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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莲封(336)

“只要他愿受修行之苦,我自无不愿。”柳默道。

“多谢。”红萝摇摇起身,向柳默深深拜了一拜。

清漪忙扶住她道:“你身子尚未复原,不必这般行礼了。”

“那就托付与你了。”红萝向柳默道。

“自会尽力。”柳默道。

日升月起,月落日出。

几日过后,迟凛已能下榻行走,天玄道长亦恢复了不少,众将士的伤也已好得差不多了。

红萝的气色好了很多,精神也足了些。

宁葭又开始每日修习,红萝便在旁指点。

迟凛之事,红萝便也与宁葭说知,宁葭自然欣喜。

迟凛亦已知红萝、柳默等与榆儿一般,皆非凡人,有此奇缘,自然亦无不应之理。

柳默便趁着这几日,将修习心法授之,让他熟稔在心,只待他伤好后,便好修习。

迟凛便也勤勉学来。

小弥在庄内无事,总往无情居处去。

无情倒多有不在的。

秋日晴朗,天清树明。

无情独自在庄中信步闲走,却听不远处传来孩童稚嫩的声音,道:“哥哥,你快下来吧,太高了。”

转过回廊,见一处空院中,一个孩子立于树下,昂头望着树上。

再看树上枝叶之间,另一个稍大些的孩子正攀着树枝往上爬。

这树却是棵梨树。

秋节已至,金梨满枝。

不过这棵梨树上的梨已只剩得不多的几个,摇摇地挂在树顶的枝桠上了。

这孩子便朝着那几个梨的所在攀了去,越爬越高。

“留悯,你好好等着,我马上就要摘到了。”

这个孩子正是秦留思。

如今所有的物事皆一日一价,这颗梨树早已被摘得差不多了,就剩了最顶上的几个。

“太危险了,哥哥,你先下来吧。”秦留悯在树底下怯声道。

秦留思只顾向上爬,终于伸手够着了一个梨,开心地拽了下来,揣在了怀里,又伸手去够另一个。

这个却有些远了。

他便踏着树枝又挪近一点。

手方够着,不料脚下树枝突然断折,秦留思便摔了下来。

“啊!”秦留悯大惊道。

作者有话要说:《梵莲封》 第224章 弦月西楼

☆、暖阳箫声起温润

秦留思连忙伸手抓去,好在抓到了一个细枝,不过这枝条却离得树干远了,上下亦无可抓之处,就这么悬在那儿。

一个缟白身影踏枝而上,将秦留思抱住,几个起落,回至地上。

“哥哥,你没事吧。”秦留悯急忙道。

秦留思脚已落地,道:“没事。”

又向无情道谢。

“罢了,自己当心些吧。”无情道。

“可惜,就差一点儿。”秦留思仰头望着树顶道,说罢自怀中掏出方才采到的一个梨,递给留悯,“给你。”

秦留悯便伸手接了,道:“哥哥,下次可别再爬这么高了。”

“这次只是个小意外而已。”秦留思笑道。

无情忽然伸出手来,抓过秦留思一手,摸了摸他手心,只觉滚烫炙手,又摸了摸他的后脖子,亦是如此,皱眉道:“你生病了?”

“没有。”秦留思道。

“留悯,带你哥哥回去,别让他乱走了。”无情道。

“哥哥怎么了?”秦留悯兀自奇道。

“他在发热。”无情道。

秦留悯伸手摸了摸秦留思的额头,果然滚烫。

方才见他脸上红晕,还当他有些热了,经无情这么一提,才知他其实已是病恙在身。

“哥哥,我们回去吧。”秦留悯道。

“只是小事,没事。”秦留思却道,“我陪你练一会儿心法去。”

无情摇了摇头,将秦留思拉过,转身就走。

秦留思兀自挣扎,无情干脆将他抱起。

秦留思到底是个孩子,哪里挣得过,被无情一路抱回居处。

“在这儿好好等着,我去请清漪姑娘来。”无情道。

清漪来后,诊过脉象,开了药方。

“我去抓药。”秦留悯道。

“不用了,一点小病,不用吃药。”秦留思道。

“现今药价自是不菲,但病也得治。”无情道。

“上次榆儿姐姐给的银钱……”秦留悯方言道,却被秦留思打断道:“我没事啦,你们看!”

说着还站起来蹦了两下,“是不是?我精神着呢!你们别大惊小怪的了。”

言方罢了,却忽然身子歪了歪,险些摔倒。

清漪将秦留思牵到榻前,道:“且躺着吧,别逞强了。”

“清漪姐姐,我哥哥他、不要紧吧。”秦留悯道。

“只是受了些风寒,不打紧。折戟山庄附近皆是山野,我去采些药来就是。”清漪道。

说罢,便出门而去。

秦留思躺了一会儿,竟沉沉睡去。

秦留悯便在榻前坐着。

无情却在门口椅上坐了。

秦留悯出来见他尚在,奇道:“无情哥哥,你怎么还不回去?”

“额、我等清漪姑娘回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无情道。

“你是怕小弥姐姐吧?”秦留悯道。

无情不料他说出这样的话来,干咳了两声,道:“怎么会?”

顿了顿,又道:“对了,你们怎么认识榆儿的?”

“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秦留悯道。

便将当初遇见榆儿与幽绝之事说与无情知晓。

“原来如此。”无情道,“你们很久没有回去了吧?”

“嗯,很久了。”秦留悯点头道,忽然低着头不再言语。

“想家吗?”无情轻声道。

秦留悯却未答言。

再看他脸上,不知何时,忽然挂了两颗泪珠。

“别哭了,以后也许还能回去的。”无情摸了摸他的头道。

秦留悯伸出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珠,哽咽道:“我不是为这个。”

“那是为什么?”无情奇道。

“以前,娘病得很重,爹让我给娘端药,我、我不小心、把药碗给打了。”秦留悯哭道。

“你只是不小心的,没事的。”无情道。

“爹每天去打渔,却只能卖到一点点银钱,药那么贵,每次都只能买到两三副药。”秦留悯一边哭、一边道。

无情只伸手揽了揽他。

“后来、娘就、就死了……”秦留悯哭道,“要是我不打坏那碗药的话,也许,娘就会好起来的……”

“这都是命数,与你无关。”无情道。

秦留悯却哭个不住。

无情无奈,不知从何处取出一只已褪色的旧箫,轻抵唇边,悠悠吹了起来。

秦留悯忽然止住哭声,抬起头来,望着无情。

无情住了箫声,道:“好些了吗?”

“嗯。”秦留悯点了点头道,“不知怎么,听了你的箫声,忽然觉得不那么难受了。”

“留悯,”无情道,“你是个好孩子。”

“嗯?”秦留悯奇道。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无情道。

“我、我是不是不该说这些?”秦留悯望着他怯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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