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是红萝的法力奏效了。”栗原道。
“舍念的啼声是在呼唤青龙吗?”小弥尚颤着声道。
“应该是了。”栗原点头道。
舍念啼鸣不断,声声若诉。
驰天帝一根青杖本是指向红萝并桀风,忽察觉舍念之声有异,便转而将青光卷向宁葭并舍念。
“宁葭!”红萝急道。
她这一声唤,却走了些法力,幽绝忽然向她所在之处抬起了头。
“有舍念在,她不会有事,你凝神。”桀风道。
红萝忙收敛心神,一面拿眼望着宁葭并舍念。
但幽绝的喉咙间的吼声不断传出,他的手慢慢抬了起来。
红萝连忙催动法力,殷红之色更深了。
但是,幽绝的猿杖中突然窜出一道红光,直扫向红萝与桀风所在之处。
桀风将兽骨萧竹扇迎风挥出,扇身化作屏风大小,阻住了袭来的红光。
清漪与柳默挥动若木枝,长藤卷出,将幽绝缚住。
幽绝怒吼一声,挣断了长藤。
天玄道长挥动拂尘,在空中划出一道光符。
光符立刻化作一张金黄的网,罩向幽绝。
幽绝被这张金黄的网罩住,行动不得,挣扎不止,双目更加赤红。
桀风逼近幽绝,跳下云来,催动法力,只见一个法阵出现在幽绝所立之处。
阵中数点微光如稀星点点。
桀风自怀中取出一个墨蓝瓷瓶,将瓷瓶倾向法阵之中。
只见一道细小的红色液体倾流而出,顺着法阵线游走,依次流过那些稀星,渐渐地便将每一颗星都连在了一起。
红色液体所到之处,红光散出,罩住幽绝。
“这是什么?”清漪奇道。
“好似、是血。”柳默道。
“血?”清漪仍不解道。
驰天帝经了上一次灵媒之劫,着意留神青龙动静,此时却并未继续催发玄武杖之威,而是凝神抵御舍念之啼鸣,让体内骚动的青龙安静下来。
宁葭在上见此情形,紧握衡水剑,随着舍念附身冲下,直刺向驰天帝。
驰天帝纹丝未动,宁葭却忽然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迎面扑来,青光已至眼前。
“宁葭!”红萝惊道。
忽见一道浅蓝冰壁挡住了青光去势,两相一撞,蓝冰碎落。
“榆儿!”宁葭望着正向自己飞来的白影道。
正是榆儿乘了青思,堪堪赶到。
“榆儿?”清漪与柳默互望一眼,奇道,“她这是从哪儿来?”
桀风法阵之中,血色已将幽绝整个围住。
“桀风哥哥,你这是在做什么?”榆儿惊道。
桀风见了榆儿,却忽然脸色一凛,挡至她身前厉声道:“站在一旁,不要多事。”
幽绝低吼阵阵,挣扎不断,金黄的网亦摇晃不止。
红萝与天玄道长不敢松懈,不停歇地催动法力,拼死缚住幽绝。
桀风亦忙凝聚精神,催动法力。
清漪、柳默、栗原、小弥、圆觉等紧盯着此阵。
榆儿更是眼也不曾眨,死死地盯着阵中的半面青色面具、早已面目全非的幽绝。
然而,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
“怎么样?解了吗?”红萝道。
“没有……”桀风颓然道。
“为何?”红萝道。
“你们这群蠢货!”忽然传来一阵冷笑,却是驰天帝所发,“不知天高地厚,也敢与孤王作对?”
桀风蹙了蹙眉。
“你们真以为皇后的心脉之血这么容易就能被你们拿到吗?却不知孤王早已将皇后之身换过,你们寻到的,不过是一具假身罢了!”驰天帝道,又发出一阵狂笑。
桀风怒瞪着他,却无话可说。
“假身?”榆儿楞道。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清漪道。
桀风尚未答言,却见榆儿忽然自袖中取出一个洁白瓷瓶,将瓶身一挥,又是一道血色细流倾泻而出,流入血色弥漫的法阵中。
血光再起,幽绝仍是怒吼连连,挣扎不休。
“怎么会这样?”榆儿失神地道。
“榆儿,你去了皇宫冰室?”桀风道。
“去了。”榆儿恍然答道。
“你都知道了什么?”桀风忽厉目望着她道。
“我都知道了,天尊都告诉我了。”榆儿亦望向他道,“桀风哥哥,你也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桀风望着她,默然一回,一字一句地道:“不管你知道什么,都交给我!明白吗?”
“桀风哥哥,原来你真的知道的,这封印的解法,你一直都知道,对吗?”榆儿向桀风露出一个轻然的微笑道,“谢谢你。”
“没有麒麟合朱厌之力,我们不一定会输!”桀风道,“你一定不许乱来!”
“桀风哥哥,你太高估我了,现在的我,根本不可能解得了他的封印。”榆儿道。
“你明白就好。”桀风好似松了一口气地道。
“你们俩这是在说什么?”红萝奇道。
“为什么要用皇后的心脉之血?”清漪亦奇道,“皇后是不是就是新近追封的皓清皇后?”
“皓清皇后?”红萝道,“她和幽绝、和这封印有什么关系?”
“幽绝的封印,是合青龙与朱厌之力所封,这个封印名唤‘绝心蚀’。”榆儿道。
“绝心蚀?”红萝惊道,“原来如此……”
“绝心蚀?这是什么封印?”宁葭已来至近旁。
而此时驰天帝却安于马鞍之上,好整以暇地望着眼前的诸人,道:“绝心蚀之意便是,若要解此封印,必要用心中所念之人的心脉之血为引,方能解去。而心脉之血断去,所思所念之人便再无生理,这样的痛苦、便如万蚁蚀心一般,无比绝望、却又永无止境。”
“什么?”宁葭等大惊道,“这么说,要解去幽绝的封印,是要……”
作者有话要说:《梵莲封》 第242章 弦月西楼
☆、青赤双险生死难
众人皆望着榆儿。
榆儿却直盯着马上的驰天帝。
“她?”驰天帝摇头道,“幽绝的封印是合青龙与朱厌之力而成,安青的心脉之血自然可以解去他的封印,但是,方榆儿,你却不能。”
“不能?难道幽绝他……”宁葭道。
“绝心蚀固然是要心中执念之人的血方好解得,然而,却需此人亦秉挚爱赤诚,无猜疑、无动摇、无忌恨,方可使心脉之血纯净无垢,好做这绝心蚀之引。”驰天帝道,“方榆儿,你可做得到吗?”
众人闻言,更是吃惊,不由得皆向榆儿望去。
榆儿却正望着在金黄光网中挣扎怒吼、长须飞舞、双目赤红、面目狰狞的幽绝。
她的眼中究竟是愤怒?是仇恨?是悯惜?还是悔恨?是不甘?——却难以明白。
“天下间能解这封印的,只有孤王一人,他永远是孤王的人,你们算计无端,却始终不过只是徒劳罢了!”驰天帝道。
“你竟然封下这样的死咒,就是想永远控制朱厌,为祸天下吗?”宁葭大声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