐渐淡去,终于不见,只见银光亦渐渐稀薄,消散无踪。

琉轻珠已消失不见。

柳默与清漪收了阵法,回头向红萝微笑道:“总算宁葭她缘深福厚,不负这琉轻珠之力。”

红萝走至榻前,握住宁葭一手,轻声哽咽道:“宁葭,你们终于可以成亲了……”

宁葭又足足睡了三日,才终于睁开了眼。

春日温暖的晨光透过窗棂,洒在了她红润的脸上。

宁葭坐了起来,呆望着眼前这一群熟悉的脸庞。

“我这是、怎么了?”宁葭道。

“宁葭!”迟凛将她一把紧紧抱住,泪水在此刻,滚烫而出。

红萝拍了拍迟凛,搂过他们俩,含泪笑道:“没事,都过去了。”

宁葭尚是一脸茫然,努力地回忆,终于想起来——胭脂的脸,自己的血……

还有眼前、这些又笑又哭、望着自己的熟悉的每一个身影……

“我没事了。”宁葭亦滑落了泪珠道。

忽瞥见红萝满面泪痕,冥河岸边诀别的那一幕蓦然撞进脑海,曼珠沙华的种种,立刻纷沓而至,不由得心中暗自一凛,拍了拍迟凛道:“我想下来走走。”

迟凛便放开了她。

宁葭下得榻来,向幽绝道:“幽绝,是你救了我吗?”

“不是我。”幽绝摇头道,将舍念元丹之事告知。

“原来是这样……”宁葭道。

舍念此时,正伏在门前。

宁葭走至它身前,向它深深施了一礼。

舍念起身来,走至她身前,将身去蹭她。

红萝将那段红绫递与宁葭,宁葭拿在手中,舍念便隐身而入。

“宁葭,”红萝拉过她,走到迟凛身前,又拉过迟凛,向二人微笑道,“难得清漪她们都在这儿,不如选个好日子,把你们的亲事办了吧。”

宁葭闻言,神色一惊,只道:“这、不必着急。”

“你的心事我尽知,”红萝柔目望着她道,“宁葭,你福深泽厚、与琉轻珠缘分非浅,如今已不需再顾忌什么了。”

“琉轻珠?”宁葭闻言大惊道,又望着迟凛。

迟凛向她轻轻点了点头。

“这么说、琉轻珠已经、没有了?”宁葭顿道。

迟凛望向红萝,又向宁葭点了点头。

“红萝姐姐……”宁葭转向红萝,泪珠滚落,哭道,“那你呢?你该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梵莲封》 第262章 弦月西楼

☆、衷情夙愿共良辰

“时日还长着呢,总会有办法的,你看,我不是寻到了琉轻珠了吗?日后若再遇到那位仙人,我再向他讨一颗就是了。”红萝道。

宁葭却只望着她,泪珠滚个不住。

红萝将她揽入怀中,轻声道:“都会好的,会没事的……”

“皇上才方醒转,还须好生将养,都散了吧。”清漪向众人道。

桃叶便拉了天天与六顺出去,幽绝、袁丘等亦皆散去。

红萝松开宁葭,向她笑道:“我在这屋里呆了几日,也是闷坏了,且出去透透气。”

说着拉了清漪,向门外走去。

清漪会意,拉了柳默,一并出了屋门,回身将屋门又重掩好。

此时屋内静默无人,只剩了宁葭与迟凛二人在内。

宁葭望了望迟凛,迟凛却没望她,走至桌前坐了下来,拎起自己方才端进来的茶壶,自斟了一杯喝了,摩挲着手中已空了的杯子,默然望着洁白的杯身。

宁葭走至他身侧坐下,轻声道:“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迟凛望了望她道,“我说与不说,于你有何差别吗?”

宁葭陡然接了这么一句,细看他神色,顿道:“你这是、在生气?”

“皇上自有主张,迟凛一介微臣,岂敢使气。”迟凛道。

“我、”宁葭顿道,“对不起……是我欠她的,我以为,你会懂的……”

迟凛忽然转头直望着宁葭,道:“你知道我绝不会答应的,对不对?”

宁葭低了低眉,未曾回言。

“所以,你就一个字也不漏,全然不管我会怎么样,自己就跑去送死了是不是?”迟凛盯着她,字字咬得清楚。

“我、”宁葭道,“我不在了、你会过得好的……”

“那你来教教我,我怎么能过得好?”迟凛哼道。

“不是说,会忘了我的吗……”宁葭顿道。

迟凛默然望她一回,缓声道:“我以为,你会明白我的话……”

“明白?”宁葭道。

“如果‘忘’之一字是镇住封念咒的唯一之法,我会的……”迟凛道,“只要这人间还有你呼吸于其间,我无须再记起……”

“迟凛,我……”宁葭顿道。

迟凛伸出双手,握着宁葭双肩,哑声道:“如果你、真的不在了,除了‘不忘’,我还能做什么?如果忘了这一切,于我而言,这人间还能剩下什么?”

宁葭望着他,泪光如银,道:“我以为我都懂,原来我还是错了……我以为你会忘了我,我以为将浣月托付与你必然妥当,却不曾想过这托付只会变成你的‘不忘’……原来,我一直都不过只想着自己罢了……”

“宁葭,人世本非常,无论任何事,我都绝不允许你再做出这样的决定!”迟凛道,顿了一回,又道,“如今你立身于至高之位,所言所行或者难由自己的心意,如果果然非为不可,定要明告于我,若真不能周全,也有我相伴左右,绝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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