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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莲封(382)

宁葭又道:“孔丞相。”

“在。”孔怀虚出列应道。

“此事交由丞相督办,务必彻清。”宁葭道。

“领旨。”孔怀虚道。

作者有话要说:《梵莲封》 第256章 弦月西楼

☆、多踌躇细论国策

蒹葭宫。

红萝在晨光中睁开眼,却见宁葭并不在榻上。

红萝便亦起身来,转过海棠屏风,来至梨花门边,便见宁葭正在海棠树下舞弄那把衡水剑。

“你如今做了这人间至尊至贵之人,怎么还使这把剑?也该寻把好剑来。”红萝道。

宁葭闻得她声,收了剑回身向她绽开笑颜,道:“清漪姑娘与柳公子,他们二人仅一人一根树枝便可退敌三尺,可见并非利器方可。”

“你如今不过是凡人之躯,怎好与他们相比?”红萝道。

“我近日亦不曾偷懒,将当日冥河岸边所得之心法勤心修习,又进益了许多呢。”宁葭道。

“你晚间迟迟不睡,只顾看些卷宗、奏折,白日又这般早起修习,也不顾惜自己吗?”红萝道。

“放心吧,我很好。”宁葭道。

“今日做些什么?”红萝道。

“今日、确有些事要做。”宁葭道。

说罢便传令宣召孔怀虚进宫。

“怎么要见他?”红萝道,“又有什么事?”

“有些事要向孔先生请教。”宁葭道。

“你每日里忙这些事,也不去看看迟凛吗?”红萝道。

“他正忙于退兵安民之事,我怎好去扰他?”宁葭道。

“他再怎么忙,见个面的时间总会有的,你们已多日不曾见了,也该去看看他了。”红萝道。

“他得闲时,自会进宫来望我。”宁葭道。

“宁葭……”红萝又道,却被宁葭打断,道:“对了,红萝姐姐,还有一事。”

“何事?”红萝奇道。

“柳主司一事,绝非易得,还须红萝姐姐你相助。”宁葭道。

“理会得。”红萝道,“我看今日天色不错,不如叫迟凛一起去野外游玩一番如何?”

“我还有些事务,且去前朝走一遭,红萝姐姐自便就是。”

宁葭说罢,果然出了大红宫门,往崇清殿而去。

红萝倒呆了一回,方自去梳洗。

偏殿。

孔怀虚至时,宁葭正袖手立于窗前,望着流云冉冉的天壁。

“皇上。”孔怀虚行礼道。

宁葭只回头向他点了点头,道:“你来了,起来吧。”

“皇上今日召见微臣,不知有何要事?”孔怀虚道。

宁葭未即回言,走至案前,将手指在案上轻弹了几回,回头向孔怀虚道:“孔丞相觉得,宁葭真能为这一国之主吗?”

“皇上不是已然坐上了蟠龙椅,怎会有此一问?”孔怀虚道。

“我只是、有些未尽之事,必须要做罢了。”宁葭道。

“何为未尽之事?”孔怀虚道。

宁葭默然一回,却问道:“官员任免之事,进展如何?”

“官员任职,多以功勋、出身而论,也有部分科考之士,不过十之一二。”孔怀虚道。

“都道朝廷三年一轮金殿惜才,却原来是这般。”宁葭道。

“还有一些出银捐了官位的,也有捐了小吏、逐渐揽了权升了官职的,也有出银几万两,捐得高位的。”孔怀虚道。

“竟有这样事?”宁葭道,“这是律法之内的事吗?”

“是。”孔怀虚道。

“这等卖官鬻爵之事,律法怎会姑息?”宁葭奇道。

“高位之中,功勋、门第之后不少,大多高禄奢靡,朝廷之银,其实不足。又兼天灾、边战不休,无可出处,是以并不禁止官位敛银之事。”孔怀虚道。

“原来如此,看来,浣月之根早已腐味不禁了。”宁葭摇头叹道。

又望着孔怀虚奇道:“不过只短短数日,孔丞相已知晓这许多了吗?”

“这样的事早在青云村之时,已然了然了,不过这几日查看历来名册,还是让人吃惊。”孔怀虚摇头笑道。

“先生志在高远,心怀天下。”宁葭点头道,“不过,那时柳主司亦曾劝先生入朝为仕,一展抱负,不是吗?皇伯父自与先生所谋相差甚远,而父皇仁心治国,又常听臣子忠谏,为何亦甘隐于小村之中?”

“不能破得殷穆虞青龙之力,浣月何来安宁?”孔怀虚道。

宁葭默然点头,稍时道:“今日,宁葭有些疑问,还望孔丞相能一解其惑。”

“不敢,皇上有何事疑惑,不妨一言。”孔怀虚道。

“先祖骁勇能战、威慑四方,为何没有乘胜扩兵、再拓疆土?”宁葭道。

“按史册所载,浣月在长年的争战之中,损伤亦是不小,战死战伤无数,老无所依、幼无所养,大片田地荒芜、无人为耕。且所得各国无不暗流涌动,思颠覆浣月、收复故土。若再贸然不顾,一味开疆拓土,恐怕后院难安,反而得不偿失。是以休兵养和,改都名为净月。”孔怀虚道。

“后世殷家代代为帝,皆从先祖之教诲,休兵养和,不事征伐,浣月可曾平静过吗?”宁葭道。

“树欲静而风不止。浣月虽不侵犯他土,而他国却觊觎浣月之地。”孔怀虚道。

“浣月虽欲休兵,而为求安宁,却又不得不重执刀戟,甚至于,在争战中,众多的将领与兵士以血卫国。先祖的决定究竟是对是错呢?”宁葭道。

“对与错本无绝对,全在于个人所思所想所向罢了。”孔怀虚道。

“那孔丞相是怎么想的呢?”宁葭道。

“皇上不是已经下令,撤回明丹、御风等驻守之兵,还归其民了吗?”孔怀虚笑道,“那日朝堂之上,何等意气,如今怎么疑惑了呢?”

“皇伯父自小便欲执掌天下,只因他一人之野心,天下间多少生灵涂炭、血洒荒原。而我殷氏一族、浣月之将之臣,首当其冲、深受其害。”宁葭叹道,想起父皇、娘亲、还有兄长手足之事,心下自是惨然,顿了一回,方又道:“皇伯父征伐无端、屠戮残虐,我自不忍如此,欲用仁以主,然而,思及父皇、祖父,亦是秉仁而治,却仍未能还民以安,是以踌躇。”宁葭道。

“所以这浣月之主,非皇上不能为之。”孔怀虚道。

“孔丞相就对我这么有信心吗?”宁葭笑道。

“驰天帝恶行天下,致使冤魂遍野,浣月仇结天下。然而,却也有一个好处。”孔怀虚道。

“有何好处?”宁葭道。

“如今天下皆忌惮浣月,各求自保,边界安宁。”孔怀虚道。

“确是如此。”宁葭道。

“如今驰天帝已崩逝,皇上伏得恶龙、亲主浣月,想迟越、仙竹等自不敢擅越。”孔怀虚道。

“不争天下,却要威慑诸邻,看来二者缺一不可。若浣月果然能得兴盛,便将这兴盛之力化为守护之力,与天下诸国同安。”宁葭道。

孔怀虚望着宁葭,郑重道:“皇上之心,乃浣月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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